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敌军的火力实在是太猛了,咱们还是撤吧!”
第三次冲锋被击败之后,亲卫统领冲着吕布高声叫嚷起来。
他们万没有想到长安联军的火器居然恐怖如斯。
虽然比之太子手下人的那种叫做步枪的威力要小的多,但齐射之下,还是给他们造成了极大的损伤。
而这种损伤,其实也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只是这火器在发射的时候,声势震天,又有浓烈刺鼻的火药味和烟雾,容易让战马受惊。
很多冲锋的骑兵往往不是死在对方的火枪之下,反而是被自己受惊的马甩下来,被同伴的坐骑践踏而死。
吕布已经杀红了眼,看着战场上倒下的尸首,大多是他麾下的士卒,整个人像是一头受伤的狮子。
“往哪里撤?他们有火器!我们的火器呢!”
吕布忽而怒声嘶吼道:“我们的火器营呢?死哪里去了,怎么回事?”
这边一说完,马上有士卒跑了过来,赶紧回道:“将军,敌军派了一队骑兵偷袭咱们后军,火器营与敌军缠斗,无法按照计划进入埋伏地点。”
“他娘的!”
一听自己的后军被人偷袭了,吕布气的忍不住学殷诚开始爆粗口。
“将军,大将军让咱们诈败,咱们再不撤的话,可就真的败了!”
亲卫统领见吕布听到后军被袭的消息,更是火上浇油,整个人火冒三丈。
唯恐自家将军一怒之下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壮着胆子高声劝道。
吕布做事是有些莽撞,但他不是傻子。
前世里之所以落得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骂名,最重要的原因一个原因就是他失败了。
还有一个原因,则是因为他确实很猛。
因为勇武上的猛,以至于让人忽略了他的军事才能。
这一世,吕布不再是之前的诸侯,不再是没有根基的浮萍。
虽然这让他有些不爽,但看清楚大炎的局势之后,这位三国第一猛将兄也沉默了。
他虽然不喜欢给人当小弟,位于人下。
但炎朝现在的局势,不是你想不想当小弟的事,而是你能不能活下去的问题。
他吕布纵然再孤傲,可心里还是有些数的。
与这些青史留名的帝王将相争天下?
基本上是死路一条,没有第二条选择。
如今太子既然愿意收留自己,而且将自己倚作心腹。
自己在殷诚的武将之中,地位最高,没人管没人问,寸功未立,便直接继承前世的爵位。
这种待遇,吕布的心就算是块石头,也得被暖热了。
更何况,殷诚还帮他找到了貂蝉。
所以,这次济州撤退战里,吕布就算再傻叉,也不可能傻叉到公然违抗代表殷诚的韩信的军令。
他是嫌自己的脖子太硬,还是嫌韩信的刀不够快?
这种局势下,一个不小心,全军覆没是小,直接团灭一波可就是要命的大事。
因此吕布突然袭击前来追击的陈庆之,乃是韩信的暗中密令。
明面上,吕布得到的将令是到济阳驻守,以阻想要从淄川东北部进入青州的长安军。
但暗地里,韩信则是让吕布在到达济阳之后,马上带五千士卒前往全节埋伏。
在长安军还没有抵达全节或者只得到吕布驻扎济阳的消息时,给他们来一个突然袭击。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韩信深深的明白这个道理。
也明白什么叫做久守必失。
面对白起带领的三十万大军,一味的防守,就算是自己,估计也撑不了多久。
长安联军占据了济州,士气正是高涨。
若是能够给他们一个当头棒喝,在他们士气最盛的时候,狠狠的照着嘴巴来一巴掌。
白起就算再有把握,也得缓停前进的脚步。
只要对方军队的脚步慢下来,韩信有的办法一点点蚕食他们。
吕布对韩信的这个想法也是深以为然。
在敌军士气最旺盛的时候,将他们打败,而且还是从正面直接打败,这种震慑力,比赢一场战争还要打击敌军的士气。
而对于突击的方案,韩信和吕布也商议好了。
那就是偷袭的时候诈败,假装自己打不过。
长安军长途跋涉,士气正旺,见到太子军前来偷袭,必然很惊讶。
一番交战下来,吕布诈降而走,对面必然会生出不过如此,便是让你偷袭,你都打不过我的傲慢之心。
势必会不顾一切追过来。
只要长安军放下戒心追来,韩信和吕布就有信心将他们全部吃掉。
同样的策略,在文渊和甘宁驻守的地方也都有。
目的一样,只不过操作方式略有不同。
甘宁的也是诈降,但文渊的则不同,乃是要堂堂正正的以突袭给对方沉重的打击。
因为韩信料定,白起的主力一定会从文渊驻守的淄川过。
吕布一直按照韩信的命令进军,而且唯恐害怕耽搁了时间,丝毫不敢停歇。
以从未有过的行军速度赶到了济阳,到了济阳之后,水都没有喝,直奔全节而来。
按照斥候的军报来看,以长安军的速度来看,他们是绝对不可能在自己之前敢到全节的。
可万万没有想到,从济阳进军的长安军大将乃是以行军速度极快的陈庆之。
陈庆之到了全节之后,也蒙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明明军报上是中午才会到济阳的叛军,怎么这会居然杀到了淄川来了?
他们是坐热气球来的么?
也不对啊,逆风呀,就算是热气球也没有那么快啊。
双方都很蒙,谁也没有想到,对面居然和自己的速度一样快,全都超乎了军情的报告。
一碰面,没什么好说的,开打。
双方一交战,吕布亲自上马,带着士卒冲锋,直接将没有摆开阵势的火器军杀的是人仰马翻,损失惨重。
好在陈庆之不是一般人,战场心理素质和应变能力,可以说是登峰造极。
这点小挫折,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一边派人抵御吕布的冲击,一边让骑兵队迂回绕行,去偷袭吕布的后军。
火器营一排好阵列,吕布就算再猛,想要顶着火器往前冲锋,那也是寿星公吃砒霜,活的不耐烦了。
眼见得对方的火器完全成型,亲卫统领再三劝阻,吕布只得咬牙道:“撤退!”
好在中层军官早就知道了这一次的军事计划,时刻准备着撤退。
一听吕布下令了,呼啸着调转马头往后面跑。
吕布一马当先,带着亲卫骑兵队纵马急驰,前去支援自己的火器军。
长安联军的哨兵一见吕布撤退,赶紧向后方打旗子。
“将军,叛军要撤了!”
亲卫统领见了前方哨兵传递的消息,赶紧汇报给陈庆之。
陈庆之一听,微微皱眉。
对面这就跑了?
不应该啊,虽然现在自己占优势了,可从总的损失来说,还是自己这边损失大一些啊。
对方的统帅敢长途奔袭,打算伏击自己,绝对是个胆大包天的主。
怎么可能一交战看局势稍微不利于他,就转头撤退呢?
“望远镜!”
陈庆之心中怀着疑惑,走到临时搭建的高台之上,拿起高倍望远镜向着远处看去。
只见对面的叛军虽然是撤退,却急而不乱,慌中带稳,全然不像是溃败的模样。
“这是诈降?”
陈庆之皱了皱眉,心中有些古怪。
这诈降断然不是临时决定,一定是他们来之前就制定了这个计划。
只可惜,他们遇到的是自己。
若是遇到其他人,也许还当真会上他们的当。
“将军,怎么办,咱们追还是不追?”
身边的亲卫有些着急,言语之中就能听出来,立功心切。
在他看来,对方趁机偷袭自己,结果却失败了,狼狈而逃,自己这个时候乘胜追击,自然是大功一件。
他完全就没有考虑到对方是诈降的可能。
陈庆之看着兴奋的手下,微微一笑,道:“追,为什么不追,既然他们想打咱们,咱们也能打他们。”
说着放下了望远镜,高声道:“所有火器军听令!上战车!骑兵掩护!”
话音一落,传令兵们将军令层层传递。
很快,所有的火器军全都动了起来。
一辆辆战车从后面出现,火器兵五个一组,上了战车。
战车这种东西,早就已经被淘汰了。
炎朝的战场上也已经好多年没有人见过了。
可以这么说,出了陈庆之之外,再也没有哪知军队还装备着战车。
正是因为有了战车,陈庆之的军队行军速度才会快的吓人。
他的军队没有步兵,不用腿着跑,自然要比别人快。
而他之所以选择已经被淘汰了的战车这种战斗力既低,成本又高的装备,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发现,火器营和战车一结合,就会发生奇迹的变化。
虽然炎朝的火器,已经开始慢慢的发展,花样也多了起来。
可是有一点却是很致命的,那就是机动性。
火器兵的机动性太差了。
有的人也尝试过学习弓骑兵的方式,训练出枪骑兵来。
这样,就可以解决火器兵机动性太差,骑兵冲锋过来之后,直接就是被割草的命。
只可惜一试便发现,根本不可能。
一来现在的火器准星很差,站在地上耐心的瞄都未必能够打的中。
更不要说在颠簸的马背上,想要打中人,基本就是瞎猫碰死耗子的概率。
第二件事则是因为骑兵距离马太近,恨不得就是把枪杆子架在马耳朵上,一旦开枪,对于马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砸在脑袋上。
很容易造成敌人没打到,反倒是自己翻了车。
所以,勇于尝试的人全都放弃了骑兵和火器营结合的想法。
唯独陈庆之则另辟蹊径,骑兵不行,战车总行了吧。
战车上可以站五个骑兵,然后三匹马拉着,虽然不比地面稳定,但也差不了多少。
而且枪距离马匹的距离也远了,马不至于会因为火枪声音而惊吓。
这样,一辆辆战车变成了移动的火器平台,可以追着敌人的屁股打。
一声令下,一万五千士卒直接上了战车,按部就班的站好。
三千辆战车一动,整个地面为止颤抖。
吕布在前面催马前行,却不断转过脑袋来看对面有没有跟来。
若是没有跟来,自己还得回去吸引一下他们。
转了三次,都没有发现后面有什么动静,吕布心中疑惑:“难不成自己和大将军的预判错误?对方早就看透了我们得计策,根本不打算出来?”
吕布一边想,一边让人放下了前进的速度。
等到第四次回头时,吕布直接就呆住了。
后面出浓烟滚滚,一辆辆战车出现在了视线之内。
地面也跟着微微颤抖,吕布心中大叫不好。
他的眼神比一般人要好的多,虽然距离战车有一段距离,但吕布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对面的战车上站着人。
还能站着谁?
除了火器营之外,自然是没有别人了。
吕布双腿一夹马腹,高声道:“全力撤军!”
亲卫统领也发现了不对劲。
这三千多辆战车上影焯焯看得出,每个战车上站着大约五个人。
五个人便是五个火器,只要追上了,这帮火器兵冲着自己等人一顿喷,那绝对是要老命的事。
陈庆之跟在后面,眼看着吕布军加快了速度,哈哈大笑,道:“他们果然是诈降!”
“速度再快,一定不能让他们跑了!”
确定吕布这一次来是为了想要将自己全部吃掉,陈庆之心中不由得有些生气。
韩信和吕布两位大佬,也实在是不把我陈庆之放在眼里了吧。
你们还用逗弱智的手段,想要靠着诈降吞掉我。
我陈庆之在你们心里,就值这种没什么技术含量的诈降计么?
就不配你们两位大佬好好的想一想,来一个更绝妙的计策?
越想越气,陈庆之不由得想起了自己藏起来的秘密武器——火炮,看着远处的吕布军,心中不由得想到。
如果将火炮放在战车之上,是不是就可以一边前进一边放炮了?
心里这样想着,陈庆之本能的抬起手翘起大拇指,闭上一只眼睛,透过翘起来的大拇指看向远处的吕布军。
“距离差不多,考虑到风速和行驶距离,应该是可以打到的。”
陈庆之放下手,心里有了主意。
当打完这场仗,他就着手开始准备火炮战车的机会。
很快,吕布就陈庆之引进了包围圈里。
周围三千伏兵早就等候多时,跃跃欲试了。
一听见到吕布前来,全都兴奋起来。
刚想准备起身跳出来,却听吕布手下军士一边冲上来,一边高声叫喊:“撤退!撤退!不要进攻!撤退!”
埋伏这帮军队也是火器兵,但他们的火器和陈庆之的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的。
射程上,陈庆之的就比他们远,一旦交火,吃亏的肯定是他们。
听到让他们撤退,不少人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好端端的,撤退做什么?
敌军不是已经追过来了么?
正在疑惑间,有的已经开始撤退,又的则一脸纳闷。
就在此时,陈庆之的战车火器营赶到了,一到埋伏圈,陈庆之就知道两边树林里埋伏着伏兵,高声下令开火。
瞬间,所有的火器全都冲着两旁的树林喷去。
天干物燥,整个树林马上就燃烧起来,直接将没有来得及撤离的吕布军烧死。
“撤!”
见这次诈败彻底失败,吕布只能咬着牙下令撤退。
陈庆之最擅长追击战,岂能放过这种机会。
当下下令军队跟着追上去,定要将吕布活捉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