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国的骑兵却是显然出了极强的战斗素质,战场上宋军也表现的十分出色。那些在旁边观战的藩属国的将军们一个个窃窃私语,相互在交流着什么。
有些人认为,辽国人放弃防守,以他们最擅长的进攻方式来迎接宋军的攻击,让战局在忽然间变的扑朔迷离起来,看来宋军想要取得胜利,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也有一些人对此持相反的态度,宋军只是在一面发起了攻击,辽国人就动用了他们的精锐,一旦宋军从正面开始突破的时候,辽国人比人无法抵挡。
那些人议论显然也是十分激烈,真的就像是下棋一样,正在下棋的穆桂英沉默不语,旁边看棋的却相当着急。
穆桂英任由那一个战场上的宋军和辽国人拼死搏杀,不过两个时辰,旁边的两个万人方阵被辽国骑兵冲的支离破碎,残余的宋军抵挡不住,被迫退了回去。
辽国人依然在不断投入兵力,穆桂英冷眼在旁边看着,直到连付永吉哪里都有些支撑不住的时候,这才轻声说道:“是时候了,让文广出击!”
宋军的战鼓再变,这一次战鼓震的又急又密,充满杀伐的意味。
杨文广率领着宋军的两万骑兵忽然从大阵中杀了出来,放过前线那些正在厮杀的辽国人,循迂回的路线,绕击敌人左右外翼阵地。
这些宋军一身青黑色的铠甲,而且马头也都挂着黑色的铁面罩,不光有效的保护战马的安全,看上去还是十分的吓人。
每一千匹战马一个方阵,马与马之间用铁链连着,就算马上的骑士被对方射杀了,那战马依然会继续前行!
杨文广大声呐喊,带头冲出,整个队伍像一条巨龙从暗黑的深渊冒出来,全速杀往敌阵!两翼的辽国人根本低档不住宋军这连环马的攻击,阵地在瞬息之间就被踏平了。
文彦博也立刻全军杀了上去,正面出击,直冲辽国那些骑兵所在的心脏地带。
辽国人现在面临着很艰难的选择,那些精锐显然无法低档宋军十几万大军的攻势,这个时候要么让他们退回来,要么就是再派人杀上去。
退回来,不光是对辽国人士气的沉重打击,更意味着他们要放弃自己优势,和宋军按照宋朝的脚步继续接下来的战斗。可是投入军队一样不妥,因为其他三面的宋军到现在还没有使出力气来。
一步双杀,是丢子,还是舍势?穆桂英给耶律洪基出了一个很大的难题。
和下棋不一样的是,战场上由不得你有半分的犹豫,耶律洪基很快就就做出了决定,杀出来!
这一次耶律洪基亲自带着四万辽国骑兵冲杀了出来,转眼就和杨文广的骑兵队伍杀在一起,两支部队像是两股奔腾的洪流一般,向对方涌去,试图淹没对方!吞噬对方!
两股洪流交汇处,撞击出的是一声声的惨叫,一团团血光。
宋军当然不会客气,其他三面攻击的人马同时压了上去,辽国人的主力被文彦博和杨文广死死的牵制,耶律洪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营寨一座又一座的被宋军夷平。
双方又打了三个时辰,天色快黑的时候,耶律洪基想摆脱宋军暂且收兵明曰再战。谁知道宋军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就在这个时候,任富从南面发起了强有力的攻势,二十万宋军一起扑了上来,颇有一股要一举夷平辽国人营地的架势在里面。
仁宗就坐在那椅子上面,他随便吃了一点东西之后继续看着前方。其实他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他很累。光是几个时辰作战这里不动仁宗都感觉累的慌,中间还吃了两顿饭。
他不明白为什么穆桂英和那些将士们什么都没吃,居然还有力气接着厮杀。
其实前线的将士是吃了东西的,他们上战场的时候每个人一个水袋,水袋里面装的是酒,怀里还揣着肉馍,敌人稍微退下去的时候吃上一口也就是了。
累当然是累,当兵的,吃的就是这口饭。
穆桂英什么都没有吃倒是真的,还有那些辽国人,到现在大多也是空着肚子在厮杀。随着战斗继续进行,辽国人虽然身体比宋军要强壮一些,却因为体力的严重下降而显得有些支撑不住了。
人多的优势就是明显,任富那里为什么忽然攻击的如此猛烈?不是有什么战略的安排,而是文彦博这里很苦了,让任富攻击的猛烈一些,把辽国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文彦博可以稍微歇息片刻。
打到现在,仁宗面前的十几万宋军依然没动。
今夜夜空,群星闪烁,借着那星光用肉眼望去,视野和白昼看物的差别并不是太大,所以战斗的进程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相反,长时间的搏杀已经让前线的将士出于一种麻木的疯狂中。
杨文广的骑兵和李士彬还有野利遇乞那些人的部队不一样,他这支部队算的上市纯宋军组成的。所以武器装备都是非常的好。
不说那专门为骑兵和战马打造的铠甲,就是他们手中的刀,是曾公亮吸取了当初和唐朝认作战的阿拉伯人用的那种弯刀的技术,还有现在蒙古人使用的长柄刀的长处融合在一起打造出来的。
步兵的刀要轻巧,骑兵的刀却完全相反,要够份量才可以。最恐怖的是,那些连环马的第一排士兵大多身强体壮,曾公亮为他们配备了专门的武器,狼牙棒。
那东西在马背上要是能挥舞的起来,辽国人的枪柄根本低档不住,一砸就断,然后直接砸在脑袋上面把脑袋敲碎,一个字,猛。
杨文广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拖住耶律洪基身边的这支骑兵,让他无法支援别的战场!
杀至半夜,仁宗瞌睡了。不过他不能走,那些番邦的将军们都没有的走,战争依然在继续,他这个主帅即便是名义上的,也不能离开。
穆桂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有些压抑的打瞌睡的声音,马上明白自己要给仁宗找点事情做了。
只见她拿过一个鼓槌,双上递上:“万岁,前线将士杀到现在多以辛苦,请万岁击鼓以振军心。”
仁宗听的大喜,总算有个理由让自己站起来活动一下了,这比一直坐在那里最少要强出许多来。
“好,朕为前线将士们击鼓助威。”
仁宗说着拿起那鼓槌走到战鼓下面就擂了起来,旁边忽然点起了上百根火把,这里的将士也开始大声叫喊了起来。
那些正在厮杀的宋军虽然看不清楚,却能望见一个黄点在一片火光之中敲着战鼓,听到那些同胞的喊声,他们猜也能猜的出来敲鼓的是谁了。
一时间宋军精神大振,杨文广的骑兵更是像一支出鞘攻敌的利刃,以破竹之势杀入敌阵。
战斗打到现在,即便宋军装备优良也是损失惨重了,杨文广远远看见耶律洪基的战旗,大喊一声:“王子殿下,还记得小文么?今曰要你姓命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黑夜之中,箭矢像骤雨般向他这里洒来,杨文广喊话的时候就想到这个后果了,早已经把盾牌举了起来,周围却有几个士兵躲闪不及,被辽国人射落下来。
宋军的骑兵立即用弓弩加以还击,毕竟是晚上,双方的准头都不是太好。
耶律洪基听到杨文广的声音,牙关一咬:“杨家余孽当是我辽国大患,众将与我去斩杀此人?”
手中的长枪往前一指,指向宋军骑兵的一个缺口:“契丹族的勇士们,今天让这些宋人看看什么是骑兵,凿穿!”
这时候整个战场喊杀之声震天,宋军的战鼓和辽国人号角为各自的队伍助长着士气。
杨文广和耶律洪基的厮杀已经进入血腥的白热化阶段。
骑兵对战的时候,如果你的阵型被对方分成两段,前后不能呼应的话,那你就死定了。这就是凿穿战术的历害之处,不理你兵力如何雄厚,只对方集中力量狂攻一点,将你的切成两段,即便你有楚霸王那般的勇猛,也是无力回天。
这种战术虽然经常被骑兵采用,却不是谁都能用的好的,你必须有一个箭头,一个强悍的箭头,能够射穿对方。
耶律洪基现在显然缺乏这个箭头。杨文广带着亲兵队伍死死的抵住辽国人的箭头,那些不服气的辽国武将一个个的冲上来,被他一个一个挑落马下。
杨文广浑身是血,那铁枪头斗有些弯曲了,面前倒了一地的尸体,他策马伫立在那些尸体前面,仿佛是一尊杀神。辽国人终于不敢再冲这里了,任凭后面的耶律洪基如何趋势,也没有人敢上前一步。
杨文广哈哈大笑:“耶律洪基,你不是想看我打多少人么?再派人来呀!”
天色发亮,文彦博进展的依然缓慢,耶律洪基并没有跟着宋朝的脚步走,任富打下了一个又一个的营寨,耶律洪基依然坚持他的策略,攻击,用自己最擅长的攻击来取代防守。
他锁定了文彦博为自己攻击的目标,而文彦博现在又不能退回营寨中去。只能在这野外和耶律洪基大军死磕,天明了,黑夜过去了,厮杀却依然还在继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