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朱重煌说出的话,陈觉露出疑惑的样子。
“小人物...怎么说?”
虽然疑惑,此刻自己已然身受重伤下。
朱重煌却没有动手杀掉自己,反而气氛轻松的闲谈。
但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暗地里抓紧时间恢复状态。
争取能将自身,调整为目前最佳。
而朱重煌也确实没有一点急迫的意思。
他始终保持着从容,更远处,依然源源不断,有着一群群阵尸在赶来。
此时他的军队,数量之庞大,已经达到五百万之多!
放眼望去,似乎整个世界,都是死亡的国度一般,被染上了灰黑色。
无论朝哪个方向看,都只有面色灰白,双眼无神的阵尸。
天空中的黑色旗帜似乎又更加凝练了几分,平静之下,隐藏着可怕的魔性。
微微抬眼,看了看头顶庞大的旗帜后,朱重煌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这里所说的小人物,并非是单纯指力量的渺小。”
“相反,人道百万载中,小人物出身,最后完成前人未有之壮举,甚至一度拯救人族的存在,并非没有。”
“就光是我了解的,隐藏在历史背后,行大事的小人物,最终成功的例子,就有四次......”
说到这里,朱重煌微微停顿了一下,眼神中流露出复杂和回忆,似乎在想到些什么。
跟着他轻叹一声,有些沧桑的说。
“而接下来与之对比的大人物,也不是那些空有地位,却无能无德,只会尸餐素位的垃圾。”
说到这里,朱重煌的态度已经很明白。
他口中的大人物或者小人物,并非是单指修为和地位。
而无论是陈觉或者场外其他人,都有些好奇,想知道对方会有什么论调。
包括常华荣此刻,也双眼通红的死死盯着天幕。
他也想知道,自己为母校付出如此之多。
只是一朝失误,他朱重煌有什么资格,将自己一句话打为小人物!
在万众瞩目下,朱重煌缓缓开口。
“在我看来,所谓的大人物和小人物,排除地位和力量两者后,最重要的差别,其实在于眼界和心态。”
“举个简单的例子吧。”
“同样一件事,放在小人物身上,他们会选择为了自己在乎的人或者事物,与整个世界为敌,也在所不惜。”
“而大人物则相反,他们会为了整个世界,牺牲任何人或者事物,包括自己以及身边最重视的存在。”
“前者在极端条件下,可能将自身与万物割裂,反而出乎意料,做出未有之壮举,不能说渺小。”
“后者往往孤高且独裁,以一己之力背负万物,然而一旦有所失策,必然万世骂名,不能说伟大。”
“这,就是我认为的,两者区别所在。”
听完朱重煌的话,陈觉喉咙滚动,不自觉的咽下一口口水。
过往中,他只知道一心修炼,或者与他人厮杀战斗。
对于朱重煌说的这些话,或许在其他书籍上有类似的,但他却从来没有关注过。
然而看着此刻站在面前不远,周身数百万阵尸围绕,头顶遮天大旗的朱重煌。
陈觉突然有些心神疲惫,他生平头一次生出面前这人,不单单是修为强过自己。
在某些未知的地方,对方也走向了更深处。
“所以,常华荣为了元灵阁所做的这一切,在你看来,是只顾一家一校的小人物行为?”
听到陈觉的反问,朱重煌微微点头。
跟着,他再度看着天空某一处,就仿佛能看到在外界的常华荣一般。
“守护爱人、守护母校、守护重要存在,听起来多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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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所守护的,眼中所看到的,都太少、太小了。”
说到这里,朱重煌摇了摇头,话锋跟着一转。
“当然,这种行为本身,我认为并不算错误。”
“牺牲一切,来拯救和背负一切的大人物,也绝对说不上,比小人物高贵多少。”
“在我看来,常华荣这个小人物,最蠢的地方在于,他除了眼界小外,所思所谋,同样小家子气。”
依然没有半点嘲讽,朱重煌似乎看向未知前方,透过天幕对着常华荣点评着。
“过往岁月中,也不是没有小人物行大事成功。”
“但英雄磨砺刀剑,是为了拯救爱人,当他一度与世界为敌,救出所爱之后,还有这份心气和运势,再登高峰吗?”
“更多的,要么转变心态成为大人物,要么惨淡收场...稍好一点的,用现在的话来说,也不过是守着爱人,当毫无威胁的死宅罢了。”
“因为他们往往是因为心气和时运,只能有这一时之力,所谓时来天地皆同力,远去英雄不自由,便是如此。”
说到这里,朱重煌微微抚过自己的眼角。
看着他,陈觉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对方似乎若有所指。
再联想到对方朱家后裔的身份,恐怕过往历史中,真的有这样的事情。
只不过因为多方因素,这些小人物最终被隐藏在了历史迷雾中,让其他人不得而知。
没有在意陈觉的想法,朱重煌接着说。
“然而这位常华荣学长,有着小人物的眼界,却少了小人物欲行大事,最不能缺少的能力和时运。”
“呵,自以为凭着多年不曾出现的残缺鬼道,以为就可以一举横扫,无人能制?”
“这份单方面的思考模式和渺小的眼界,才是造成此刻情景,最直接的因素之一,常华荣学长。”
脸色苍白,嘴角无力的抖动着。
此刻场外的常华荣,相隔着天幕看着朱重煌的眼睛,整个人显得恍惚。
老生的地位,比对方高了一个阶级的修为,在此刻似乎一点作用都没有。
甚至他连和朱重煌战斗都没有,就升起了对方难以匹敌的感觉。
这已经不是未来,对方成长起来后的事了。
而是此刻,常华荣都逐渐不想再去面对天幕中的那个人。
“此刻你一定能看的到我吧,常华荣学长。”
不再面对陈觉,朱重煌对着看似无人的天空,轻声说。
“你对自己母校的在意和付出,确实值得我们这些后辈学习。”
“但在具体谋划时,为什么就不能多扩宽一下,自己的心胸和眼界呢。”
“你心中能一举在新生赛中,尊定胜负的鬼道,最初是由谁提出的?”
“你口中如此重视,可以为之付出一切的元灵阁,它的前身,又是什么?”
“此刻在场外的你,能回答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