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白占安被气得一噎,扬手就要去扇白雪的嘴巴。
谁知白雪猛地一闪身,竟然闪开了这一巴掌。
重新站稳身形后,白雪冷声道:“白占安,别以为我叫你一声秀才公你就真的了不得了。我与你们白家如今再没有半点关系,那都是白纸黑字上写着的,你若是忘了,不妨回去看看那文书。如果再想不起来,我也不妨带你去衙门走上一遭。”
顿了顿,白雪突然冷笑一声,又道:“你还是别回去看文书了,咱们就直接去衙门走一遭好了。你们家私自霸占我的房子,用着我家的宅院,不问自取视为盗,我倒是想要看看,咱大魏国的法律里,对于秀才盗取他人财物是怎么评判的!”
说完,白雪也不等白占安反应过来,又是一声暴喝,“卿云,去请村长!顺便把咱家的马赶过来,套了车,咱们去镇里鸣冤去!”
卿云已经知道了冯青金家住在哪里,这会儿自然是立刻应下。
“站,站住!”白占安一惊,下意识的叫住了卿云。
卿云自然不会去听白占安的话,头也不回的离开,这可把白占安急得脸都白了。
“白雪,你,你无论怎么样,都,都是我的女儿!你和白雨的身体里,有着我们老白家的血脉!这是根本没有办法割断的!”
白占安急了,他可不想跟着去衙门,虽说他是秀才公,可他也清楚,他们一家子住进白雪家的宅院,这本来就是于理不合。
不过就是想着白雪不可能活着回来了,这才举着一家人的旗子搬了进去。
但谁也没想到白雪竟然活着回来了,而且看这架势,大有要将东西都抢回去的意思。
白占安不想搬家,可更不想让自己的名誉受损,所以急中生智,直接搬出了血脉的说法来。
这面白占安的话刚刚落下,白雪就听身后陡然响起了刘氏的哭嚎声。
“我的天老爷啊,这是不能让我活了啊!我这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孩子啊,现在根本就不认我啊!我嫁到白家这么多年,好好的小姑娘直接当了人家的后娘,又是伺候老的又是照顾小的,咋就没落下半句好啊!”
自打白占安出现和白雪争吵起来后,众人的注意力就被吸引过来,在听了白占安说的血脉的事,这会儿又听了刘氏的话后,众人对白雪又忍不住指点起来。
“可不是,那刘氏虽说平日里脾气是不好了点儿,可说到底也是将前面赵氏的孩子拉扯大了,可白雪和白雨这俩孩子,咋就这么狼,竟然连白家的血脉都不认了呢?”
类似这样的埋怨从人群中传来,白雪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了说这些话的人,都是些喜欢乱嚼舌根子的妇人,并非全部都是这个态度。
这倒是让白雪心里舒服了些,若是村子里的人都是这样的想法的话,那白雪可真就觉得这个村子不值得自己去挨家挨户的送礼了。
刘氏的哭声一低一高的,像极了唱大戏的人,在听到了人群里有附和的声音后,她便更加来劲儿起来。
就在此时,白花瓣尖叫了一声,猛地冲向了不远处从地上缓缓拍起来的孟氏。
孟氏在即将掉进井里,却被白雪一下推开之后,直接摔倒在了不远处。
这么一撞击,加上又被气到了,孟氏竟然直接晕了过去,这会儿才好不容易苏醒过来,哼哼唧唧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白花瓣和白勇,还有刘氏,在赶过来之前,只听卢氏说了老太太要跳井,跑来后又见井边儿围着不少人,第一个反应都是孟氏已经跳到了井里面,竟然没一个人注意到躺在不远处的孟氏。
这也是众人会笑出声的原因。
只可惜这三个人都是脑子养鱼了的,根本没意识到这些,反倒闹出了之后的笑话。
“娘!娘啊!”白花瓣一见孟氏还好好的,并没有掉在井里,当即激动得鼻涕眼泪都流出来了,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那娇滴滴的样子。
白勇一见孟氏,也是一愣,直到白花瓣扶着孟氏都站起来了,他这才回过神来,赶忙上前就去搀扶自己的老婆子。
被白花瓣这么一搅合,刘氏的哭嚎声也陡然停住了,和众人的视线一起,齐刷刷的朝着孟氏的方向看去。
“哎,哎呦……”孟氏只觉得浑身酸疼得厉害,就像是骨头都要碎了似的。
“娘!”白占安一见孟氏,也是一急,赶忙上前。
白雪倒是没拦着他,只是双臂抱在身前,似笑非笑的看着这狼狈的一家子。
孟氏虽然感觉浑身难受得厉害,可偏偏没有外伤,在家里人的搀扶下远离了井边后,这才注意到白雪正在不远处笑吟吟的看着这面,当即气不打一处来,指着白雪大骂道:“小娼妇,不要脸的小娼妇,你,你居然敢对你亲奶奶动手!你,你个丧尽天良的小婊砸!和你那个不要脸的娘一样,都是该浸猪笼的货色!”
虽然如今的白雪里子早就不再是这个时代的白雪了,可被人这班辱骂生身母亲,白雪还是很恼火的,当即冷下脸来,冷声喝道:“白孟氏,你敬你年纪大了,是长辈,本不想让你为刚刚的救命之恩道谢。但你不知恩也就罢了,竟然还辱骂故人,这般无耻行径,我若不禀告县太爷,请他来秉公办案,那可就是我的罪过了。”
一听县太爷三个字,众人都是一愣,尤其是白家人,更是瞬间白了脸色。
不等白家老宅人再开口,白雪便继续说道:“你家虽说出了两个秀才,可我倒是想要看看,县太爷会不会为了两个秀才公,就枉顾国法,纵容了你们这些做尽丧尽天良之事的恶人们!”
“白雪!”白占安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勇气,竟然大吼道:“你个孽障,今日,我定要替你那个短命的娘好好的教训你!”
见白占安气势汹汹的朝着自己走过来,白雪却不躲,反倒一脸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