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蘅远让桂圆进来。
桃子和樱桃又回到她身后站着。
桂圆到了李蘅远的座位前道,开门见识道:“娘子,您失踪之后婢子立即想起一件事,是跟钱嬷嬷贪墨的事有关的,您看啊,钱嬷嬷是因为钱,这次您被人绑架,要了七十万贯,也是为了钱,都是钱的事,婢子就想,是不是有人里应外合,其实咱们府上有家贼,才引来的外贼,其实这两件事可以合成一件事啊。”
李蘅远眼中放光:“你说的很有道理啊,那你到底想起了什么事?快说给我听。”
桂圆笑的宠溺道:“娘子又孩子气了,快说也要一句句说啊。”
樱桃看她不顺眼:“让你说就说吧,别卖关子了。”
她们都是李蘅远的婢女,跟李蘅远说话的时候,李蘅远一般都不会让谁回避的。
桂圆等了一下,李蘅远没有斥责樱桃,语气带着小心道:“婢子记得娘子正在审问钱嬷嬷的一天,六小娘子带着莺儿来院子里,当时娘子不在正房,是婢子跟汤圆接待的,二人,当时六小娘子有意无意的问着关于钱嬷嬷的话,现在想起来,莺儿是凶手,六小娘子当时应该是帮莺儿问的,钱嬷嬷审到什么程度了,审钱嬷嬷的人是娘子,唯有姜嬷嬷和桃子樱桃跟着,婢子们哪里知道?所以之前都给了模棱两可的答案,但是六小娘子和莺儿要走的时候,汤圆突然叫住六小娘子,说‘六小娘子您不用急,娘子自有章法,她派了很多人看着钱嬷嬷,钱嬷嬷是跑不了,早晚都会招。’这是汤圆的原话,您细细分析,她什么意思。”
李蘅远瞪大了眼睛:“莺儿是怕钱嬷嬷说出不该说的,才杀人灭口的,她什么意思?这意思分明是告诉别人,钱嬷嬷被看起来了,不好下手,但是坚持不了多久,不灭口可能会招供。”
樱桃和桃子面面相觑,目光中都有震惊。
桂圆揪住胸口的衣襟:“是不是?婢子这几天回想起来都后怕,汤圆跟莺儿钱嬷嬷很有可能是一伙的,她就一直在咱们什么,在咱们院子里,好在这次她已经罪有应得的在老太太那边,不然说不定怎么出卖娘子呢。”
李蘅远一拍面前的案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那也说不定啊,她不是还没咽气呢吗?我这次遇险,肯定和她有关。”
桂圆眼中闪出惊慌之色:“能吗?她都已经那样了。”
樱桃欲要说话,正好被李蘅远的声音打断:“怎么不能,她们都是死士,死都不怕,你看火都烧不死,就是她是内奸,我看烧伤也是装的,我得让她现出原形。”
说完就站起,樱桃和桃子拉着她:“娘子您干嘛去?”
桂圆也道:“娘子怎么还这么冲动,这些都是揣测之言啊,不能因此就去找人算账。”
“揣测之言?”李蘅远撅起嘴,多有不服,不过停下来的脚步显然是被说动了。
桂圆道:“咱们得找证据。”
李蘅远沉吟一下道:“你去把芝麻给我叫进来。”
桂圆不解:“交她干什么?”
李蘅远道:“大家都知道芝麻胆小怕事,我要让她去宁馨苑打探消息,别人不会怀疑她。”
桂圆笑着应声:“是,婢子这就去。”
她走后,樱桃急着跟什么似得:“娘子,这桂圆……”
李蘅远嘘了声:“一会你二人在外面守门,让芝麻到书房来见我。”
桂圆唤了芝麻后见李蘅远不在厅里,就去忙自己的事去了。
芝麻在桃子的授意下,悄悄掀开书房的珠帘:“娘子,您叫婢子啊?”
李蘅远勾勾手指,待芝麻走近,她低声道:“咱们院子里出了奸细,差点害死我,你知不知道是谁?”
芝麻噗通一下跪下来,止不住的惊慌之声:“娘子,可不是婢子在,婢子不是奸细,您相信婢子,婢子至始自终都没有对不起过您,不是婢子啊。”
李蘅远:“……”
“我也没说你是啊。”
可芝麻的慌张还是没有减少:“你把别人都支开,特意问婢子,不是在怀疑婢子是奸细吗?”自打听桃子说府里有奸细芝麻就在心中惶惶,深怕哪天被李蘅远怀疑了,她虽然什么都没做,但是看见别人疑惑的眼神都会觉得危机。
这世上就是有这种人,明明不是她犯的错,可是会疑神疑鬼自己是不是不知道的时候做了错事,然后被人发现。
芝麻就是这种人。
李蘅远拉她起来:“别气我了,就你这胆子还敢当奸细?自己先把自己吓死了。”
李蘅远最相信的人其实就是芝麻,但是芝麻胆子太小,很多事情都不能用,她也就认命了,让芝麻安分守己做做针线活就挺好。
她道:“不过今天这事你可能帮上我忙,叫你来,是想找你确认一件事,在钱嬷嬷被我关起来的那段时间里,我跟桃子在审讯,那段时间你跟汤圆和桂圆走的最近,可觉得她们两个有什么不对劲?”
芝麻想了想,后摇头:“没有什么不对劲啊。”而且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了,如果不对劲,她早就说了。
李蘅远道:“你再想想,有一天小六和莺儿一起来的,当时你在不在院子里。”
李不悔不常来她们院,芝麻眼睛一亮:“好像有那么一天。”
李蘅远记得也是听谁说了,李不悔来看她,刚好她在审讯钱嬷嬷,所以她记得那天芝麻应该是一只在前院的,才叫芝麻来。
她神色都紧张起来,问道;“那你熟不熟悉这样一席话,咳咳……‘六小娘子您不用急,娘子自有章法,她派了很多人看着钱嬷嬷,钱嬷嬷是跑不了,早晚都会招。’”
芝麻:“……”
原来娘子咳咳是要捏紧了嗓子说话。
芝麻笑过之后不断回忆:“好像有,哎,有。”她道:“耳熟,当时葡萄刚进来,婢子拉着她要去绣房给她做衣服,婢子记得是从后门走的,当时汤圆和桂圆正在送六小娘子,就是桂圆突然间说的这些话。”
李蘅远聆听的严肃表情慢慢涌上一抹怪异的笑:“你确定是桂圆说的?”
芝麻道:“您要是这么一问,婢子就不敢确定了。”
李蘅远:“……”
“好好想想。”
芝麻点头:“就是她说的,婢子当时还想,她话咋那么多,怎么,当时大家不都关心钱嬷嬷的事?她的话有问题?”
李蘅远冷笑:“问题大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