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你要有自己的想法。”
夏凡重新将彭子期领到了宅子的大厅内,老神在在的接着说道:“你必须对自己所学到的那些秘技能够收发由心的掌控,然后按照自己的方式,将之演绎出来。否则只依靠着我所讲述的衔接方法,那始终是我对武道的理解,而不是你的。”
听着夏凡的说法,彭子期微微一愣,旋即很是苦恼的挠了挠头,开口道:“夏凡,我也知道你说的是对的,但……但我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走自己的武道之路,一直以来我都是在武馆内跟着馆主学习,听着馆主讲述他对于武道的理解,着实已经习惯了……”
“很简单啊,只要你在战斗的时候,将战斗的过程想成其他的事情便好了。”
夏凡摩挲着下巴,开口说道。
“想成其他的事情?”
“对,你平时除了学武以外,还有别的爱好吗?最喜欢做什么?”
“除了学武?恩……我……我喜欢画画,这个算吗?我父亲以前是个画师,我从小就跟他学过画画。后来开始学武,经常在修行的过程中有些心浮气躁,我就通过画画来静心,每次不管多么焦躁,只要静静的画完一幅画,情绪就会彻底的平稳下来。”
彭子期小心翼翼的说道。
“画画啊,当然算。”
夏凡想了想后,接着说道:“你或许可以尝试一下,将你的战斗过程,也当成是在画一幅画。”
“啊?这……这要怎么当?”
彭子期一脸茫然的神色。
“恩,这要看你怎么想,你手中的剑就是画笔,你在战斗之前,便可以想一想,这一场战斗,你打算画一幅怎样的画。是山水、是人物、是花草还是禽兽。任何不同的画卷,起笔的方式都是完全不一样的,自然你需要起手的招式也就不同。真正完美的画卷,在绘画的过程当中,旁观者是看不出来画师想要通过画卷表达出怎样的意味,往往要在画师画下了最后一笔,整幅画卷完美之后,旁观者才明白画师想要表达的意思。”
夏凡起身,再次运指成剑,微笑道:“恰好我对于画画,也有一定的研究,可以给你演示一下。不过你究竟能够领悟到多少,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仔细看好了。”
说完,夏凡的指剑翩然而起,以柳絮剑法的第三式起手,迅疾与舒缓相结合的舞动了起来!
彭子期在绘画上的造诣并不算特别高,但至少也达到了匠师的级别,所以夏凡仅仅只是一个起手式,他便沉浸在了其中。
看着夏凡不同的变换剑招,彭子期的脑海中所形成的画面,却是一副漂亮的人物画。
整个剑招连贯的过程并不算长,当夏凡最后以一式漫天柳絮飞作为此次剑舞的终结时,在彭子期的脑海中,这人物画的眼睛也刚好落笔!
随着那炯炯有神的眼瞳出现,画中人顿时鲜活起来,让彭子期一时间呆立在当场,整个人都仿佛魔怔了一般。
夏凡并没有打扰彭子期的领悟,也没有继续在客厅里等候彭子期,在看到彭子期陷入到了自己的世界当中后,夏凡便转身走出了大厅,进了一旁叶依然所在的厢房当中。
此时的叶依然正在厢房内给花生挠着痒,花生四仰八叉的仰躺在床上,将自己柔软的小肚子袒露在叶依然的面前,任由叶依然在它的肚子上抓挠着,自己则是流露出一脸享受的表情,眯着眼睛仿佛正在假寐。
“怎么突然有兴致给别人当老师了?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看到夏凡进来,叶依然语气平淡的问道。
“算是试探性的打草惊蛇吧,我不确定咱们的出现有没有被人注意到,彭子期的求助恰好给了我这么一个试探的机会。如果咱们已经被人注意到了,那么彭子期的变化必然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无论对方会有怎样的反应,我们都可以借机做出自己的应对。”
夏凡一边解释,一边坐到了叶依然的身旁。
假寐中的花生被惊醒,不满的看了夏凡一眼后,翻了个身,将侧面的肚子又漏给了叶依然去抓痒。
“这家伙现在的生活是不是太好了点?咱们把它扔了吧?我到现在也没发现养它到底有什么好处,除了整天浪费我大量的丹药以外,这家伙纯粹一吃饱了睡,睡醒了吃的废物啊。”
夏凡看着花生那懒洋洋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开口说道。
“你敢,你把它扔了,我就把你扔了。”
叶依然瞪了夏凡一眼。
花生则是睁开眼睛,朝着夏凡挥动了两下小爪子以作示威。
“你要试探谁?”
叶依然将花生一把抱起,继续问道。
“暂时我也不清楚,其实只能算是防患于未然罢了。这西周皇都的人口虽然远远比不上京城,但终归也是巨城之一,咱们被盯上的可能性小之又小,所以我所说的这个理由,只能算是自己给自己找的一个借口吧。至于最真实的原因,或许只能说是一时无聊,兴之所至。”
夏凡嘿嘿笑道。
叶依然一时无语,良久之后才开口道:“虽然你这样的说法很不着调,不过却是让我更高兴一些。我不喜欢看到你总是那般心思沉重的样子,时不时的能自我放松一下,也是很好的选择。”
“血手血河在杜先生的帮助下,已经对西周皇都的地下力量有了一定的控制力度,到了这个程度,便不需要他们在继续四处去砸场子了。稳定下来,好好的梳理出一条可以让咱们随时离开西周皇都的路便好。距离武举会试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希望能一切顺利。”
夏凡伸手搂住了叶依然的肩膀,另一只手则是朝着夏凡探去。
被叶依然抱在怀里的花生再次不满的叫了一声,这才颇为自觉地从叶依然的怀中跳出,不情不愿的自行出了厢房。
此时大厅里的彭子期终于从那种魔怔的状态中缓了过来,眨了两下眼睛,整个人忽然深吸了口气,四下里看了看,确定大厅并没有人后,这才步出大厅,然后径直离开了宅子。
站在宅子的门口,将大门关死,又朝着大门深深的鞠了一躬,旋即昂扬而去。
只是相比于方才,此时的彭子期,脸上却是洋溢着名为自信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