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媳妇?弟媳妇好啊!下午一起喝几杯,我请你们俩……”雄成文打着酒嗝,一只手抓向郭大嫂的手。
甘苏母女脸色寒冷。
郭父和郭母强打笑脸说,“雄领导……使不得……”
郭小洲这一刻再也忍不住了,往大嫂身前一站,雄所长一伸手,抓到的却是郭小洲的手,他眼睛一瞪,“滚开……”
郭小洲没有理睬他,而是回头看着站在身后,一脸羞怒却又不敢轻举妄动的大嫂,轻声问,“大嫂,你们的小超市是不是按规则在正常缴纳各项税费?”
郭大嫂连连点头,“都有缴纳的……”
“工商手续是否完备?”
“完整,一项不敢拉……”
郭小洲回头看着雄所长,很认真道:“今天是我们家的高兴日子,我们不想挑事儿。这次可以原谅你,但绝对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说到这里,郭小洲看着雄成文的四名同伴道:“他喝多了,你们应该把他带走,让他醒醒酒。”
郭小洲当着对方四五个男人的面,眼神明亮而坚定,没有任何畏畏缩缩的样子,对方有两个男人看出郭小洲和甘苏母女的凛然气场,顿时有些心虚,拉着雄成文的手,“老雄你喝大了,走吧,走吧……”
“我凭什么走啊,我怀疑她的营业执照没有年检,我要检查……”雄成文兜着圈子绕过郭小洲,继续伸手去抓郭大嫂。
郭小洲抬眼去看郭大嫂,郭大嫂朝他肯定的点点头。意思年检过,没问题。
郭小洲毫不犹豫地挥掌,“啪”地扇了雄成文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敢打我……我糙你麻痹……“雄成文暴怒着冲向郭小洲。
郭小洲抬脚照着他的胸腹猛踢。
雄成文捂肚痛嚎!
甘子怡在一旁为自家男人鼓掌喝彩。
他的四名同伴立刻上前拦住郭小洲,但看了郭小洲打人的动作,感觉像个练家子,其中两人嘴巴上嚷得凶,却不敢动手。
“你麻烦大了……”
“知道他叔叔是谁吗?市公安局治安大队大队长……”
“你等着,有你龟儿子苦头吃……”
郭小洲不动声色对大嫂说,“嫂子,你先把爸妈送回家。”
郭父郭母有些担心郭小洲吃亏,不想离开。
郭小洲笑着说,“爸妈放心,您们知道儿子在广汉的朋友都是些什么人,不会有半点问题。”
郭母胆小,“二娃子,你现在是国家领导,再不能随便跟人动手……要不,你快打电话找人,别吃他们的闷亏……”
倒是甘苏比较淡定,她笑着低声和郭母说了几句话。郭父郭母这才跟着郭大嫂离开。
现场只剩下郭小洲和甘苏母女,对峙五个男人。
甘苏忽悠走了郭母,但她没有打电话找人,而是冷眼旁观,了解郭小洲处理问题的能力。如果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这婚不结也罢。
至于动手,甘苏了解女儿的战斗能力,像这样疏于锻炼的中年男人,来十个二十个在甘子怡面前都是白瞎。
雄成文打电话期间,郭小洲也拿出电话给程国栋发了条消息,“我在广汉市文昌小区,遇上劫匪,速来……”
雄成文搬了救兵后,五个男人虎视眈眈堵住郭小洲三人的去路,只等救兵到来,瓮中作弊。
郭小洲很低调的看着咬牙切齿的雄成文道:“要不,你向我赔礼道歉,并承若不再骚扰我的家人,我考虑放你一马,如何?”
“你做梦,装,使劲的装,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是那儿的人,秦南乡下什么郭家屯的人,还想说大话吓唬我们,一会你就知道老子的厉害……”
见几个伙伴有些疑虑,雄成文大声说,“他们是外地人,老子审过他们的执照,他们有几根骨头都摸得清……”
“你真莫得清?”郭小洲微带嘲讽地看着他,“看来你还不明白,既然我站在这里没走,就一点都不怕你们的所有后手后援救兵。”
“你tm的继续吹,等会让你丫的去号子里吹够。”雄成文哈哈狞笑,手指甘子怡,“这妞是你的女人?你进去后,老子就找你的妞玩玩……”
话没说完,甘子怡倏然闪动,只见一道身影矫健飞跃,而雄成文发出一道凄惨的呻吟,“嗵”地飞身跌地,捂着裆部不停惨叫……
他的两名同伴欺负甘子怡是个女人,而且没怎么看清楚甘子怡的动作,上前就挥拳,“你特么的居然敢对雄哥出手,不想活了……”
甘子怡娇哼一声,双臂挥展,“砰嗵”两人左右分跌。
甘苏担心甘子怡动了胎气,连忙上前喝止。
正在这时,两辆警车风驰电掣驶进了小区。
听到警车声,雄成文就好像打了一针兴奋剂,他强忍疼痛,一只手捂裆,一只手朝警察方向挥手,“小叔!我在这儿……”
两辆警车倏然停下,车门打开,下来五六名警车,走在最前头的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身材魁梧,神情威严,正是广汉市治安大队的副大队长雄广进。
雄广进弟兄五个,他是老幺,雄成文正是他大哥的儿子。双方年龄相差不过6岁,但却隔了一辈。
“小叔!这对狗男女刚才动手打了我们……”
郭小洲认出了雄广进。春节期间陈静秋遭遇蓄意车祸事件中,当时整个广汉市局调动了交警支队,刑警支队和治安大队,其中联合出警的正是治安大队的雄广进副大队长。
雄广进也挺奇怪的,一般看到警察,嫌犯要么点头哈腰说委屈,上前套近乎,要么调头开溜,还有极为稀少的一部分则负隅顽抗。当是他很少看见如此淡然的嫌犯,特别是两个女人不仅不着急不害怕,而且还抱着手站在边上冷笑。
雄广进心中顿时打突,心想这两个女人肯定有什么背景。抬眼再看男的,立刻张大嘴巴,这不是春节期间把他连续忙了两天的那个郭小洲吗?
其实一直到案件结束,他只知道郭小洲是陈塔的书记,还知道郭小洲和他们市局和程局关系好,是市局名人宫加力的“大哥”,认出郭小洲后,他连忙喝止几个拿手铐欲要拷人的干警,笑呵呵地上前伸手,“郭书记。春节一别,没想又见面了。”
郭小洲淡淡的朝他笑了笑说:“倒是难得一遇。只不过每次见面都不是什么好事。”
雄广进一脸的苦笑,尴尬的握着郭小洲的手,回头呵斥目瞪口呆的雄成文,“小文,还不赶快来给郭书记赔礼道歉。”
雄成文满脸不甘地站在原地,他挨了打,还要给人赔礼道歉?
郭小洲收回手,无所谓的笑了笑,“既然雄队长来了,就按程序秉公办理吧。”
这句话把雄广进刺得不上不下,他暗暗瞪了雄成文一眼,自己这个侄子是什么货色,他清楚,喜欢喝点酒,但没有酒德,酒后撒酒疯,前后两任老婆都离他而去,而且还有点好色,喜欢勾搭良家妇女,上次被人家老公堵在床上,还是他出面帮着解决的……
他不用问,闻到这个侄子满嘴酒气,看到甘子怡的绝色后,心中便明白,这小子一定是酒后搭讪美女,吃了人家的亏。
他眼珠子一转,笑了笑说,“都是熟人,有话可以坐下来解决。今天下午,我请郭书记吃饭,一定让这个不开眼的王八蛋亲自给郭书记赔罪。”
雄成文还不明白自己惹了什么人,他还以为小叔是在说反话,以前惹了这样那样的小麻烦,有的自己能摆平,自己摆不平的有小叔帮着摆平,他不服气的说,“小叔!我是正式报警,你要大公无私的话,让别的人来办理这个案子。”
雄广进彻底的无语了,他怒其不争地看着雄成文,怒道:“给我滚!”
雄成文的几名同伴酒没喝多,都清醒着呢,他们早已从雄广进对郭小洲的态度中看出了端倪,立刻上前拉扯着雄成文离开现场。
雄成文不依不饶,但却被四个人强行驾着推离。
没想郭小洲两眼一寒,“想溜?哪那么容易?”
雄广进脸色一黑!心想我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你也是混体制的,怎么做人不留一丝底线?
“尼玛戈壁,老子还没找你算账呢,别拉我,你们再拉我,我跟你们翻脸……”雄成文闻言暴跳如雷,挣脱了束缚,气呼呼地站在小叔身侧。
雄广进看着郭小洲,仍然带着笑意说,“都是熟人,也不是什么上台面的的大事,今天给我个面子,双方握手言和。我这侄子的确有些小毛病,我来教育他。”
他这话也算是给足了郭小洲面子。论级别,他也是副处,不比郭小洲差。论权力,他是地主,郭小洲是外来户。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郭小洲还能欺到他这个地头蛇的头上?
郭小洲目光寒冷,“我给过他机会。他不珍惜,所以,我不会放过他。”
雄广进气得够呛!
“我们头给你面子,你不珍惜,后果自负。”干警队伍里有个雄广进的嫡系,一看头头被踩,便站了出来,“你只是不过是个镇里的书记,在广汉想耍威风,没门。”
郭小洲看着他,又把目光看向雄广进,“我相信法律。一个国家必须做到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这样才能让国民安康!雄队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雄广进还没答话,雄成文便跳出来骂道:“不知道死活的小畜生,还尼玛装,老子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很多人有时候,并不明白说错话比做错事还要严重。事情做错了可以改正,话说错了,却如泼出去的水,如何都收不回来。
甘苏凤目圆睁。
甘子怡眸子里的怒气越来越盛。若不是她顾忌郭小洲是她男人,她不好抢自家男人的风头,她早已几耳刮子扇得这畜生闭嘴。
郭小洲只是看着雄广进冷笑。
雄广进感觉不是很妙,但又想不出郭小洲能怎么着,翻天?
见过郭小洲不说话,雄成文没有一点死到临头的觉悟,反倒有些得意。对方终于认怂了。接下来由着他来玩。
正在这时,一辆挂公安牌照的黑色奥迪徐徐驶了过来。
熊广进目光一凝,他认识这辆车的车主,广汉市局二号人物,程国栋的座驾。
郭小洲忽然淡淡开口,“你们不按程序来,我帮你们走正规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