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唷,这不是林哥吗,半年没见了吧。”
我进诸葛家的第一件事,不是招呼正在跟一个老头下棋的未玄爷,而是站在老头身后的林某人。
上次一见已过半年,小林同志这次是一身名牌,加上脸长的的确比我嫩,真不愧是红星耀东方,玉树临北风,活脱脱的一代俏佳人。
“陆仁医,你好,叫我林泉吧,林哥这称呼担当不起啊。”他对我这破嗓门也不以为意,伸手与我很坦诚的握了握。
“那里,今天怎么有空想到来我师傅家串门。”
“我爷爷跟你师傅是老战友了,还有我那表弟……瞧。”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就看到悠久牵着文幼晴的手皱着眉头走了出来,紧接着小张同学也很随意的跟了出来。
看到我在场,这小子还很光棍的对着我笑了笑。我也很随意的笑了笑,心想好歹没跟良牙一个德性,总算是找上门来了——上次的事情之后,我总觉得这小子对悠久有意思,只是没想过都半年了才从大老远的北方跑了过来。
“你来的正好,不是说要带我跟晴姐出去玩的吗。”
悠久看到我,立码带着她的晴姐姐站到我的跟前,一对会说话的大眼睛仿佛在警告我要是不带她出去,后果肯定很严重,老娘一定很生气。
“当然,今天去什么地方。”
“去金爵吧,我家堂姐开的店,我做东。”小张同志很及时的插嘴道:“我叫张晓桐,你好。”他伸手想跟我握手,我是连忙跟他看似很随意的握了握手,然后顺便牵起悠久的手:“那我这次就主随客愿吧。”
“要出去对吧。”看到我们其乐融融的样子,未玄爷总算是想起还有我这么一个徒弟般的抬起头问道。
“是啊,诸葛爷爷,外公,我们出去啦。”张晓桐先生不愧是自来熟,跟未玄爷还有那位林老爷子道过别之后拖着我们两个与他表哥就往外走。
我看了看悠久,小丫头很不乐意,我在她手心里划了几下,悠久这才满意的牵起她的晴姐跟着我走出大门。
虽然我现在就想当街把姓张的给废的不能再废,可是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说这情况,要是我先动手,只怕从气势上就输了三分。
不过说实话,金爵不就是我大伯跟我婶婶开的几家迪厅里最大的一家吗,什么时候又成他堂姐开的了。
带着这个疑问,我在金爵迪厅的酒吧柜台里见到了我的大表姐张霜,这位表姐目前还是大学生,学的是管理,每逢假日就在自己家的店面里做白工,看起来大伯是想把自己的女儿培养成日后的商业超女了。
“堂姐,昨天刚见过面,今天就又来打扰了。”张晓桐对着坐在柜台里的张霜大表姐风情万种的一笑。
“唷,你们来了啊……嘿,小六,你怎么来了。”张霜表姐从报纸上抬起头,第一眼看到的是我们的晓桐同学与林泉同学,然后才是我与我身后的文幼晴跟悠久。
“嘿嘿,我们是跟晓桐表……哥来的。”看到这个,多少有些明白过来的我连忙管住自己的这张大嘴巴。
“霜姐,你们认识。”张晓桐傻了。
“怎么能不认识,这不是我家那个财大气粗的表弟吗。”张霜笑着从柜台里递出两瓶我们岐路集团下属的饮料集团先开发的酸奶:“喝这个吧,新品种,味道很不错。”
我手头有钱是现在家里人普便的一种认识,当然,这种有钱的程度还只不过停留在身为一个游戏制作人的职业水平,而不是传说中岐路集团的幕后黑手那般值得任何人去妒忌与崇拜的传奇人生。
表姐含笑请客,我当然是恭敬不如从命,悠久跟我的关系在外公家与各位姐姐面前也不是秘密,虽然文家各位爷对于我的行为很不满意,但是文幼晴没说什么,他们也不能把自己给急死不是……。
“你的父亲是关东陆家什么人?”张晓桐对着我问道。
“你认识我爷爷?”松开咬着吸管的嘴,我看着眼前的远房表哥张晓桐。
“对,你是那位叔叔的孩子。”
“陆璐的孩子,你呢,我还不知道你跟我表姐是什么关系呢。”
“陆璐?是秦璐吧,这么说起来,你是秦十三的后人。”林泉看起来比我想像中的还要懂事理,而张晓桐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我跟你们外公家算是同族,我是二十九代,你爷爷……喔,你外公是二十七代……”
“这样啊……真是巧了,我们上次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我是笑的比花开,心想这亲朋好友满天下真不愧是中国最大的特色——当然,这样的特色在独生子女满世界乱窜的现如今只怕是维持不了多久了。
面对我的这句客套话,张霜含笑,林泉大笑,张晓桐继续尴尬着笑,而悠久像是洞悉到什么一般微笑,只有文幼晴一脸的不知所以然。
既然都认了祖归了宗,张同学也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悠久下手,而两个丫头跟我进了包厢之后也是行为暧昧,不但悠久靠在我的身边装睡,而且还在醒过来之后跟文幼晴一起K歌,两个丫头点了一首许茹芸《如果云知道》,悠久是多多少少会唱一些,而文幼晴在这方面是真正的实力派,以至于到后半段,她们的声音是对着大厅里的客人们播放的——大厅里的客人们基本上都是噪音的原体,我那可怜的张霜姐,一天到晚听着那些声音,她的节假日生活真是一场悲剧。
做东的张晓桐同学脸色非常难看,那种爹死娘改嫁的表情即使在灯光昏暗的包厢里也是清晰可见。倒是林泉像是没事人一般唱了一首许茹芸的《我依然爱你》,这家伙……我承认他也是一个了不起的实力派歌手。
在包厢里疯了两个小时,我觉得悠久与文幼晴已经把能够唱的曲目都给唱完了,再接下去的曲子不是梅艳芳就是梅兰芳——她们俩真要唱这两位的歌,我估计在坐的谁都受不了。
于是按照计划中的步骤,我们各位拍拍屁股准备回家,张霜表姐喜欢的是亲兄弟明算帐,而张晓桐同学从一开始就说要付帐,看着现代版的周瑜与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之后,我们一行人找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诸葛家。
谢过未玄爷在家里吃晚饭的好意,林泉与自己的爷爷先行告退,这位同学也很地道的把我的那位依依不舍的张晓桐表哥带上了车。
目送他们的小车消失在车流中的我转身看着院子里对着我笑的未玄爷也是很光棍的笑了笑。
“未玄爷,今天的您可真够坏的,这哪儿还是表哥啊,根本就是一急色的小鬼吗。”
“这不是你们张家的事吗,我管不了。”未玄爷的一张老脸笑的是三份凄楚七分悲哀,没有别的原因,因为回来的时候我挑唆悠久成功,小丫头正在我的师娘她的奶奶那边告黑状呢,今天晚上老爷子别说牛肉火锅,豆腐火锅有没有豆腐下锅都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因此吃晚饭的时候,我们三个孩子心安理得的吃着集师娘与奶奶于一身的诸葛氏给我们做的肉拌炒蛋,至于未玄爷,只能就着花生酱配饭,顺带看着我们大口吃肉的同时流着不易被察觉的口水。到最后师娘实在是看不下自己丈夫眼里无限放大的委屈二字,起身去厨房又给他开了小灶,老爷子这才转怨为喜。
其实在很多人的眼里,未玄爷怕老婆那是确定肯定以及一定的事情。我也一直觉得男人怕老婆那不是没有大男人气概的坏事——连自家的老婆孩子也不会善待的人,有什么资格与脸面去善待别人。
而且老爷子那句“这不是你们张家的事吗,我管不了。”,话虽然糙,但是理不糙啊……由其是张晓桐在第二天带着自己爷爷见过我外公之后。
说到这个我真的败了,外公跟这家伙的爷爷竟然还是堂兄弟,以至于我还真的得管他叫一声表哥。想起来也是挺不爽快,不过就是不爽快也得认了,谁让他是我外公眼里的后辈呢。
认亲完毕,该走的走,该留的留,在晚上家庭内部的聚餐上,面对留在家里吃饭的文幼晴与悠久,我爸跟我妈是笑着给两个丫头拼命夹菜,那种像是看待自己儿媳妇的表情我上辈子也见过,只不过那个时候坐在位置上的却是……哎,不想了,有些事情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其实,最让我烦心的还是半个月之后外公大寿……这位表哥,如今可来的真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