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我以后就叫你花叔吧。”
“你倒是挺会套近乎。”这百花宴宴主对叶朝歌也是一点都不留情面。
叶朝歌揉了揉鼻,做不了干女儿,套个近乎也是好的,经过这两天,她对这个百花宴宴主可是崇拜地不得了。以她的性子,能欣赏一个人已经是了不起了,而能让她为了套近乎做到这个地步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了。
“不过你还是叫我月叔吧。”
月叔?
江湖上,好像没有姓月的这号人啊,唯一一个名字里面带月的名侠士,也是一个女子,这个年龄的……
叶朝歌愣了愣,这百花宴宴主的身份、地位、才学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应该在江湖上面都默默无闻。她原本以为敢对皇室甩脸子的人应是放荡潇洒的江湖中人,难道她猜错了?来参加百花宴的既有侠士也有名士,朝廷中人和江湖高手都有,这百花宴宴主的身份,实在是不好折磨。
“不要再打量我了。”这月叔,倒也真的什么都了解,竟然连她此刻心里想的,都清清楚楚。
既然已经叫得这么亲了,叶朝歌也是半点都没有含糊,“月叔,这外面的婢女都是什么?”
“什么?”月叔重复了一下,反问道,“你觉得他们不是人?”
“怎么可能会是人?”一般的人哪会这么目不转睛,有外人来到的时候也是毫无防备之心,就算是再冷漠的人,眼珠子也该会往她这里转转吧。再者,这么多的丫环,却是一个人都没望她,太过于整齐了。
叶朝歌脑子一闪而过与凤邪讨论的内容,抬头望了望,“你是偃师?”
月叔一声不坑,从重影上面可以判断他正拿着一杯茶水细细品尝,这不作声的样子却是让叶朝歌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所以说,外面的那些婢女都是机关?
她原以为传说中偃师制造出来的女人只是夸张,却没有想到世间真的有如此神奇的机关。
“为什么他们看起来这么真实?”如果不是因为叶朝歌闯入这里不被阻止引起了她的怀疑,光看这些木偶的外表,根本看不出来她们与真人的差别。
“做个丫环要很久,”他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所以叶朝歌看到的那些人,有些的确是真的丫环,“那些木偶丫环只能做些很简单的事,接待的事还是要留给真人做。”
但她刚刚来的时候,也没有什么人接待啊。
叶朝歌还没问,月叔已经为她解答的疑问,“接待的人都去下面了。”
这深山老林的亭子里面只有他一人,又哪里需要什么接待的人,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这样的胆子敢进这里的,更不是所有的人进了这里还能与他这样相谈甚欢的。
这丫头……
月叔眯了眯眼,白日里他与叶朝歌匆匆一面,虽是短倒是对她印象深刻,设了那个考验已经五年,却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误进这儿,能到那里,恐怕是有人的帮助。
但这丫头,也的确是不错。
叶朝歌不知自己现在被上下打量,她还在那里看着围绕着自己的这些烟雾,问道,“这些毒粉竟然能让人忘掉,那他持续的时间呢?”
说到能让人遗忘的毒粉,凤邪也有,还用它对付了赵红樯和谢如儿,她虽没亲眼看到他们清醒时候的中毒模样,但看他们没有缠着凤邪,想来效果应是不错。
只是任何的东西有好必有坏,就像凤邪的毒持续的时候很短。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你不说我也知道,”叶朝歌哼了一声,抬手就是往亭外走去,走出亭还没几步,又是回来,看向朦胧中的影子,“月叔……”
这娇嗔的嗓音,是撒娇,更是战术。
这丫头,比他想象的还要聪明一点。
“药效不稳。”叶朝歌也不管面前的人能否看清,得意地扬了扬她写着字的手,她只是微微做了一个实验,在手心上写了两个字,出去后记忆的确变得模糊,却是在看了看手心以后就什么都记起来了。
这百花宴宴主,也不会平白无故坐在这里看别人吃吃喝喝,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无聊到这个份上。
叶朝歌从一开始,就猜测这个百花宴,其实是为了搜罗信息。邀请的有武林侠士也有名士,还有各个地方的英雄豪杰,宴会时免不了要碎语几句。这样对于在旁边服侍的丫环来说,是偷听消息的最好机会。
而这个亭,其实就是报告消息的。
那么在这里报告重要消息的丫环就不能这么平白无故的忘了。他们必然有特别的手段提醒自己任务。
因此,叶朝歌才能推断出来这儿的药粉药效不稳。
“啪啪啪”,听完叶朝歌的讲述,月叔鼓起了掌,只是叶朝歌的尾巴还来不及翘起来,就被他硬生生地拉了下去,“你这个丫头的推理能力是真不差,可惜你每次都是通过自己的臆断,根本就不是在证明上面的逻辑强大的推断。”
这是什么意思……
叶朝歌虽是听不懂里面的一些词语,但也看得出来眼前的人并不是在夸她了。
她不想理。
以她现在来说,已是比同龄的女孩子厉害了不少,现在的京城,虽然大家都对她还是有所不服,但看京城里面的大小姐们对她的态度转变,就知道她现在在他们心中也不再是原来的草包这么简单了。
就算再怎么不愿意承认,她们也不得不在众人的面前恭恭敬敬地叫她。
“这样,月叔你应该会在别人误闯以后还给她吃别的药吧?”这亭子既然是只是为了一个预防,这百花宴宴主做事滴水不漏的程度应该会为那些“外来客”准备一些别的“零售”,想到这个,叶朝歌先行捂住嘴表示自己的拒绝,“可别给我吃。”
“玩世不恭,”月叔看叶朝歌的这个模样,也知道她没有把自己刚刚说的话放在心上,便说道,“你这样,以后可怎么在朝廷里面混?”
在朝廷里面混?
这百花宴宴主平时这么厉害,竟是对朝廷大事一点都不懂?还是自己太过于天真?
“这朝廷里面的事,哪有我能插手的份?”叶朝歌听了这话,也是觉得好笑,愣了愣,却还是说道,“这北辰皇朝虽然对女人的门风比别的国家开放了些,但也没有听说过女人参朝的事儿。”
“那只是你不知道,”月叔顿了顿,“在以前,是有女人参朝的,这是传统。”
传统?
可是这样的事,她在北辰活了十几年,却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月叔,又是从哪里听说的呢?
再古老的传统,当世用的话,对她来说也是毫无意义。
“不如你先告诉我,你是否有兴趣参朝?”
参与朝政?
叶朝歌想了想,这朝廷里面的事儿实在是太过复杂,她的爹爹是将军,听闻以前和皇上的关系也不错,在年轻的时候就当了护国将军,又仗着自己打仗有本事,对于朝廷的那些陈规陋习向来不甚敏之,却也是常常听得他叹气。
而且这朝廷里面还会时不时碰到北辰泽,她如今对他,可是想要离得能有多远就有多远啊。
“不想。”
叶朝歌明言的拒绝也是让眼前的人一愣,“你竟也和那些养在深闺的大家小姐一样?”
月叔的话语中似乎有一点失望,叶朝歌好歹也是刚刚和他攀了关系,这个时候自然是要耐心解释的,“那些大家小姐是不敢想,我是不想做而已,这是有区别的,再加上,现在的皇上除了个性喜怒无常,平时倒也把朝廷大事小事照顾地很好,我去添什么乱?朝廷嘛,人够了就行了。”
“你倒也是狂。”这话若是被那些大臣之女听到了,恐怕会气得七窍生烟,不过这样的话对月叔却是特别的有用,听他现在的语气,和刚刚冷若冰霜的语气有着明显的对比,“行了,你该回去了。”
咦?
这样就赶她回去了?
叶朝歌还没在这里呆多久,和月叔又是聊得开心,免不了想要多呆一会儿,正想说话,却是被月叔一口回绝了,“你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