“你他妈放什么屁……”
地猴刚想反驳乔家劲,却忽然皱起了眉头。
这个观点虽然非常刁钻,但仔细想想居然很难反驳。
“骗人仔一直都在变啊.……”乔家劲解释道,“从旁人的角度来看,他一直都在改变自己,变得和以前完全不同,不管是他的「头脑」、他的「妻子」、还是他「骗子」的身份。可站在他自己的角度看,他只是每一次都比之前更厉害了,他为了让自己曾经定下的计划顺利进行,所以不得不一直改变自己。”
“不……这听起来难度有点太大了.……”地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样做的话,原本看起来安稳的计划,会在他身上出现无数个「变数」啊!只要他行差踏错,所有的事情都会失败的.……不……这太牵强了,我还是….…”
“所以他的「变故」就是让你们「安稳」嘅。”乔家劲眨了眨眼,“不就是这个逻辑关系吗?很难想明白吗?”
听到这句话,地猴再次微愣。
“年轻人……”他看着乔家劲眨了眨眼,“你这个假设,是建立在完全相信齐夏能力的基础上,可我.….”
“我就是相信他。”乔家劲回道,“我活得简单,不像你会思索那么多,所以我觉得这件事很好理解。在骗人仔定好了计划之后,他自己便开始行动,而他所作的一切事情,都是在为了这个计划而努力。”
“可.……”地猴慢慢低下了头。
他多么希望乔家劲所说的全部都是真的?
是的,如果「青龙」没有在那时出现,自己也会像眼前这个年轻人一般坚定地相信着齐夏。
过了好久,他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内心隐藏几十年的委屈也似乎随着这一口浊气飘散了出去。
“罢了……”地猴说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该相信谁了,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
陈俊南听到这句话来了兴致:“哎!猴儿哥!别他妈顺其自然啊,我们都在这儿听了半天了,你要不要把那个大计划跟哥几个说说?正所谓一个好汉三个帮,我们可以一块帮你出出主意啊。”
“「大计划」......呵呵.…”地猴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计划涉及的人很多,而我只是其中之一,我所知道的内容也只有自己的这部分,齐夏要我安稳度日,并且尽可能的成为合格的「生肖」,然后等待一条「裂缝」。”
“等一条「裂缝」?”
“没错。”
“一条什么样的「裂缝」?”陈俊南问。
“据他所说,是一条理论上绝对不可能出现的裂缝,就算有人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制造出这样的裂缝。”地猴说完叹了口气,“所以你们发现了吗?
我其实和你们一样。”
众人听后面面相觑,甜甜也在此时开口问道:“哪里一样?”
“我们都是局内一环。”地猴说道,“我们每个人都是一颗棋子,现在只能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你是说我们也是齐夏计划中的一环?”陈俊南思索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虽然这个想法没什么问题,但我们每个人做的事情都是自愿的,老齐并没有给过我们什么指示。”
“哈。”地猴轻笑一声,缓声说道,“刚才你自己都在赌桌上说过....他现在根本不需要你们同意,就可以单方面的把你们当做局内一环,还记得吗?”
短短的一句话让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是的,齐夏可以在临时思索的赌桌上做出这种谋略,又怎么可能不运用在自己远大的计划之中?
陈俊南的思路也在此时打开了一些,如果地猴说的都是真的,那自己应该是齐夏「亲自选择」的队友。
不止是自己,在面试房间之中睁开眼睛时见到的每一个人,应当都是齐夏的选择。
他有意让这些人全都聚在一起,汇聚成了一个看起来千疮百孔但又各有作用的奇怪房间。
可齐夏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此时不必说身在局内的众人,就连齐夏本人都已经不知道原本的计划是什么了。
他只能不断地猜测曾经的自己到底布下了什么局,然后通过准确地猜测和过去的自己联手、和过去自己所布下的棋子联手。
这是多么恐怖的一场计谋?
就算是以齐夏的头脑,都只能将计划放到几十年后实施,将自己逼到这个份上都没有成功的话,寻常人真的能够逃离这里吗?
陈俊南面色沉重的看了看乔家劲和甜甜,二人也是面带沉思,仿佛都在思索着这难以接受的信息。
地猴对众人眼神示意了一下,说道:“不管齐夏要做什么,尽管让他做吧,我会耐心的等。你们也可以在这里等他苏醒,或是直接把他扛走。但是不要再烦我了,我和你们没有什么可聊的。”
说完之后他径直走到了柜台后坐下,整个人向后一仰,一条腿搭上了桌子,随后开始闭目养神。
乔家劲挠了挠头,开口问道:“俊男仔,你说那个入梦仔有没有给骗人仔治好?”
“这……”听到这个问题的陈俊南一顿,回答说,“我不太确定,有一说一,老齐的脸色变得比之前好多了,现在恢复了一点气血,看起来也没那么痛苦了。可那小伙子还是死了……所以我不太确定他属于因公殉职还是功成身死。”
“我们等等看吧……”甜甜怯声说道,“无论怎样,小程也算是帮过我们一次了……”
“是啊,那小伙儿最后关头表现得不错,下次……”
陈俊南点点头,刚要说什么,却见到一旁的郑英雄朝着地猴走了过去。
先前一直没注意,现在想想,这孩子好像从一开始就在盯着地猴,似乎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只见他来到地猴的柜台旁边,伸出沾着血迹的小手拍了拍地猴的大腿。
“大伯,大伯。”
地猴懒洋洋地睁开眼,不耐烦地瞥了一眼这个脸上全都是干涸血渍的小孩:“怎么了?”
“大伯,你怎么会知道「玉城」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