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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吃货发牢骚归发牢骚,只是个寻找渲泄的由头罢了,并不是真的介意多等半个时辰的,因此在说完后就很自觉的让开了路,让伙计们把食盒送了进去,只交代了一句不要泄露了他们小东家的来路就行。几个伙计依言送了进去,不多时候,就听得里面几身惊喜的喊叫:“真是富来客栈的?真的是刚刚那位小郎子送的?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无功不受禄,这么重的礼俺们哪消受得起啊?来,兄弟们,既然人家小郎子送了来,咱们也不能浪费了,辜负了小郎子的一番美意不是?都麻溜点的,赶紧的把这几碟消灭了,好腾出地方来慢慢的享受一下人间美味。今趟也不算来冤枉了,有这一餐就值得了,要知道就连明府也没吃过富来客栈的酒菜呢。”
估计他们三个也瞧了出来,恐怕王况并不只是个徐国绪口中的算学博士这么简单,想来也是肩负着什么使命的,从他能让富来客栈的管事亲来送酒菜来看,应该至少也是个建州人甚至是建州的官员,建州其他官和别处都差不多的数目,但就是各学的博士要比其他州多得多。
出门在外,乡土情谊最是看重的,因是故管事的才会亲送了过来,既然人家有心,咱们自己且记住就行了,等抓了那几个龟孙儿,咱们也学了那建安侯,在功劳簿上记上小郎子一笔,就说得亏他大力协助。至于说名字,自己等人说了反而不美,就是要让上头来驿站查到了,方显得自己等人是不大愿意送这功劳的,若真的有那么一天查出小郎子并没在这上面出力,那也是上头的错,错不在自己和小郎子身上,谁让你们要记下人家的名字的不是?小郎子得了这份功劳,也许不能就地升官,但至少,建安侯他老人家应该能听到他的名字,这就行了。
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这小郎子就是对他们的脾气,总觉得他要真的就这么埋没了实在是可惜了,心中被小郎子的风采所折服的同时,也为他叹息,可惜了,真真可惜了,要没有这么个寺人族亲,日后必定是个人才。
到了黄而娃为王况安排的小院子里,徐国绪再也忍耐不住了,捂着肚子哎哟哎哟的叫唤了起来:“真真笑死个人了哩,竟然说二郎要为某所累最多只能爬到五品;竟然说二郎是‘他老人家’;竟然当着二郎的面担心朝廷不肯对高句丽用兵……”,边说着,边用脚将地面跺得砰砰作响,幸好是砖地,这要是泥地,保不齐就要被他给跺下一个大大的坑下去。另一边的黄大也是忍不住,脸上古古怪怪的,是那种想笑却又强忍着的感觉。
门外的图虎三人听到里面的笑声,面面相觑,不知道小东家究竟是碰到了什么可乐的事情,图虎是随建安人叫王况为小东家的,其他两人跟着图虎时间长了,自然也就跟着叫了。当然了,图虎的族人里,那些迁到建安去定居的人也都入乡随俗的跟着这么叫,而住在东治港附近的呢,还是随大流称建安侯,不过呢,就要在建安侯前面加个“我们”,合起来就是我们建安侯如何如何,在他们看来,建安侯有今日,他们也有那么一丁点的小功劳在里面的,当初不就是从建东岛取的辣椒种子来的么?建安侯不就是有了辣椒,才稍微快了那么一点点的升官速度么?当然想是归想,说却是没人说出口,离了中原几百年,他们还大多保留着上古遗风的,喜欢有功劳往自己身上揽一揽,却也不喜声张,自家在心里得瑟就好。
等徐国绪好不容易笑够了,王况这才把图虎三个叫了进来,道:“都没吃吧,等下别走了,一起吃。”又扭头问徐国绪:“他们三人,你还是要考较么?”
“考,怎么不考?”徐国绪脸一扬,“一定要考,还要加高难度,不过呢,人是肯定录用了,只是这考较的成绩当做日后船队上职务的分派依据,考得满意的,就当个领队,考得某不满意了,那就只是个小兵蛋子。”说完,他用低得只有王况听得到的声音哼哼道:“莫要以为某不知道,有二郎你出手改的楼船,不定这仨出海后就不大有露一手的机会,这时候不让他们卖力的露一手,那怎么成?”
王况其实也很想看看图虎他们只靠一根树枝一张破珠网就可以捕到鱼的手艺,毕竟他以前只在电视上看到过,而电视上有不少关键的细节却是因为当地人不肯透露而处理的很是模糊,许多地方都是一语带过,而就这样的技艺公布出来,拍那记录片的记者也是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和他们打好关交才得到允许的。
图虎三人大喜过忘,图虎高兴过后,顿了顿又迟迟疑疑的问道:“族中还有不少青壮,都有想随船队出海的愿望,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来?”
“能,只要符合三个条件的都能来,一个不是家中独子,二个不是家中主要的劳力,三就是有娶了亲的,满足这三个条件的,就都叫来,把他们的婆娘也叫上,一同出海。”徐国绪大手一挥,很是豪迈。
“带上婆娘?这不乱了规矩?我们族里故老相传,女人上船是最最不吉利的,会带来厄运,捕不到鱼的。”图虎听了这话大吃一惊,慌张得双手乱挥,一脸的不可思议。
不要说这时的大唐,也不要说图虎一族,就是王况所在的后世,不少地方都保留有这样的习俗,其实这个说法早就被许多地方给破了,那些破了这样忌讳的地方也不见得因此而比其他地方多灾多难,捕的鱼也不比别人少到哪里去,之所以有这样的习俗,依王况的猜测,大抵应该是如果有女人恰好在船上来了月事,血腥味会引来鲨鱼的缘故,要知道,大船出海可不是一天两天,有的一去就是几个月的,因此女人在船上确实是多有不便。
但如今是大楼船,别说是鲨鱼,就是最大的哺乳动物蓝鲸来了也不一定能把大楼船给顶翻了,更何况蓝鲸体形虽然大,却不是捕食动物而是滤食动物,性格比猫还温和。总体来说,海豚科的动物里面,除了虎鲸比较凶猛一点,有过没有被证明的攻击人类的记录外,其他的都是性格温和,喜欢和人交流的。
“咱们出海又不是捕鱼?哪来的那么多个忌讳?”徐国绪却是有他礷f8牡览恚嬉莱龈鲎映笠矗菜挡簧希蝗隙艘惶酰勺稣饷锤鼍龆ǎ囟ㄊ怯兴牡览碓诘模跃妥プ⊥蓟⒖谥械牟恫坏接阏庖惶醴床盗斯ィ故前淹蓟⒎床档难瓶谖扪裕闹芯醯貌皇钦饷椿厥拢旃飨衷诳伎墒撬闹占洞罄习澹约耗艿檬裁囱闹拔窕鼓笤谌耸掷锬兀柿搜释倌匆膊缓梅床怠?br/
王况看出他的不服来,就笑道:“女人出海不吉利,不外就是担心引来凶猛的鱼类而已,那是对你们的小船而言凶猛,但对起大楼船来,你怕什么?你又不是没见过大楼船的,就是鲸鱼,最大的也没大楼船的一半大罢?你们图家一族,常年在海上讨生活,见过大鲸鱼伤人的么?依某估计,多半还是你们杀的鲸鱼,鲸鱼躲着你们吧?”
“我就说呢,怎么族中长者总是说不吉利,不吉利,却又不说是怎么回事,却原来是如此,既然如此,某明白了。”图虎是个明白人,也早就娶了亲,对女人那也是熟悉的很,又熟悉海洋中的凶猛鱼类习性,王况这么一说,他举一反三的就想明白了,这才心服口服的不再说话,而是嘴里一个呼哨,半响就听到半空中传来一声鸟鸣,不一会儿,一个黑点就由远及近,由高到低的呼啦一下从窗户里飞进来,停在了图虎的肩膀上。
“嘿哟哟。”徐国绪这下来了精神头,从椅子上起身,跺到图虎跟前,上下前后的打量起停在图虎肩膀上的一只灰不溜秋的鸟来,嘴里啧啧不已,“这世上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这是什么鸟?鹧鸪?不像,鹧鸪比它小多了,二郎你来瞧瞧它的喙嘿,弯勾似鹰,但又没鹰雕那么弯,脚上还有蹼,莫非是一只水鸟不成?”
“不是水鸟,是海鸟。”王况看了看,他也不大认得是什么鸟,但却知道是属于信天翁一类的,像平时大家俗称的海燕也是信天翁的一种,可以说信天翁这一种属是海洋鸟类里最大的族群之一,恐怕也只有海鸥才比它们多,图虎肩膀上的信天翁个头不是很大,比一只成年的鸡略小一些,跟那些动不动就翼展达到两米多的大个子是没法比,二十多种的信天翁,王况只认得一种,却不是眼前这个灰不溜秋的家伙。
“不成,不成,二郎你有大白小白,三白,还有个小跟班狸猫,还有那被你放归山林的大黑小黑,咱不能跟二郎你比,跟你比谁都要被气个半死,但图家小子竟然也有一只这么听话的鸟儿,这怎么能成,怎么能行?不行,二郎你得想个法子,一定要帮我也搞个乖巧听话的小玩物来才行,不然等到了船上,哦,你们都有自家婆娘新妇陪着,就某一个孤伶伶的,岂不凄惨?不行,二郎,这事你得帮我。”徐国绪越看越是不甘心,竟然当着图虎的面央求起王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