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哪?麦子睡着了,我先送你回去。”驾驶座上的林启辉忽然对他说话。
石头只得报出他入住的酒店名,车子很快到了酒店门口,下车时,他很想叫醒麦子和她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流恋地看一眼她静美而疲惫的睡颜,眼睁睁看着她被林启辉带走,渐行渐远,直至车尾灯消失在夜幕深处。
陶麦是半夜醒来的,她反应了好长时间才确认自己睡在家里的床上,黑暗的房间里,她转过身,看见林启辉依稀就睡在她的边上,背对着她,近在咫尺。
他的背宽阔而坚实,三年里,他严格遵守着二四六回家吃饭睡觉的约定,那些同床共枕的日子,她总是涎着脸去亲近他,对他上下其手。她记得,他的皮肤是古铜色的,触感光滑细腻,他身上的每一根骨骼都长得恰到好处的强健和优美,他有着绝佳的身材,只是外人无从窥伺。
这样想着,身子已不知不觉朝他移了过去,双臂像攀住一棵大树一样缠住他,把脸深深埋进他的后背,贪婪地汲取他特有的味道。
当她紧紧抱住他时,林启辉其时已经醒了,刚想厉声斥责,可后背传来一阵湿热,他知道那是她的眼泪。
三年里,他很少见她流泪,即使她笑脸相迎努力亲近他时,他冷脸刻薄数落她,她也丝毫不见沮丧和泪意。
可现在,陌路在即,终究是不一样了。
她的泪浸透睡衣,仿佛带着一种灼人的热度透过他的肌肤渗进他的心脏,他也不知怎么了,心脏一麻,,转过身抱住了她,四目相对。
黑暗中,陶麦看见林启辉双眸如黑曜石般明亮,灿若星辉,定定落在她的脸上。
林启辉凝睇着陶麦的双眼,她的眼睛很大,眼角微翘,即使不笑的时候也给人一种温浅的清新感,这一刻,她潋滟双眸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他倾身而下,唇舌相碰的一瞬间似两块相吸的磁铁,紧紧黏附,唇舌在方寸之间追逐、缠绕、吸.吮,津.液交替,呼吸渐渐的,乱了,温度,节节攀升。似有关押已久若猛虎般的欲.望即将冲破牢笼奔腾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
陶麦忽然又哭了,眼泪如泉倾泻而下,如果她没记错,明天是周日,而他约在明天九点到民政局,可见他知会了民政局的人特意等他们去离婚,如此的迫不及待,可他现在,在做什么呢?而她,该死的,居然使不出力气推他一下,反而情不自禁地回吻、贪恋地抱住他的脖颈,恬不知耻地躬身偎进他的怀里。
她咸涩的眼泪滚进他的嘴里,那种苦意让他瞬间清醒,停下所有失控的动作,定定看着怀里泪如雨下的女人,半天,沉沉的道:“对不起!”
他放开她,翻身下床,陶麦见他出了卧室,原本压抑的哭泣猛地抽高,一时间,一屋子都是她的哭声。
林启辉不是没听见,只是,他不知道还能和她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