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昌是回鹘的国都,也是宋军支援前线经过的路线上面最大的一座城池,宋军的物资队在这里停靠,进行补给和休整,从战争打起来的那一刻起,高昌的城『门』就不再关闭,日夜敞开着,方便那些运输物资的车队进出。
道路还没有完全修好,只能说比之从前的沙地和荒漠要好走的多,勉强能让车队通过。陈元这一路赶来当真是被颠簸的够呛,那西州回鹘的大王卡迪尔汗早在城『门』等候陈元了。
回鹘人非常看重这次战争,因为这场战争和他们利益息息相关。还有,在历史上回鹘和汉人关系最密切要数唐朝,两个国家除了有两个朝廷之外,不管是外『交』上面还是军事上面,回鹘人都是唐朝坚定的支持者和追随者。
甚至后来发生安史之『乱』的时候,回鹘人直接出兵帮助唐朝平『乱』,可以说立下了赫赫战功。有些回鹘人干脆就加入唐朝的军队,而且他们的待遇和唐朝汉人士兵没有任何不同。
他们在唐朝的帮助下成为这一带除了大唐之外最富庶的国家,称霸西域,可以说是和大唐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双赢局面。
现在宋朝的手再一次伸向这片地域,卡迪尔汗现在显然是想把宋朝和回鹘的关系恢复到以前唐朝那种地步。
“驸马爷!”
陈元刚刚从马车上下来,他就挂着一脸『迷』人的笑容迎了上去:“本王久闻驸马爷的大名,早就想和驸马爷大人见上一面,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今日能得见尊容,足以告慰平生了!”
陈元体内被颠簸的有些错位的五脏六腑还没有复原,恍惚之间也是匆忙还礼:“大王客气了,本官惶恐,惶恐。”
这就是宗主国的好处,若是回鹘的大臣见了仁宗,说什么也要跪下行礼。但是陈元只是微微一鞠躬,那卡迪尔汗忙的过来伸手将他扶住:“驸马爷一路劳顿,不用多礼了,本王在王宫略备薄酒为驸马爷洗尘,这里不比汴京,不周之处还请驸马爷包含才是。”
陈元对于这次回鹘人用什么规格来招待自己真的不在意,这一次他是来完成自己最后一个任务的,只要能保证前线打的好,吃糠咽菜也没有问题呀。
所以稍微寒暄了一下,陈元马上把话题转到了现在的局势上面:“敢问大王,前线可有消息传来?”
卡迪尔汗呵呵一笑:“驸马爷如此为国『操』劳,当真是让在下佩服,想来我回鹘无法达到大宋那么富庶,正是因为没有像驸马爷这样的大臣。国事要办,可是身体也要先休息好才是。”
陈元苦笑一下:“多谢大王关心,只是这前线战局放在心中着实让在下寝食难安,若是有新的消息,还请大王相告。”
卡迪尔汗终于说了这几天来他收到的情报。拔汗那首先投靠大宋之后,意味着宋朝的手已经伸向了中亚,阿拉伯人自然不愿意让宋人把手放在他们家『门』口,所以先锋部队到来之后一面安抚那些藩属国,让他们知道阿拉伯帝国还是又实力的,另一方面整个帝国的战略开始倾斜,他们力求在宋军立足未稳的时候把宋军打回去,大战的『阴』云已经笼罩了整个中亚。
现在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着拔汗那,如果阿拉伯人对于拔汗那的背叛无能为力的话,那么整个黑汗帝国就面临崩溃的危险,宋军将在这个区域重新洗牌,彻底驱逐阿拉伯人的势力。
黑汗帝国在这一片还是比较强大的。他们的老国王刚刚去世,新的国王去年才接掌权力,在阿拉伯人的庇护下,黑汗这些年修生养息,没有受到对外战争的困扰,无论是国力还是人口,都是中亚一带的领头羊。否则回鹘也不会一直把这个国家当做自己的敌人。
宋军的攻击确实让他们的部队在不断的后撤,甚至已经到了奔溃的边缘,但是随着阿拉伯人的到来,他们仿佛又找回了勇气一般,那些本来在败逃的部队马上集中,在阿拉伯人的帮助下迅速的补充了物资,恢复了战斗的意识。
而狄青显然也知道突袭的效果只能这样了,宋军下面要做的是在战场上击败那些由塞尔柱突厥人率领的阿拉伯军队,只要击败了他们,就是毁灭了黑汗的希望。
现在攻守双方已经都在拔汗那拉起了架势。于此同时,朱罗国的压力减轻许多。
卡迪尔汗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陈元,两个人在回鹘的宫殿里面分宾主坐下,最后卡迪尔汗说道:“驸马爷,有句话我说出来可能有些干涉宋朝事务的嫌疑,但若是不说,本王心中着实不快。”
陈元笑了一下:“大王但说无妨。”
卡迪尔汗说道:“本王知道狄青将军是宋朝名将,但是这一次他打黑汗,其战略部署着实让本王不敢恭维,速度之慢当是前所未有,多次贻误战机,本王有些怀疑,狄青将军是不是不想来这里打仗?”
他的话下之意就是告诉陈元,盟国的部队对狄青不满,请求宋朝换人。陈元也不知道狄青为什么这么做,或许是担心后路,或许是对前方不了解,卡迪尔汗绝对不会无中生有的。
可是打仗,陈元相信狄青。要是狄青无法打赢这一仗,那么大宋就没有人能打得赢。他坚信狄青这么做有他自己的理由,不管什么理由,肯定都是狄青经过深思熟虑的。
陈云笑了一下:“大王,这一点请你放心,狄青将军是向我们圣上主动请命的,而且立下了军令状,必然全力以赴。”
外『交』上的辞令。言下之意告诉卡迪尔汗,狄青是仁宗亲自点的将,陈元换不了他。卡迪尔汗多少有些失望,不过那情绪马上就过去了,看到随从已经把酒菜给端了上来,当下拍拍手,整个皇宫里面顿时响起了西域特有的那种『迷』人的胡笳声,在这批音乐声中,一个身材高挑回鹘『女』郎踩着音乐的节点飘然而来,那身上的衣服薄如蝉翼,陈元甚至能清楚的看见她那细长的双『腿』。
那『女』郎的眼睛就像宝石一样的闪耀着光芒,『胸』前的丰满向陈元诉说着她的内容,跳舞的时候她经常从陈元身边掠过,那披在身上的丝纱时而像是不经意一般掠过陈元的面部。
陈元的手中的筷子慢慢的放下了,眼睛盯着这个『女』郎,他知道,这必然是回鹘大王送给自己的礼物。
汴京,陈元刚刚离开没有几天的时间,可能是感觉范纯佑最近平静了,文彦博又把那个姓杨的指挥使给调了回来。
他也不知道那个指挥使知道多少事情,不过既然和陈元有瓜葛,文彦博觉得如果把他一直放在外面,多少有些说不过去。而杨指挥使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一股足以在瞬息间吞没一个小小指挥使的漩涡里面来回的走了一圈。
他对自己被调走有些郁闷,对于能马上回来是非常的高兴,还没有走入自己家的大『门』他嘴中的小曲就开始唱了起来,推开房『门』之后大喊一声:“娘子,我回来了!”
沈蕊从房内跑了出来,一下扑在那指挥使的怀里,杨指挥使身体相当的强壮,顺势抱着她转了几圈:“哈哈,这一段时间不见,我家娘子又轻了些许,是不是想念为夫了?”
沈蕊呵呵一笑,显得是那样的放『荡』:“想!我自然是想了,白天想的吃不下饭,这晚上更是睡不着觉。”
她这种『女』人,只在她喜欢的男人面前才会放『荡』,就如同她以前在陈元面前一样。沈蕊知道陈元要走了,她也知道,一旦陈元离开,那些人就不会盯着陈元,更不会再有人来『骚』扰自己的生活。
其实她如果想安全,完全可以像老十四一样远走高飞,不过她知道舍不得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没什么本事,可是他对沈蕊足够的尊重,从不提沈蕊的过去。沈蕊知道,他可以陪自己到老。
而且这男人是好面子的,虽然他有时候会从沈蕊的『抽』屉里面拿钱『花』,但是他也就是在身上实在没钱的时候拿一些零用钱。下个月一发俸禄他就会还上。真的还不上来,还总是编造一个借口来骗一下沈蕊,说是自己那个同袍家中有事,借钱给人家了。
沈蕊从来没有拆穿过他的谎言,宋朝的男人都是很霸道的,换做其他的男人,早已经把沈蕊的钱全部没收,因为在他们看来,『女』人都是自己的,『女』人的钱自然也是自己的。
沈蕊主动说过好几次,要把家底『交』给他,但是他不要。沈蕊知道,这是因为他要维护自己的那一点点自尊。像这样的男人,是不可能过那种靠『女』人养活的日子的。
而且杨指挥使平时大手大脚,不是做买卖的材料。虽然有一身力气,却也不愿意像苦力那样干活。所以即便知道留下来可能有些危险,沈蕊还是愿意为他继续留下来。
杨指挥使这一段时间显然也憋的慌,狠狠在沈蕊脸上亲了一口,然后用脚把房『门』关上:“为夫今天要喂饱了你这个妖『精』!”
沈蕊发出一阵『诱』人的娇笑,杨指挥使就这样抱着沈蕊往屋内走去。
直到一个时辰之后,那久别的『激』情熄灭,他才想起自己还要回军营给上官报个到,匆忙间穿好衣服。临走的时候还讪讪说道:“娘子,这些日子在外面吃酒太多,身上又是没了银子,今日回营,那些兄弟们少不得宰我一刀,还请娘子借些银子防身则是。”
沈蕊懒散的躺在『床』上,眼神挂着『女』人满足之后的『迷』离:“『抽』屉里有,你自拿就是了。”
杨指挥使应了一声,打开『抽』屉一看,沈蕊的银行小额银票,大额存根,还有一些琐碎的银子都摆在那里,他拿了十余两放入怀中:“过几日发了俸禄就还于你。”
说完就兴冲冲的出『门』去了。杨指挥使平日不喜欢赌钱,不过喝酒却非常有瘾,这一回见到以前的老兄弟,当时要好好喝上几杯。
正在往军营走着,前面一个人影挡住他的去路,杨指挥使也没在意,往旁边让了一下,可是那身影一晃,又把他挡住。当即有些恼怒,抬眼看着那人骂道:“不长眼的东西,敢当你大爷的道,活腻歪了是么?”
那人个字很矮,直到他的『胸』口,杨指挥使本来挥舞出去的拳头又收了回来,对方这个个头在他看来算是残障人士了,这一拳打下去难免有欺负人的嫌疑。
“尊驾可是刚刚回京的杨指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