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梦醒之后,才知道自己之前是在做梦的,我也不例外。
之前梦里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回想起来,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傻子一样在梦里跟着别人的思路去走。
我应该不去管那些人,认认真真找到李肃或者是其他被困在梦境里的同学,然后把他们带出来才对。
这一点上,胖子就比我做的好。他第一时间确定了目标人物,并且不遗余力地想办法把人弄出来,反倒是我三番两次拖了后腿。
没错,我们第一个目标人物就是那位叫徐玉生的同学。
在现实里,徐玉生是人鬼村天道大学鬼学院的大二学生,他是七个被采阳补阴的学生里面情况最轻的。单从面上的表现来讲,就是他昏睡的时间要比其他人少得多。
刚才在梦里,我、胖子和徐玉生一起落水,这也就意味着我们三个人同时醒了过来。
此刻,“嘟嘟”老师带着我来到徐玉生的病床前,对方正瞪大了眼睛好奇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我们去问他,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医院的。
至于梦里的事情,徐玉生就更加说不清楚了。
看到他这种情况,我不禁想起一周前的李肃。那时候的李肃,也是这般梦游状态,清醒的时候不记得自己在哪,昏睡过去不论时间地点。
问了半天,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和嘟嘟老师只能摇着头回到我之前落座的地方。
这时胖子也凑了上来,我正好逮住机会向他询问一些事情。
“胖子,记得刚才做了什么梦吗?”
“记得,咱俩又回去上高中了,就是周围的人都变了。”
“这么说咱俩做的是同一个梦了,那你是怎么做到认准徐玉生那个人的?”
“我也不知道,就是睡觉之前我心里一直想着那个徐玉生的名字,还有就是之前哪位老师说过要把想要救的人当成仇人,在梦里弄死他们。就是在现实里救了他们。然后,就这样了。”
“呃……好吧。”
对于胖子的回答,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个人坚定了某种信念,即便是做梦也会奔着信念当中的事情去做。我怎么就没想到该这样呢。
就在我暗自感慨自己的不专业时,另一边的鹦鹉嘟嘟开口了。
“行了,你们两个也别商量了。实话说吧,刚才你们身处的梦境是史大龙同学的梦境。他是梦的主人,某些行为自然能和现实里的想法结合上。严是非你只是梦里的过客,想要控制自己的行为是很难的。”
“啊?这样吗?对了,嘟嘟老师,我怎么会进入到史大龙的梦里,我不是应该做自己的梦,解决自己梦里的人吗?”
“你,呵呵,你还没开始做梦呢。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你。一直游离在其他人的梦里。我刚才用灵眼观察了所有人的梦,史大龙和徐玉生在同一个梦境,陈赓和那位韩东健同学在同一个梦境里。他们的梦境当中又有你和史大龙。再有就是其他几位同学,梦境各有不同,但无一例外都有严是非你的身影。我现在是一点都看不明白了。”
鹦鹉嘟嘟像人一样晃着脑袋,隐约间还做出个愁眉苦脸的表情,这种情况出现在一只鸟的身上实在是有些滑稽,但严是非真的没心思笑出来。
“嘟嘟老师,你说我们这些人的梦境都不一样,那岂不是说躺在床上的那些同学都被带进了不同的世界里面。那个女鬼到底隐藏在那个世界里去对人进行采阳补阴。也不确定了?”
“对,不确定。那个女鬼很聪明,利用不同的人造就出不同的世界,很难一次性把问题解决。俗话说狡兔三窟。她这是恶鬼七穴啊。我看这样吧,咱们一个人一个人地去救。既然现在严是非你的注意力重点在史大龙的梦里,那就着重去吧徐玉生救出来。我现在跟你们说说我的理解。
严是非,你记不记得某个时间我在你耳边告诉你,让你和史大龙一起把徐玉生打死。那时候,我是看到徐玉生外面的身体在剧烈挣扎。才那样说的。可后来,我发现这么做不对了。即便是在梦里杀死徐玉生无数次,最终的结果也只能是将其暂时唤醒,并不能让他彻底脱离那个女鬼的控制。所以,我建议你们顺着梦境里的事情一直走下去,找到徐玉生和那个女鬼黄婉如的联系,把这种联系切断。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救下徐玉生。
具体怎么做,我真的不知道,只能靠你们自己去努力了。
对了,还要小心一点。按照地魂研究中心专家的研究结果来看,以史大龙为主体的梦境只是初级阶段,你们必须进入以徐玉生为主体的梦境,再由徐玉生的梦境进入以那个女鬼为主体的梦里。从源头上解决徐玉生睡不醒的问题。
好了,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你们回去吧。”
鹦鹉嘟嘟指引着我们重新在沙发椅上坐好,这第二次准备进入梦境,我反倒比第一次的时候心里更加没底。因为,上次的经验告诉我,最可怕不是“无能为力”,而是“为而不能”。我准备去救人,却无法控制自己去为了这个目标行动,真的相当麻烦……
……
“老严,醒醒,老严!”
“啊?”
严是非睁开眼,刺目的阳光让他好一阵头晕眼花,等终于适应了周围的光线,他才发现自己正在教室里听课。
“老严,你没事吧?我怎么觉得你这段时间有些不正常啊。”
“我哪里不正常了?”
“你嗜睡啊。自打上回咱们被人从河里捞上来,你小子就整天跟睡不醒似的。不会是,脑子进水了吧?”
“你才脑子进水了呢。哎?对了,上回掉河里之后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都不记得了?”
“靠,要命的事你都不记得了,不是脑子进水,是怎么着。”史大龙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严是非,一字一句地说道:“是陈赓救了咱们。那天那小子正好从河边路过,看见咱们都掉水里了,他立马就跳下去把咱们都救上来了。哎,你还别说,原来的时候我都不知道陈赓那小子的水性那么好,一连救上四个人来都没问题,专业救生员也没他这么牛掰啊。”
“陈赓救了咱们?”
严是非愣了愣,挠着头皮想了好久也没记起来有这回事,只有转动眼珠的时候,瞥见教室前方的安安稳稳坐着的徐玉生,他才知道史大龙并没有骗他。
“我们没被淹死……哎?对了,胖子,黄老邪呢,黄老邪怎么样了?”
“哼,那家伙进精神病院了!大爷的,他把人踹进河里,还TM望你身上扎刀子,我能饶得了他!那天我就给我家老史打电话说了这事了,老史亲自带人把黄老邪抓走的。放心吧,他出不来了。”
“哦。”
严是非木讷地点点头,对于黄老邪被抓进精神病院他并不意外,只是有一点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对之前发生的事情一点都不记得。
另外就是,手臂上的伤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严是非盯着自己缠着厚厚纱布的手腕,试探性地那另外一只手的手指在上面戳了一下,按理说被刀子扎透的伤口轻轻一碰就应该疼得撕心裂肺的,可他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严是非狠了寒心,握起拳头来朝着手腕处砸了一下。
旁边的史大龙看到他这番动作,惊得眼睛都直了,然而接下来更让他惊得合不拢嘴的事情发生了。
严是非接二连三地朝着自己受伤的手腕处砸了好几拳,然后又狠狠扭了一下自己脸上的肉。做完这一切,他猛地从座位上挑战起来,大喊道:“我知道了,这是在做梦,这是在做梦!”
……
……
我明白了,终于明白了,其实想要让自己认清梦境和现实的差别真的很简单,那就是看看自己的感觉系统正不正常就好了。
刚刚扭脸的那一下,终于让我找回了自己,我兴奋地站起身来大喊两声,转头按住胖子的肩膀使劲摇晃他。
“胖子,你清醒一点,仔细想想,咱们现在是在做梦,做梦你懂不懂。咱们是进入到梦境里,来拯救徐玉生同学的。”
“老严,你疯了吧?”
“我没疯,我说的是真的。哎呀,我还是来点直接的吧。”
见胖子完全没有醒悟的意思,我采用了一种最直接的方式,那就是在肉嘟嘟的脸上拧了一把。这一下可是使了很大的力气的,我这里倒没什么感觉,但是胖子就不一样了,当着全班人的面惨叫起来。
“啊……疼死我了。老严,你大爷的,你TM掐我干什么?”
“啊?胖子你知道疼?”
“废话,我掐你一下,你不疼啊!”
胖子一脸的委屈,看起来并不是装的,这可把我给弄懵了。
不对啊,这个梦不是胖子的梦吗,他不会知道疼才对的啊。
除非……除非这个梦境已经不是他的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