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哭嚎这种事,卢氏是肯定做不出来的,不过像她这样跪坐在地上,一边轻声哭,一边哽咽着说着家里困难的样子,反倒更加让人心疼。
白雪看到这二位疼爱自己的婶娘跪坐在地上,她心里也很不舒服,但还是冷着脸,对白家老宅的人说道:“喂,你们家的事,有没有银子我不管。不过,他们欠我房费的事却是板上钉钉,改不了的。要不然你们把他们欠我的房费,一共七两银子,然后把他们都带走。那十两银票,我可以放宽期限,容你们半年之内还给我。要不然,咱们现在就去镇上,找县太爷评评理。”
先是十两银票,现在又出来了个七两银子的房费,白家老宅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原本还装软弱的孟氏嗷的一嗓子,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又是拍大腿又是拍地的哭喊道:“哎呦我的老天爷啊,这是不让我们家里人活了啊!又是十两银票又是七两银子的,这是要逼死我们一家子啊!”
冯青金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一步,平日里看着白家二房和三房和白雪相处得挺好的,哪曾想这里面竟然还有这么一层来。
左右想了想,冯青金觉得这事不能这么发展下去了,正要开口,谁知却感觉到有人拽自己的袖子,回过头一看,竟看到了自己的闺女对着自己微微摇了摇头,声音不大不小的说道:“爹,人家欠债还钱,这都是正经事,就算是闹到府衙,那县太爷也都会秉公办理的。不过,说到底,白家二叔和三叔两房虽说是从白家老宅分出来了,可打着骨头连着筋,到底是一家人。他们一家人承受一家人的债务,也算是家事,只要没闹出格,您还是别多问了。万一真惹怒了白雪这丫头,万一她将您也告到官府去,回头对您的名声可不好。”
冯青金一懵,他完全没想到自己的闺女竟然会说这样的话。
这话怎么听,好像都不是站在白雪身边说的呢?
不过冯青金也明白,这牵扯到了银子的问题,如果闹到府衙的话,县太爷肯定是会站在白雪那一面,毕竟人家收银子是正常的。
想到这里,冯青金点点头,往后退了一步,很显然,他摆明了态度,不会掺和到这件事里面。
冯妍妍的这番话可没有背着人的意思,旁边的一些村民听见了,也都下意识的朝后面退了一步。
这可是沾了银子的事,里外里加一起,那可是十七两银子,这无论放在谁家,那都是好几年的嚼用。
加上白家老宅的行为风格,这要是不小心沾了边儿,回头指不定会闹成什么样。
虽说十两银子做伙食钱,是挺让人心动惦记的,但是,如果这笔钱变成了让白家老宅的人粘包赖的玩意儿的话,那可就没人愿意往上凑了。
白雪也不看冯妍妍,不过眼里一闪而过的笑意却已经说明了她此刻的心情。
“行了,搬家的事说准了,现在就差这十七两银子的事了,你们一大家子赶紧商量,商量好了,我好走,我可不在这儿影响你们搬家。”白雪说着,朝着大门口走了两步,最后停在了大门旁边,就靠着大门上,一副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村民里面有反应快的,一见白雪这动作,立刻附和道:“对,你们赶紧想吧!正好我们这会让人多,都在这儿等着,也算是当了证人了。”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都很快的附和上来。
现在大家可都等着从白雪那里赚点儿搬冰的工钱,自然是一股脑的都投在了白雪这一方。
被村民们一催,孟氏也懵了,一时间也忘了哭嚎,只是坐在地上,惊悚的看着大家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催促的画面。
“娘,我,我真没拿那十两银票,我真没有。”白花瓣此刻哪里还能顾得上七两银子房费的事,她现在就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将自己从十两银票的事情里摘出来,要不然这得对自己产生多大的影响啊!
谁知白花瓣哭着说的这么一句话,却让白雪眼睛一亮,随即用着懒洋洋的语气说道:“我说白花瓣啊,这事可不是你说没拿就没拿的。我那房间,我住的时候,可从来都没人敢随随便便进去。当初我走的时候也是着急,没收拾得那么干净。这会儿我回来了,银票没了,那除了你以外,难不成那屋子还有别人进去过?”
“我,我……”白花瓣本来就哭得厉害,一听白雪的话,又气又急,一张嘴,竟然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出来。
白雪也不给她缓气的机会,立刻又说道:“你要能说出谁进你那屋子了,那咱们就去问问那人,有没有见到十两银票。反正今天这事,你们家必须得给我个交代,要不咱们就去府衙走一趟吧!我听说府衙里面进了人,只要是被告,无论有罪没罪,都会先扔监牢里面蹲一蹲。回头等县太爷有功夫了,再把人抓出来审问。这大过年的,县太爷估计也挺忙的,估计等着忙完了,咋也得是年后的事了。”
要先进监牢里面蹲一蹲?
这话让白花瓣浑身一凉。
虽然她没去过监牢,可听也听说过那不是什么好地方,一想到自己要进那种地方,就算是县太爷明察秋毫,能放自己出来了,那自己的身上也背上污点了啊!
一旦有污点,那还有哪家的大户人家能愿意娶自己啊!
白花瓣越想越觉得这事不能这么办,一着急,也顾不上哭了,一把扯着孟氏的袖子说道:“娘,我不要去府衙,我不要进监牢!我要是去了那地方,我以后就都毁了!娘,我不能去啊!”
被白花瓣这么一求,孟氏也回过神来。
她可是把白花瓣当成是贵小姐一样养着的,为的就是能嫁到个好婆家去。
这要是名声毁了,可什么都没有了。
一想到这里,孟氏竟然一骨碌,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