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赵飞扬递给他一杯茶,“这还是陛下的意思。”
王辉用手来接,然而他的手上因为一直带着桎梏,所以导致血液经脉的堵塞,往常做工都是仗着桎梏的紧凑强挺着来做,此时桎梏不在反而不能习惯,方才接手,那杯子竟摔在地上。
“怎么回事!”
杨小年带着兵直接冲了进来,见到这一幕才要开口,可赵飞扬干咳了一声,罗通慕然上前,“杨千总,好像没有人要你进来。退出去!”
罗通的横眉立目吓的杨小年连忙退出,这时候赵飞扬才展颜而谈,“王将军这些日子受苦了,我来看看你,将军对我没有什么憎恨的吧?”
“这与侯爷有什么关系?”
王辉倒是看得很明白,“这一切都是我自己所作所为,侯爷您没有让我憎恨的地方,而陈家也不会被我所怨,因为道路放在眼前,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将军豁达。”
“不然。”
王辉当初也是儒将,此时说起话来的样子,并未被这北方的冰雪所染,“其实我也想过自己死了以后会怎么样,我的家人又该何去何从,但是索性,我知道侯爷当初上书皇帝陛下请陛下网开一面,这才没有连累我的家人,如此说来,侯爷倒是与我有恩。”
“将军不可这么说。”
赵飞扬连忙摆手,“我也是不想看到那么多的鲜血横流,处刑那一日,我才算明白,搏杀与屠杀真的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受,我可以指挥千军万马在战场上浴血奋战,但我却不忍见到十几人,哪怕是几人不做抵抗而被杀。”
“侯爷好仁慈。”
“我不仁慈。”赵飞扬此刻叹了一声,低着头道:“这一段日子以来我也做了很多血腥的事情,有些时候我甚至在想,我到底是为何如此。”
王辉却是笑了,“侯爷这一次似乎变的有些婆妈起来。”
“是啊。”
赵飞扬此刻恍然一笑,“好了,王将军,我们到这里来就是走一走,但是我现在身无职务,也不便多留,等一下我们一起吃些东西,我就要走了。”
“侯爷没有了职务?”
王辉很诧异,但随即了然,“吃饭就不必了,我现在的肠胃根本无法承受什么,还是这里的汤粥更好一些。”
“那我们就吃汤粥。”
带着沙子的冷粥,加上用碱和盐对出来的白水汤,这两样东西和在一起的味道想一想都是吃如同嚼蜡一般。
可赵飞扬真的吃下去了,而且他还吃的很享受,用他的话来说,食物的味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和什么人在一起吃饭。
当离开了这里,赵飞扬心里最大的念头就是一定要找一个机会把王辉从这里带出去!
赵飞扬摇摇头,坐在墨龙的背上,半望着天空,“王将军只是一个方面,我在想着,上一次的时候,我是不是做错了,当初在陛下处刑陈氏之乱的时候,我或许就应该和这次一样力保,因为无论是陈廉、陈锦还是王辉他们都是良将,要是能够保全一二,加以约束,必然能为大梁建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