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壬白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笼子里,身上还带着血迹,整个身体小小的,还是个婴儿的模样。
壬白被生在一个笼子里,准确的说她不是被生出来的,是被刀子划开母亲的肚皮,活生生拽出来的。
而当时壬白的生母是被活活疼死的,笼子外面站着几个权贵,旁边点头哈腰的是奴隶主。
那奴隶主姓秦,长着三角眼,鹰钩鼻,看着尖嘴猴腮。头发松松垮垮,身着黑色的缎子短制衣袍,穿着打扮看起来像是个管家,可右手拇指却戴着一个成色不错的扳指。
听他们的对话,是权贵带的小儿子好奇肚子里的婴儿是什么样的,于是奴隶主为了讨好小主子,竟让人把即将临盆的母亲关按住手脚,用刀划开肚皮,把婴儿拽了出来,也是那把刀割断了壬白的脐带。
那人估计也是第一次开肠破肚,没掌握好力度,所以壬白的脸上也有一道长长的刀口。
小主子看了壬白一眼,再看看敞着肚皮的还没断气的女子,拽着袖子说:“阿爹,好生无趣,这刚出生的婴孩实在丑陋,不如就喂了我的猫吧。”
接着壬白就被人拽着一只脚,拎出了笼子。
我这是要被喂猫了?也好,这不算是自杀吧,赶紧死球算了,然后我再磨磨那老头给我选个大富大贵的人家!
咚的一声,她被扔在了地上,抬眼一看,奇了怪了,又是一个笼子。猫呢?
猫。。。。。额。。。。是因为我还是个婴孩,所以眼睛还未发育完全么,我怎么看这只猫也不像是一只猫啊,倒像是。。。。一只老虎。
这只猫本来趴在地上睡觉,估计闻到了壬白身上的血腥味睁开了眼,懒洋洋的向她走来,顺便打了个哈欠“吼~吼吼~~”
原来小主子的猫,真的是一只老虎。
行,赶紧赶紧的,我着急赶投胎呢,来来来小老虎,往我脖子上咬,使点劲哈,快点,别闻了我不臭!你你你,你舔什么啊,你舌头上有倒刺好疼!咬啊,你倒是咬啊! 壬白心想。
诶诶诶?老虎把我身上的血迹添了个干净,然后,居然又趴下睡觉了!
什么意思这是?
“有意思,哈哈哈哈”
小主子的阿爹笑了,“老秦,这小崽子命硬啊,呦?看着还是个女娃,我要了,就放你这养着,等她长大点送我府上去。”
说着往地上扔了一锭银子,奴隶主老秦立马像狗一样,撅起腚跪拜:“得嘞,宋老爷您慢走,宋小爷您也慢走,奴才我肯定好好帮您养着这小崽子~”
壬白眼巴巴的看着那只老虎,然后又被人拎出了笼子。
“送去给安穗养吧,她不是刚生了孩子”奴隶主老秦握着银子问旁边的下人。
“秦老爷,安穗身子弱,奶水不够俩娃娃吃啊”
“那就把安穗的崽子炖了,正好厨房省一只鸡,跟安穗说,这娃娃如果她养不活,我就把她男人送去生魂阁”
就这样,因为秦老爷一句话,安穗刚出生没几天的儿子就被做成了人肉汤,省下的奶水则留给壬白。叫安穗的可怜的女人眼睁睁的看着孩子被抢走扔进了开水锅,居然不叫不闹,甚至眼泪都没留下一滴。
麻木,身为奴隶的麻木。对残暴奴隶主的恐惧无法反抗进而不知反抗,自己都不拿自己当人的专属奴隶的麻木。
安穗的奶水是甜的,可惜没吃几口就没了。壬白只能用力吮吸,因为饥饿,她本能的嚎叫,然后更加用力的吮吸奶水,是甜的,腥甜腥甜的。
就这样,壬白在安穗的怀里过了四年。
这四年里,壬白无数次幻想安穗能掐死她,毕竟她间接害死了安穗的亲儿子,可安穗就像木偶人一样,白天背着壬白干活,喂奶,被打骂,她也不说话,更没有表情,只有被打的狠了,才会因为疼痛而皱紧眉头。
这里的奴隶是毫无人权的,男女严格分开,哪怕是夫妻,只要是奴隶身份也只能分别住在潮湿腥臭的猪圈里,身子壮一些的能抢到略微干燥的草甸子,抢不到就只能在翻身就能沾上猪粪的位置上睡觉。男奴隶们还会好一些,身体壮的,听话的,往往被挑选出来做打手,可以不住猪圈,每天腰间别着皮鞭好不威风。
白天受尽奴隶主打骂的奴隶回到猪圈往往更加残暴,他们把白天受的气都发在弱小人的身上,像安穗这种软柿子就是被欺负的靶子。
安穗也是有男人的,还是个威风的打手。可打手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她男人就是最末等,是那种随时可被替换下来,随时进猪圈的末等打手。
他没有为安穗争取过什么利益,在别人打骂安穗时,他也是在旁边站的挺直的看着。有几次安穗被打的皮开肉绽,他也只是微微略过身。
可他却是安穗唯一的依靠,壬白觉得安穗忍着继续苟活,就是怕没办法照顾她,如果壬白有什么闪失,安穗的男人就要被送进生魂阁了。生魂阁是什么地方壬白不知道,不过壬白读懂了安穗眼里的恐惧,那是她少有的神情。
不过这样的安穗,居然又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