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既非弱视也非弱智,得知苏乐被别人用那样的理由骗来学校,她就已经猜到这件阴谋的全部,当刘彤痛哭流涕地在她面前坦诚错误之后,唐诗就明白她一定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唐诗对刘彤的道歉表现的豁达而大度,在她看来,所谓的室友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生过客,有些事本不必认真,认真反而会输。唐诗不习惯去仇恨别人,因为她认为仇恨并不能带给自己更大的快乐。
唐诗不想输,在她的人生历程中很少输过,本身的淡泊性情使然,她很少和别人走得太近。除了苏乐,这个曾经带给自己安全感的小厨子,如今的苏乐早已不是南武肉联厂的小厨子,唐诗却发现在他身份发生变化的同时,过去能够让她感到的安全和踏实却在不知不觉中离开自己远去,这不是错觉。很多时候唐诗并不喜欢自己的理性,她宁愿自己更糊涂一些,糊涂到可以编织美梦,可以自欺欺人,她努力过,可是她仍然做不到。
昨天她选择离去,并不是因为生苏乐的气,事实上她再生自己的气,她认为正是自己的原因才给苏乐带来了这场麻烦。有些事她不会说,只会默默埋在心里。她知道苏乐一定在等着自己的电话,唐诗发现自己在感情上从来都不是一个主动的人,她耐得住性子,沉得住气,电影中的爱如潮水,死去活来,在她的身上从未发生过。她甚至感觉自己理性的有些可怕,她甚至因此而开始怀疑自己对苏乐的感情。这到底是不是爱情?又或是她的感情表达从本质上就缺乏激情,她才十八岁,却感觉自己的心态像个修禅多年的老僧。
兰蔻儿的好奇心驱使她找到了唐诗,见到唐诗之后,她马上就明白为什么苏乐会喜欢这个女孩,唐诗是个安静的女孩,在她的身上充满了静谧之美,多数男生都喜欢文静的女孩。这样的女孩给人的感觉更温柔,更体贴,更有女人的味道。
如果唐诗的美有着清晨般宁静的诗意,那么兰蔻儿的美就是正午的阳光,灿烂而热烈,一动一静的两个女孩子存在着截然不同的反差。
唐诗望着眼前的这位不速之客,一如既往的平静淡然:“你找我?”
兰蔻儿点了点头。微笑道:“你是苏乐的女朋友?”开门见山,有时候并非是因为直爽,而是用直截了当的方式去试探对方的反应。
唐诗犹豫了一下,望着兰蔻儿精致美丽的面孔,她从心底生出一种自然而然的警惕,她在猜度兰蔻儿的动机。
兰蔻儿笑道:“我叫兰蔻儿。是苏乐的朋友。”
唐诗温婉笑道:“他让你来的?”女孩的心思都是缜密复杂的,就算是警惕,仍然可以很好的包装收藏起来。唐诗的心机和智慧,让人很难相信这是个年仅十八岁的女孩。
兰蔻儿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有些好奇。”
“好奇什么?”
兰蔻儿微笑道:“好奇他会爱上一个怎样的女孩子。”
唐诗也笑了起来。她的目光投向前方的人工湖:“他那样的人一定会招好多女孩子喜欢。”
兰蔻儿道:“每个女孩子都会把自己的男朋友视为这世上唯一,仿佛天下所有女孩子都在惦记她的身边人似的。”兰蔻儿的这番话充满了为自己洗白的含义。同时又委婉地表达了她对苏乐的漠视。
唐诗当然能够听明白她的意思,轻声道:“他的确很优秀。”
兰蔻儿观察着唐诗的表情,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表情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骄傲,美眸之中却蒙上了一层灰色的忧郁。
一抹浮云遮住了天空,浮云的投影遮住了她们所处的位置,阳光从湖面的另外一半露了出来,一半沐浴在阳光下,一半被遮挡在阴影中。兰蔻儿的目光投向阳光下的湖面,波浪中跳跃的金色让她感到温暖而舒适。
唐诗看到的却是光与影的分界,这个世界中存在着太多的纠结和阴暗。
兰蔻儿道:“苏乐病了!”
唐诗点了点头。
兰蔻儿又道:“他很在乎你!”
唐诗黑长的睫毛垂落下去,遮住明澈的双眼,她的目光在瞬间黯淡了下去。
兰蔻儿没有继续说下去,她选择离开。她的好奇心已经得到了满足,她见到了苏乐在乎的女孩,也看出唐诗同样在乎苏乐。而且她认为自己已经帮助了苏乐,虽然苏乐并不知道这件事,成人之美,做好事又何必留名。
兰蔻儿去找唐诗的时候,苏乐又来到了诸葛烤鱼的门前,他很想再次见到诸葛运春,这个带给他极大震撼的隐世高手。
诸葛烤鱼店门紧闭,门上贴着一张纸,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两个字——停业!一个人如果选择隐居,一旦暴露,他就会选择离去。
苏乐望着诸葛烤鱼的招牌,想起昨晚那场惊心动魄的争斗,记忆中最深刻的仍然是诸葛运春随手弹出的烟蒂。那刹那间绽放的光华,如同彗星般照亮了他的内心深处,让他心曳神摇,震撼至今。
地面已经清扫的干干净净,看不出任何的打斗痕迹,苏乐的目光从地面上抬起的时候,遇到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虞霸仍然穿着一身军服,就站在他左侧不远的地方,威猛依旧,只是今天他的目光少了几分戾气和敌对,多了几分平静与温和。
四目相对,两人都没有说话,几乎在同时缓步向对方走去。
苏乐没有像昨天那样选择先下手为强,因为他没有感受到虞霸身上的凛冽杀气。面对武功高出自己的虞霸,苏乐的目光中没有丝毫的畏惧。他轻声道:“是不是意犹未尽,我不介意陪你再练一次。”
虞霸道:“你不是我对手!”
苏乐道:“昨天是心有旁骛。今天我可以放手一搏。”
虞霸听到他这样说,唇角居然浮现出一丝难得的笑意:“这么说,我昨天是趁人之危了?”
苏乐道:“差不多!”
虞霸却没有出手的意思,目光盯着诸葛烤鱼店的招牌,低声道:“这位前辈是什么人?”
苏乐摇了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他会帮你?”虞霸显然不信苏乐的话。
苏乐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世上有正义感的人多了去了。”
虞霸听出他把自己放在一个反面角色的位置,低声道:“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昨天的确不怪你!”
苏乐砖头看了看他。有些诧异地眨了眨眼睛:“这算是向我道歉吗?”
虞霸主动向他伸出手去:“不好意思!”
苏乐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伸了过去,握住虞霸比自己大得多的手掌,虞霸的掌心粗糙,骨节粗大,这和他从小练功有着必然的联系。
两人握了握手,虞霸道:“我叫虞霸!”
苏乐笑道:“知道。浴霸嘛,谁家浴室都用得到。”
虞霸呵呵笑了起来。
苏乐想笑,没笑出来先打了一个喷嚏,掏出纸巾擦了擦鼻子:“不好意思,昨天淋了雨,有点感冒。”
虞霸道:“还真是弱不禁风。”
苏乐道:“谁都有生病的时候。”
虞霸指了指一旁的原乡牛肉馆:“我请你喝酒!”
苏乐原本准备去找唐诗。听到虞霸的这番话,马上改变了念头,虽然他和虞霸的相识过程并不愉快,可是虞霸表现出的英雄气概还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从刚才虞霸主动致歉能够看出。虞霸这个人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汉子。
两人来到牛肉馆,挑选了一个靠近窗口的位置坐下。虞霸拿起菜单,点了几道菜,他并没有征求苏乐的意见,看得出这个人做事非常的果断干脆,在选择酒水的时候他方才询问苏乐道:“白酒?”
苏乐笑道:“我酒量不成,随便喝点吧。”
虞霸看了看酒柜,点了一瓶三斤装的闷倒驴,热腾腾的一大盘干切牛肉上桌,虞霸挑选了两个玻璃杯,在其中倒上满满两杯酒,向苏乐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请!”
苏乐刚才洗手的功夫已经将王福生给他的解酒丸先行服下,这倒不是他存心使诈,他的酒量顶天也就是八两,六十多度的扪倒驴,这种烈酒只怕他对付不到半斤,虞霸这体格一看就是千杯不醉的海量。苏乐没想跟他拼酒,可也不想在酒桌上失了场面,武功比不过人家,酒量再比不过,岂不是落人笑柄。更何况今天喝得是闷倒驴,如果被喝趴下,岂不就成了拉磨的那头驴?这脸面说什么都得要。
虞霸和苏乐碰了碰酒杯,一仰脖将那杯酒灌了下去,然后夹了一大块熟牛肉塞入嘴中,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虞霸的身上充满了西北汉子的彪悍之气。
苏乐却知道他是申海常务副市长虞千秋的儿子,家在江南,何以身上没有半分江南婉约之气?不由得想起了他的弟弟虞龙,那小子倒是像个土生土长的江南人。
苏乐也喝干了那杯酒,口感虽然辣了一些,不过有解酒丸垫底,苏乐自然没有后顾之忧,抢先拿过酒瓶给空杯满上,微笑道:“你是申海本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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