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空当众炼丹引得那些邪修欣喜若狂,争前恐后的围到丹炉旁边,伸长了脖子,眼睛一眨不眨的观察着陆长空的动作。陆长空炼丹手法一式千变,如同行云流水,看的众人眼花缭乱,虽然陆长空不时讲解几句,却没人能得他炼丹手法的精髓。几个曾经摸索过炼丹技能的邪修听得心痒难搔,恨不得跪下去拜了陆长空当师父。
忽然间,陆长空神色一凛,及其严肃的贴近了丹炉,手印越打越快,从漫天幻影,化作两团白光。围观邪修明白是到了淬丹的关键时刻,也同时屏住了呼吸,生怕打扰到陆长空。
蓦然——陆长空双手按上滚烫的丹炉,周身金芒暴起半尺,威严龙气汹涌而出,隐隐的一条五爪黑龙自他左脚跟下蜿蜒而起,经由腰际直上肩背,顺着右手滑入鼎中。九兽吞仙鼎瞬时涨大十倍有余,九只凶兽昂首向天,吞吐日精月华,强夺九凶星之力,注入鼎炉。
陆长空长啸一声,飞跃而起,如狂鹰展翼顿在半空,猛然急转前翻,头下脚上如飞鹰盘旋,每旋一圈双掌上都会喷出雷火凝聚的狂龙冲向鼎身,九旋之后九龙入鼎,陆长空也跟着一掌拍向鼎身。轰然巨震中,鼎开,丹成。
数千颗丹药,源源不断的从九兽口出喷出,凛凛邪气充塞天地,氤氲黑雾浮动四野。
那些邪修顾及在座的三大门派,生生压制住了动手抢丹冲动,一个个眼放绿光,半蹲半坐着身子,只等陆长空送丹就第一个冲上去。
催命帮陆长空收了丹药连连赞叹道:“神品,神品,长空你知不知道你炼出了什么?”
陆长空这才向丹药上看去,只见龙眼大的金丹上盘踞着一条殷红的龙形血纹。
血龙头角狰狞,五爪怒张,似乎随时随地能脱丹而出。
“神品!”血厉魂瞪着眼睛道:“这丹药里蕴含的邪气,足能抵上一块上品晶石。拿到外面还不抢疯了。”
一个邪修捧着丹药不敢置信道:“这……这真是给我们的?”
“当然,每个人都有!”陆长空笑着答道。
数百人的欢呼声中,催命凑近陆长空耳边道:“你是怎么炼出来的?以你的功力不可能炼出这么好的丹。”
陆长空故作神秘的道:“悄悄告诉你,我也不知道!”
陆长空不知道他怎么炼出了这种丹药,有人却替他做出了解释——一颗龙纹丹不知通过什么渠道,送到了镇南王手里,镇南王拿着丹药,眉头越皱越紧,半晌才道:“文渊,你看出什么没有?”
文渊小心的说道:“丹药里好像蕴藏着一丝龙气。”
“不是一丝,而是及其充盈!”镇南王面陈似水道:“前日,探子回报,陆长空化身妖兽吞下了朱长寿以及他身上的九五圣物时,就让本王觉得及其不安,现在看来他果然吸收了九五圣物上的龙气,如果没有猜错,就连传国玉玺现在也该在陆长空的肚子里。”
文渊道:“陆长空不是九五命格,应该不会生出帝王血脉吧?应该不会危及皇上。”
镇南王冷声道:“不管能不能,本王都不愿去冒这个险。他已经给了本王太多的惊奇,这一次难保不会发生什么异变。陆长空留不得。”
文渊犹豫道:“可是,他身边还留着数百邪派高手,长空帮虽然遭到重创,但是精华尚在。想要格杀陆长空十分困难。”
“那些邪道中人得了金丹,着急回去修炼,不会留得太久,等他们走了再收拾陆长空不迟。”镇南王冷笑道:“陆长空成在性情,也败在性情。本王送进碧洞宗的那个林媚儿就是专门给他留下的一支断魂箭。”
文渊道:“碧洞宗已经被全部炸毁,门人死伤大半。那个林媚儿毫无修为可言,她能活下来吗?”
“活下来最好!如果她已经灰飞烟灭,我们也要让陆长空知道,一个痴情女子就死在了他的手里。”镇南王无情道:“把陆长空攻破碧洞宗的事情通知给朱溪儿,至于,如何修改朱溪儿的记忆嘛,你亲自去办,一定要天衣无缝。即使,不能让陆长空死在血誓之下,也要让他心神受创,走火入魔。”
镇南王又道:“命令我们安插在肖
玉寒那里的探子,尽全力寻找林媚儿的下落。”
“属下明白了!”跟随镇南王多年的文渊,第一次对这个王爷感到深深的恐惧。也许,他就是下一个陆长空。
镇南王的人马在寻找林媚儿,催命却先一步闯进了关押碧洞宗门人的临时囚牢,命令屠残天,顾老刀看好大门,带着王悍,亲自下手把囚犯翻了遍。确定没有林媚儿,还长长嘘了口气。提起来的心还没等放下,就听有人喊道:“王悍哥,你是王悍哥吗?”
王悍乍一听那女声,一颗心猛地提到了喉咙,几步走上去,压低声音问道:“你是林媚儿。”
那个穿着男人道袍,小半边脸上被火烧得皮肉外翻的女孩,含泪点了点。王悍只觉得好似全身好似脱力一般,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容易定了定神,站起身来,催命已经把林媚儿拉了起来道:“跟我走!”
走到牢房跟前,向屠残天道:“给我割了他们的喉咙,明天他们谁能喊出声来,我唯你们试问。”
说完,抓着林媚儿几个飞跃躲进了后山,仔细搜擦几遍之后,放下林媚儿道:“林姑娘,对不起了,我要杀你!你话就说吧,不过,无论你想说什么,都不会被传出去。”
“你……”林媚儿连退几步,摔倒在地:“你是催命,是陆大哥的兄长,我们无冤无仇。”
“不错,我们无怨无仇,你对长空的心意,也让我感动。但是你不死,长空就要死。你别怨我。”催命故意不去看她,手一抖把穿心刺提在了手里。
林媚儿只觉得天旋地转,跪行几步,抱住催命大腿失声道:“陆大哥他怎么了?他怎么了?为什么他会死?”
催命长叹一声道:“他发过血誓要灭碧洞宗满门,如果他不杀你,一定会应誓而死,而且会死得凄惨无比。我也只能对不起你了。”
林媚儿忽然平静道:“你能把他发誓的经过告诉我吗?”
催命隐隐听见有人走来,害怕夜长梦多,猛然抬手道:“你不需要知道!”话音一落,穿心刺往林媚儿头顶落下。
“住手!”
一声怒喝,让催命及时收手,穿心刺在仅距林媚儿头顶半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听出来的人是肖玉寒和百炼生,如果来人是陆长空,他拼着与陆长空绝交,这一刺也要刺下去。
惊魂未定的林媚儿抬起头来,只见林外并排走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个就是王悍。
王悍走到林媚儿面前道:“林丫头,王哥是来送你的,王哥对不起你。”
“是他……是陆大哥……让你们来杀我的吗?”林媚儿面如死灰的看向王悍。
“你可别这么想啊!”王悍摆着手道:“大哥不知道你拜入碧洞宗,我们一直都在瞒着他。如果他知道了,谁还敢杀你。我们都知道大哥对你有情,以他的性格就是死一万次,也不会动手杀你。可是,他不杀你你,自己就没有生路啊!你去吧,来世我当牛做马也还你的情!”
林媚儿摇头道:“我不要你当牛做马,我只想……见陆大哥一面行吗?”
“姑娘!你的这个要求,我们不能答应。我们绝不会让长空见到你。”肖玉寒摇头道:“今天来的人,都是长空的结义兄长和生死兄弟,我们四个代他给你赔罪了!你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带你转给长空,不过,他不会知道你已经不在人世,他会认为你活得很好。”
林媚儿凄苦道:“他心中没我,我又该带什么话给他?”
“他心里有你!”王悍再也忍不住道:“大哥心里有你啊!他不敢接近你,有他不得已的苦衷啊!”王悍把陆长空的往事大致说了一遍,最后道:“大哥亲口说过,他连自己是人还是尸体都不知道,怎么能和你在一起?赶走你,他心里也苦啊!”
林媚儿泪水涟涟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是真的!”百炼生道:“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
催命冷声道:“你已经是要死的人,我们没有必要骗你。”
“他好傻!”林媚儿抽泣道:“他在我心里是最好的人,不管他是人,还是其他什么……”
林媚儿跪倒在地四人面前道:“我求求你们,让我看陆大哥一眼好吗?就一眼,我远远的看着他,不让他看到我行吗?”
百炼生眼眶一热,险些流下泪来,恨着心转过身去。唯一面对林媚儿的催命,狠着心摇了摇头。
林媚儿哭道:“我拜入碧洞宗就是为了能再见陆大哥一面……真的只是为了再见他一面……,求求你了催大哥,我保证不让他认出我来。”
催命咬牙道:“我不能冒这个险!”
“你怕他认出我吗?”林媚儿捡起地上的一块尖锐石子,狠狠的向脸上化去;“他不会认出我的,不会的……”
“丫头,你停手,你停手哇!”王悍扑了上去,拼命掰开了她满是鲜血的手掌,抢下石子扔出好远。双手一捂面孔放声大哭:“大哥对不起你,大哥没有用……”
“他妈的……”催命狠狠的把穿心刺掼在地上,连扇了自己几个耳光:“几个大男人,就这么逼一个女孩,我他妈的还是不是男人。老子现在就带你去见长空,让你们拜堂成亲。不就是血誓吗?我不信拼上长空帮所有人的命,挡不下一个血誓!”
百炼生红着眼睛摇头道:“没人能挡下天鉴血誓,没有……,天鉴血誓无休无止,不把起誓之人拖进九幽,绝不会罢休的。”
半晌一言不发的肖玉寒道:“姑娘,明天正午,长空要用碧洞宗的人祭旗,你就混在死囚里,看他一眼吧,这已经是我们能做到的极限了。”
林媚儿抬起混满血和泪的小脸,不住点头道:“我保证,我保证,不会让他见到我!”
催命道:“你放心吧,我一定把长空弄得漂漂亮亮的,让你看他一眼。”
“谢谢!”林媚儿轻轻的一声谢,竟然四个铁骨铮铮的豪杰同时落泪。
四个人坐在林媚儿身边,一遍又一遍给她讲着陆长空的故事,直到太阳升起,才悄悄的转回了牢房。
陆长空送走了阴十一等人,命人布置好祭坛,将所有囚犯赶到祭坛前的空地当中,按跪在地。
正午将至,陆长空身着一袭白衣走上祭坛,坐上主席,展开手中折扇,示意开始。
司仪高唱道:“请长空帮弟兄牌位!”
长空帮众将三百多个牌位,一一摆上供桌,除了战死赤尘的几个兄弟,其中更有于碧洞宗一役战死的林峰。
陆长空目视两人灵牌,眼中流下两行热泪,恨声道:“带死囚!”
不多时,司仪躬身道:“碧洞宗韩天烈,云雷、云行等囚犯三百二十二人,茅山派囚犯三五十人及掌门姚道兴的元婴一只,全部带到。”
陆长空面带煞气,毫无感情道:“押上来!”
韩天烈等人被押跪在陆长空面前,云雷怒声喊道:“陆长空,冤有头,债有主,我杀你部下,你对着我来就是。放了我碧洞宗的门人弟子。”
陆长空冷笑道:“当年你在赤尘,杀我兄弟的时候,就该想到,有朝一日我会灭你满门。”
“我恨我那天怎么没杀了你!”云雷话一出口,押着他长空帮弟子抬手就是几个耳光,打得他口吐鲜血,不能出声。
陆长空走到姚道兴不住打躬作揖的元婴面前道:“姚掌门一定奇怪,为什么我陆长空出道以来,处处与你茅山为难吧?”
“那都是下面的弟子不懂事,得罪了帮主,求帮主高抬贵手……”
“哈哈哈哈哈……”陆长空一阵长笑,周身黑烟暴起,将一袭白衫震得如同落叶纷飞,化作了僵尸,用尸爪指着对方的鼻子道:“我这个样子,能不能让你想起些什么?”
姚道兴以手掩面嘶哑嚎叫道:“君莫笑……你是君莫笑的传人……天哪!……”
“不错,我是君莫笑的徒弟!”陆长空冷森森的道:“家师临终时,要我扫灭茅山。我终于也不负他老人家的嘱托。”
陆长空仰天啸道:“前尘恩怨都已经说过,你们没什么遗憾了吧?上路吧!”
刽子手走到陆长空面前道:“请问帮主,如何行刑!”
陆长空自牙缝中一字一句的说道:“铲——头——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