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那一刹那如被人剖开。
岳父大人,瑞丰也会这么称呼小敏的爸爸?
他是否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爸爸。
她厚颜无耻地拉着瑞丰的手推给爸爸:“老爸,这是你女婿。”
转而对文瑞丰说:“还不叫岳父大人。”
一时弄得两人都是难堪。
爸爸搓着她的脑袋:“这个傻丫头,说话不经大脑!”
爸爸虽然这么说,但显然已经把文瑞丰当成了自家人。
他带文瑞丰和她去书店买书。
很少读书的爸爸竟是无聊地陪着两个大学逛书店。
而如今物是人非。
不知是怀念爸爸,还是怀念他。
总之,若恩心里像阻塞般难过。
“阿姨,我们家就在前面不远呢!”张玥心里不满表面笑着。不过是儿子找了个议员的女儿,这老太太至于这么紧张吗?紧张到让文瑞丰放弃他们多年同学的情意。
“呵呵,真不好意思玥玥,瑞丰到前面就转弯,很近的话自己走回去,或者伯母给你们打车?”丁苑也丝毫不退让地笑说,转而望向若恩:“好吗若恩?”
若恩知道丁苑这样做是有意回避自己,也罢,毕竟上次发生的事情那么不愉快。
她有了小敏这么好的儿媳,躲避自己也正常,若恩大度地挥手:“好啊,不打扰你们,伯母再见。”
“再见。”丁苑冷淡地应了一声,对文瑞丰说:“儿子,若恩都开口了,你可以放心开车了吧。”
若恩拉着张玥离开时依稀听到丁苑的话。没听到瑞丰的回答。她坚强地攥紧了张玥的手:“我们打车。”
“好的。”张玥很配合地扬起手臂。
计程车停下,张玥这边打开车门做进去,轮到若恩,却被人一把拖出车去。
看着张玥惊讶地张大嘴巴。听文瑞丰说:“我有事情要和若恩谈。”
天啊,这什么情况?旧情复燃的节奏?
张玥吃惊地看着文瑞丰眼中异样的冲动忍不住想到这一层。
那么霍少……关键时刻她还是更支持霍少吧,霍少更有魅力,可是他又卖过若恩,若恩肯定不会原谅他……
念头一转,张玥知趣地说:“我先回家。”
计程车开走,文瑞丰已经放开了手,脸上有一丝不自然的神色。
“对不起。”文瑞丰低声说:“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他很客气地说。
若恩不经意瞥到文瑞丰的车子,他的车子和她和文瑞丰所处的位置,正好隔了一个广告牌。
车里面的人看不到这边的场景,原来文瑞丰有意将车停在那个位置。
即便这样,小敏就不会联想了吗?
思及此元若恩调整了下语气,心平气和地说:“第一次去岳父家,赶早不赶晚,别让人家等。”
瑞丰抚了一下额头,很无奈地沉默了许久,终于懊恼地叹息:“若恩,你……”
他的目光瞥向车子,又是无奈地止住声音。“你就不想说点别的?”她居然能这么坦然地面对小敏,让他情何以堪?
“想。”
文瑞丰心中猛地一阵激荡。
若恩又说:“但这个地方明显不是老同学叙旧的场所啊。”
听到她的下文,文瑞丰的脸色和心俱降至冰点。“上次的事情真的很抱歉。我如果知道你和他已经分开,一定……”
“分不分开和你都没有关系不是吗瑞丰?”若恩打断他。她知道丁苑喜欢的是小敏,而不是她这个经历复杂的女人。今时今日的她和他,已不像往年那日接受两家人祝福。
“什么叫做没有关系?”文瑞丰发疯般地抬起头,讶异的眸光中有一丝偏执的狂热:“如果那次我去霍家你就跟我走,结局会不同!”那样他不会绝望到答应和小敏见面。
若恩垂下了头,有苦说不出。她若随他走了,他的公司会怎样?他的心血会怎样?她不敢想!
“若恩。”瑞丰猛然拉住她的手:“我只想知道,你现在……爱的是霍少庭还是我?虽说这个问题很幼稚但是对我……很重要。”文瑞丰话语间透着那点自卑的情绪。
爱?现在的她,还配谈爱这个字?“文瑞丰,你的问题的确很幼稚,所以别再做这么幼稚的事情,时间差不多了,那不是停车位,会被开罚单的。”她就是靠着转移话题而转移着自己的悲伤。
文瑞丰一愣,陌生地望着若恩,不住地点头沉吟:“这就是你的回答吧。”
“大概,你还是像那些女人一样。爱上了霍少庭。”文瑞丰自怨自艾地发出低声:“好,是我自作多情。”
望着文瑞丰落寞离去的背影,若恩全身的力气似被抽空了。
文瑞丰,三年前我在复活节派对上等了你一个晚上,想要挽回你。
而你始终没有出现,我等来等去却等来那个待蝴蝶面具的男人。
我哭泣的一夜,你却已经牵着师妹的手奔赴国外。
这样的你,让我如何爱的起?
爱这个字太沉重,经历过刻骨铭心一次,谁敢轻易尝试?
星光满天。一回到霍宅若恩就把自己关在浴室。
她站在花洒下,急欲想让水流冲刷掉她脑中关于文瑞丰的记忆。
茶香的弥漫了整个空间,水流冲刷着她的长发,可她还是无力地扶住墙面,不住地回想起读书时的情景。
她仿佛被置于一个河底,眼看潺潺流水,粼粼波光,落叶浮木,空玻璃瓶,一样一样从身上流过去。那些便是爸爸文瑞丰霍伯伯和霍阿姨留给她的记忆,只是记忆罢了,她都抓不住的。
心中越发空落落的,只有水声,在敲打着她的心。
这是她洗了最长时间的澡。
拿起毛巾擦干了身体,她去拿浴袍时蓦然发现,竟忘了拿浴袍。
啊!自己真是未老先衰!她忍不住给了自己脑袋一拳。
这让她怎么出门,难道要穿着脏的衣物,看着那些衣服,她皱了皱眉。
脑袋瞬间清醒起来,什么悲伤情绪呀顾影自怜呀统统一扫而空。
她只是抓狂地在浴室里冥想,如何能拿到浴袍。
瞄一眼浴室金色的门。王嫂应该在吧!
“王嫂!”她唤了一声。
浴室的门毫无反应。
是没听到?
若恩放大了声音,扯开嗓门:“王嫂你在吗?”
门外传来脚步声,却不像是王嫂的脚步声。
若恩一阵茫然。
接着她便听到大力的敲门声。
王嫂的手里显然敲不出这样的声音。那么会是……
“怎么了?”男人如情歌王子般低沉富有磁性的声线在门外的空间中荡漾开来,刺激这元若恩的耳膜。
是他!心紧紧地纠做一团。这什么时间点?他不是应该在公司的吗?怎么就这样回来了?
若恩被浴室里的热气熏得头脑发晕。硬着头皮说了一句:“那个……我浴袍落在卧室,你让王嫂帮我送过来好吗?”
饶是她的语气很客气,对方却也只是淡漠地回应:“王嫂到后山温泉清理池子里的落叶。”
那怪今天王嫂没有回应她呢。那该怎么办呢?元若恩正想着,却听男人简单说:“我帮你拿。”
元若恩心里已是尴尬自责到极点。
元若恩啊元若恩,骨子里那么想摆脱他结果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还是要依赖他。
想了一下忙拒绝:“啊不用了我里面还有衣服。”
话落却没听到浴室门外有任何回应和动静。
糟糕,自己反应太慢,他是个行动派,一定已经去房间拿浴袍了。
且不说这几日她忙着找工作把卧室弄的一片狼藉,内衣满天飞。
就是他送来,她也没办法开门打开。果然男人又敲门:“小恩,你开下门。”他的语气很平淡也很正常。
只是若恩心里则火烧火燎的。“那个……放在外面就好。我已经穿好了。”
“穿好?”男人带着质问的语气。“脏衣服?”
“还不是很脏。”
“元若恩!你到底是不是女人!”洁癖使得霍少庭对她的做法嗤之以鼻。“赶紧脱下来,让王嫂给你送到洗衣房。”
若恩早已羞愧地红了一张脸。
他难道不知道她不开门的原因是男女有别?
她没有回答。
咚咚!男人又敲了两下门。“小恩,开开门。”商量的语气。
滚吧!怎么听都向狼外婆,她会开门才怪,结果还是应着头皮拿起了脏衣服。
忽然一瞬间,浴室门发出巨响,接着门被撞开,男子高挺的身影冲进,进来以后,锁上浴室门。
霍少庭眯起的深眸将她暴露在外的牛奶般白皙的肌肤狠狠睨了一眼,
若恩下了一大跳,忙用手里的衣服挡住身体的关键部位。“霍少庭你果然是说话不算数!你你……居然偷袭?”
“想偷袭何必等到今天,直接撞你卧室门就够了!”想偷袭她,何必等到今天。他禁欲这么多天,是想让这女人看到自己的诚意。
若恩咬紧了下唇。许久才说:“那……你锁门干什么?”
“废话。”男人暴躁地低吼:“开门然后让大家都来观赏你?”
看若恩吐了口气无言以对,一副理亏的模样。
立即将浴袍丢给她,声音柔和下来:“乖,里面空气闷,穿上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