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罗云碧到底是为什么要找自己的麻烦,白雪总感觉她不会在平邑府待很久,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白雪自己也说不清楚。
只要罗云碧离开了,给自己一定的缓冲时间,那么,白雪就有办法把事情翻盘,彻底摆平那则之,以及,弄清楚那个该死的小侯爷到底为什么要派罗云碧来整自己的真相。
一想到几个月前的那封信,白雪忍不住一声冷笑。
罗云碧啊罗云碧,虽然我不知道你和我之间到底是怎么结下的梁子,不过,这一次你的努力,怕是要白费了。
那朵白云的嘴是贱了点儿,不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下来,白雪还是很封信他做事情的能力的,至少在眼下的这种情况,他应该不会出现什么纰漏。
所以现在白雪要做的,便是抓紧把空间里的那辆半成品弄成成品,这样一来,自己才好尽快赶回长河村。
方然客栈里,闸板早就已经关好了,伙计们也都纷纷躺下休息,只是在方然和谭之咏的房间里,此刻却还燃着蜡烛,这夫妻俩坐在桌旁,皆是一副很忧心的神色。
“咏哥,你说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好好的,知府大人怎么这么劳师动众的找雪儿那丫头呢?”方然眉头紧皱,又是不解又是担心。
看着自己的夫人愁成这个样子,谭之咏也是心疼,却也很担心白雪的事。
“夫人,雪儿那丫头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所以这次肯定也不会有事。现在我们什么都不清楚,也不好多打听,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明儿为夫就派人去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消息。”
方然也知道眼下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是打听一下,只能叹了口气,任由谭之咏搀扶着起身,准备更衣而眠。
哪曾想此时门口却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声音不大,如果不是屋里的两个人都是沉默着的话,都不一定能听见。
“咏哥,刚刚是不是有人敲门了?”方然已经踏在脚踏的脚猛地一顿,回头看向门口的位置。
谭之咏也觉得刚刚好像听见了什么,可再一听,却又什么都没有了,便劝道:“夫人应该是听差了,这个时候,伙计们都睡下了,怎么可能会有人敲门来?”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方然还是不死心的朝着门口看去,结果这再一看,她却猛的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要惊呼出来,可却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另外一只手则是不住的指着门口的方向。
只见门缝里出现了一个纸条,先是一点一点的露出头来,等露出一半左右的时候,却见那纸条猛的顺着门缝飞出来,显然是被人猛的弹了一下。
谭之咏一见方然的样子突然变成了这样,不由得一惊,也赶忙回头看去,结果却只看到了那个从半空中掉在地上的纸条。
“这……”谭之咏一惊,赶忙朝着门口走去,连纸条都顾不上捡了,反倒是立刻打开了房门。
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没看到,别说是人影了,就连一只野猫的影子都没见到。
而方然虽然被吓了一跳,不过还是紧跟着谭之咏的脚步,先捡起了纸条。
将纸条打开,方然只看了一眼,便赶忙压低了声音对谭之咏说道:“咏哥,将门关好。”
谭之咏正在关门,顺手将门闩落下后,这才走到方然身边,自然也是看到了那纸条上的话。
虽然纸条上面没有写称呼,也没有写落款,字迹也有些凌乱,不过两个人还是一眼认出了这字条是白雪写的。
一个是自己与白雪的像,再一个也是这丫头写信的方式总是与常人不同。
别人都是从右至左,从上至下书写,可她偏偏更喜欢从左往右,还是将信纸横过来,一行一行的书写。
刚开始的时候方然和谭之咏还都不习惯,后来两家书信来往得多了,自然也就适应了这样的方式。
不过毫无意外的,在他们认识的人里面,白雪是唯一一个用这种方式写信的人。
而在看到信的内容之后,方然却不由得低呼道:“云碧妹妹回来了?”
念叨完这一句,方然又不由得一脸茫然,“可是,她为什么要对付雪儿?”
一旁谭之咏看过这三条之后,皱起了眉头,“夫人,你可还记得当初罗云碧是如何离开府城的?”
“不是跟着那个叫郭平的男子一起离开的吗?”方然下意识的答了出来。
接着就听谭之咏又问道:“那郭平是什么人?”
“郭平不是雪儿家里……”方然的话音猛地一顿,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说道:“咏哥,你的意思是,云碧妹妹回来,是,是为了郭平和雪儿以前的那点儿事?”
虽然没人直言当时的那点儿事,不过大家都不是傻子,又都是经历过一些的人了,也都能看出来郭平和白雪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后来罗云碧和郭平一起离开了府城,就冲着这个,方然可是特别觉得对不起白雪,一直都觉得是自己的关系,才让白雪和郭平分开。
后来也是白雪这丫头的表现让方然慢慢的放下了这件事,没曾想这会儿居然又要提起来了。
谭之咏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皱着眉头说道:“夫人,今晚怕是不能歇着了,你赶紧收拾家里的细软,只挑着贵重方便的带走。为夫这就去把伙计们都叫起来,先把这个月的工钱给他们结算了,再给他们放上半个月,一个月的假。看来这府城,我们夫妻是待不下去了。”
“那我们去哪里?难道要去雪儿那吗?不是我怕麻烦,只是,如果我们去的话,岂不是要给雪儿增添麻烦?”方然眼睛发红,明显是要哭出来。
她本以为罗云碧和郭平的事早就应该过去了,没想到时隔这么久,居然又被提了起来,而且这一次,明显要比上一次更加严重。
“我们先去雪儿那看看,这丫头在字条上提出了让我们暂时离开,可又单独说了让我们去她那里,想必她是有话要和我们交代。不管我们会不会直接在她那落脚,但这一趟总是要走的。”
谭之咏说着,顿了顿,接着又补了一句,“而且,以你我夫妻二人现在的身份,若是出城的话,除了去找雪儿谈生意上的事外,也没有别的理由可以离开了。”
“咏哥,你的意思是……”方然猛的瞪大了眼睛,眼里流露出来的满满的都是难以置信,以及非常明显的惧意。
谭之咏长长的叹了口气,要说惧意,别说是方然了,就连他这个大男人多少都有些害怕。
想想那罗云碧本来就是一个没落家族的大小姐,跟别的男人一起私奔后,按说名声早就已经该坏透透的了,可她却如此回来。
尽管白雪的字条里没有说明,可谭之咏和方然都已经猜到了罗云碧要对付白雪,和知府大人突然下令找白雪,这两件事之间,肯定有什么必然联系。
居然能让知府大人出面找人,这里面也许有知府大人的私心作祟,但要说罗云碧在这中间没有发挥什么影响力的话,谭之咏和方然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就在此时,后院的小门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声音不大,不过却足以让住在后院的谭之咏和方然听见。
不等这二人前去开门,就听值夜的小厮已经打着哈欠询问起来。
一想到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谭之咏和方然自然是不会在房间里等着小厮回报,而是都走出了房间。
两个人刚刚走出屋子,便听见那小厮略带疑惑的声音响起,“张家?哪个张家?”
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声音很低,谭之咏和方然都听不清楚,不过却又听那小厮说道:“啊,原来是首富张家啊,不过,你们要是买东西的话,还是明天请早吧!今儿我们掌柜的都睡下了,不卖了。”
一听说来的人是张家的人,谭之咏和方然不由得一惊,对视一眼。
“夫人,你快些进屋把纸条烧了,为夫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然点头应下,赶忙回屋将字条烧尽,这才又匆匆的赶了出来。
而此时谭之咏已经带着人走进院子,方然直接和对方在院子里打了照面。
“信儿?你怎么来了?”方然一见来人,不由得一惊。
只见对方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张府家主的独子,张信。
“姨娘,我们进屋说话。”张信说着,眼神瞟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小厮。
方然和谭之咏不说是人精却也差不多了,自然明白张信是有话要告诉他们二人,而且还不方便被别人听见。
“信儿快些进来,是不是又与你那父亲吵起来了?进屋和姨娘说说,这次又是为了什么。”方然说着,做了个请的动作,接着率先走在前面,张信和谭之咏紧跟其后。
待三个人进了屋后,方然这才赶忙将房门关上,又在窗旁看了看,发现那小厮并没有跟上来,这才低声问道:“信儿,这么晚过来找我们,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