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宫女们不知道为何哭的更厉害了。
“算了,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来人,喊陈太医来!”
听到贺兰飘的召唤,陈太医匆匆赶到,而他的医术还真不赖,很快让淑妃清醒了过来。陈太医开了方子后叮嘱贺兰飘几句句离开了,宫女们急忙去为自己主子煎药,诺大的房间顿时只剩下贺兰飘与淑妃二人,气氛很是尴尬。
“那个……你没事就好。我先走了。”
贺兰飘自然不会忘记是自己把淑妃气晕,对她尴尬的笑笑,然后起身离去。可是,淑妃望着她,突然轻声说:“谢谢。”
“什么?”贺兰飘诧异的望着她。
“谢谢你……为我找了陈太医。”
“不用谢。反正也是我把你气晕的,功过相抵了吧。”
“你是一个很奇怪的人。”淑妃看着她,很是疑惑的说:“你很恨我,但你为什么要为我找太医?若是我的话……”
“若是你一定就看着我怎么痛苦的死去了,对吗?淑妃,我不是一个多么善良的人,但我也做不到看着一条生命就这样活生生的在我面前消逝——就算我讨厌你,但我并没有权力决定你的生死。”
“呵……你真是一如既往的讨厌。就算你救了我,我也绝对不会感激你的。”
“我知道。”贺兰飘无所谓的一笑:“我也讨厌你。”
“你知道吗?其实,我很嫉妒你,嫉妒的要发狂了……我不明白,明明我比你美丽,比你能歌善舞,比你温柔体贴,但跟在皇上身边的那个人为什么会是你?你早就没有利用价值了!皇上明明也很讨厌你,但一切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贺兰飘,你到底哪里好,居然会让皇上为你破了一次又一次的例?皇上连除夕之夜都与你一起,没有见我们一面……你知不知道后宫中有多少女子为此为哭泣?你为什么非要霸占皇上,非要独宠?而你居然还怀上了皇上的孩子……
皇上不想要孩子。虽然不明白皇上为什么不想要子嗣,但我们每次侍寝后都会喝下净身汤,连给皇上传宗接代的资格都没有!而你,一个废后,居然又回宫,还怀上了皇上的骨肉……
我,真的恨你……”
淑妃说着,含泪望着她,一双大眼睛中满是痛苦绝望的神色。贺兰飘只觉得心中一抽,下意识的说:“淑妃你……爱他吗?”
“爱他……”
“你爱皇上吗?”贺兰飘执着的问道。; “我……我不知道……皇上是我的丈夫,我自然敬他,想要得到他的宠爱。只有我获得盛宠,我的家族也才会飞黄腾达,永享富贵。”
“可那不是爱。淑妃,若只是为了权势与恩宠的话,你又何苦为一个自己并不爱的男人而伤神?”
“你是在教训我吗?”
“不,我只是可怜你罢了,也可怜天下所有的女人——在这里,女人只会是男人的附庸,所有的命运都寄托在男人身上……我不会如此。虽然我并不是一个强势的女人,但我有自己的想法,有属于自己的自由
,任何人都无法剥夺。”
“包括皇上?”
“是。我爱他,但是我并不会把自己的命运托付在他身上——人,都是要为自己而活的。淑妃,我知道我们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但你这样自怨自艾的样子真是更让人讨厌了。想和我争的话,快把身子养好,我们来日方长。”
“是,我们来日方长。”
淑妃深深的望着贺兰飘,眼中终于恢复了神采。 “我绝对不会自杀的!”
“随便你好了。”
贺兰飘转身离开了若雨宫,只觉得心中畅快了许多。她不是不恨淑妃,不是不希望淑妃早日消息在这个世界,但她毕竟只是这样想想罢了。在她心中,每个生命都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存在,没有任何人有权利去掠夺他人的生存机会。至于她是萧墨妃子这件事,还是忘了吧……
当贺兰飘再次回到龙啸殿的时候,轻羽已经等候多时了。一见贺兰飘回来,她一言不发的抓起她的手腕,细细诊脉,然后说:“你才醒来,身子那么虚弱,怎么又往外面跑?难道你不要命了吗?”
“轻羽,我怎么就那么娇弱了?”贺兰飘慌忙赔笑:“你放心,我身子健康的很,一点事都没有。”
“那你为什么会晕倒?”
“我……可能是孕期反应吧。”
“你身子弱,一定要好生调养,不然能不能生下孩子都是问题。; “是是是……”
贺兰飘自知理亏,乖乖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轻羽熟练的把一样样药材放入银质的小吊中,然后看着吊子在房中“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也闻到了一阵刺鼻的苦涩。闻到药味,她不由得捂住了鼻子,却见轻羽一脸平静的守着药炉,似乎什么也闻不到的样子。
“轻羽,你是什么时候会医术的?”贺兰飘好奇的望着她,开始八卦。
“也是不久前的事情。你还记得我在江都与一个世外高人行医的事吗?我的医术都是他教我的。”
“真好……轻羽,你真有本事。”
“飘儿过奖了。”
“那你怎么会来皇宫?是皇上找你来陪我的吗?”
“是啊。怎么,你不欢迎我?”
轻羽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贺兰飘,熟练的把乌黑的药汁倒入一个精致的银碗中,然后把它递给贺兰飘。贺兰飘一急,慌忙抓住轻羽的肩膀,急切的说:“姐姐怎么会这样想?我当然迎姐姐了!只是,姐姐闲散惯了,为了我来这孤单寂寞的皇宫,我真是……还有,昨天的事情对不起。我并不知道皇上会当众为你与安王赐婚。若我知道的话,一定阻止他。”
……
“多谢了。”轻羽微笑着说道。
“轻羽,你是不是在怨我?”
“没有。”
“轻羽!”
“飘儿,我真的没有任何怨你的意思。皇上也是好心,但他却忘记了我只是一个罪臣之女,配不上高贵俊朗的安王殿下。”
“轻羽,你不要这样说……”
“飘儿,我并不
怨恨任何人,也多谢皇上的好意。可是,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的生活罢了。”
“但女孩子总要找个人照顾自己啊!对了,你的心上人呢?”
“心上人?”
“就是轻羽和我提过的你喜欢的人啊!难道你们没有任何进展吗?”
“没有。”轻羽古怪的一笑:“他似乎对任何女人都不太满意。”
“那你真的喜欢他吗?他是不是一个正人君子?”
“当然是君子——那又如何?”
“既然这样,不如你霸王硬上弓,让他对你负责!你等等,我有好东西给你!”
贺兰飘想起了自己在江都买的“灵药”,不由得萌心大动。她急急的把这药找出,递给轻羽,对她赔笑道:“半年不到的时间应该不会过期吧……”
“这是什么?”
“这是蒙*汗*药,只要加一点就能把那人药晕,然后就看你的啦!轻羽,你听我的,绝对不会错!要征服男人的心,一定要征服男人的身体……”
“难道你就是这样征服皇上的?”
“不是啦!”贺兰飘红了脸:“我当初买这药只是为了逃跑罢了……你不要算了!”
“多谢你的好意。”
贺兰飘把药给轻羽的时候忘记了轻羽其实是一个最优秀的医者,根本不需要这样低劣的药物,而轻羽也没有多说,只是平静的把药包收下。她望着贺兰飘,微微一笑:“药都要凉了,该喝药了。”
“哦……”
贺兰飘乖乖的接过了轻羽手中的药碗。她把那“蒙*汗*药”给轻羽其实也是因为昨日见轻羽尴尬流泪有些内疚,只是想为她做一点事情罢了。
她自然不会知道,用药来获得男人的身体是被淑女们不耻至极的卑鄙手段,也不知道自己再一次为轻羽带来了羞辱。
所以,饶是轻羽这样冷静自制的人,把药碗递给贺兰飘的时候手也在轻轻颤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贺兰飘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得罪了轻羽,随手把药碗一接,却没想到轻羽在她之前放了手。
于是,药碗一下子洒在了轻羽洁白的衣衫上,她的袖子已经满是乌黑的药汁。
“天啊!对不起对不起!”
贺兰飘一声惊呼,急忙伸手去擦拭轻羽的衣衫。
幸运的是,这碗药因为放了一段时间,已经没有刚倒出时的灼热,但就算这样,还是把轻羽的衣袖都洒的湿润而温热。贺兰飘急急的帮她把袖子卷起,却望着轻羽的手臂发了呆:“轻羽……”
“我没事。; “你的手怎么……”
轻羽的手臂还是洁白如雪,只是微微透着一些粉红,烫伤的并不严重。可是,令贺兰飘感到惊诧的是她的手上竟然有着一道难看的、暗黑色的伤疤,似乎被火烧过一样,连皮肤都坏死了。
这伤疤与轻羽柔美的气质很是不符,突然看见更是令人触目惊心。她不知道轻羽是怎么让自己受伤的,只是呆呆的看着她手上的伤痕,心中有的满是惋惜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