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是理不出头绪,陶麦敲敲脑袋,六神无主地坐到晓玲的床上。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门上忽地传出声响,晓玲的声音隔着门板模模糊糊地响起,陶麦立刻去开门,站在门外的晓玲正挠着头,苦思冥想样,一眼见到她,顿时愣住,半天才呀的一声说:“小姐,你怎么在我房里?”
晓玲刚刚还在想她明明没有锁门的嘛,怎么就开不了了,原来是小姐。
“你知不知道少爷到处找你,好像生气了。”说到魏成豹生气,晓玲不自觉缩着脑袋,胆颤心惊的样子。
陶麦心里乱七八糟的,压根不想见魏成豹,把晓玲一把扯进房,“晓玲你进来,我有话问你。”
陶麦落上锁,看向晓玲,晓玲见陶麦古古怪怪的样子,一脸茫然,“小姐要问什么啊?棼”
陶麦酝酿了一下,装似轻松地往晓玲床上一趟,拍拍身边,“你过来坐。”
佣人房有二十平左右,可只有一张床一张凳子,简陋到家徒四壁的程度,晓玲却摇摇头,规规矩矩地站着,垂着脑袋,弯着腰,“小姐,你有什么就问吧。”
陶麦眨眨眼,晓玲扎着两个辫子,辫子垂在双肩,一脸乖巧听话的模样,可她知道,这所宅子里,除了魏成豹的几个心腹,其他人个个活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犯了规矩,送了命担。
就在她到魏宅的第一晚,她亲眼目睹魏成豹的属下杀了一个人,那人连反抗都没有,枪子直中眉心,一枪毙命。当时吓得她气都不敢出,夜里做了几场噩梦。
她从噩梦醒来时,床边居然有人,她吓得失声尖叫,魏成豹出声她才看清是谁,他就坐在黑暗中,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她以为魏成豹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妹妹紧张的很,夜里也不放心地要来看看,如今添了一层意味,竟惊出她一身汗。
陶麦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了一下,想了想才问:“晓玲,你也知道我失忆了,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今天来的那个费梵真的是我未婚夫吗?”
晓玲瞅了一眼陶麦,点点头,“费少爷确实是小姐的未婚夫。”
陶麦沉吟了一下,其实她很想直接问,可又怕引起怀疑,只得慢慢地旁敲侧击,“那我和他的感情好吗?”
晓玲歪着头想了想,这才回答:“小姐见到费少爷的次数很少,每次见面也都有少爷陪着,小姐好像不怎么喜欢费少爷呢。8”
魏如君真的不喜欢费梵,那么,她喜欢魏成豹吗?
“我以前,呃,和哥哥感情很好吗?”陶麦眨巴着无辜的大眼,十分苦恼的模样。
这个问题让晓玲一怔,脸色有点怪异,想到了什么,忙低下了头,怯怯地说:“小姐自己应该知道。”
陶麦瞪眼,她要是知道还需要问吗?但晓玲不说,却神色惶恐,足以说明魏成豹兄妹之间的感情确实有问题。
“我怎么觉得哥哥对我不像其他哥哥对妹妹那样,晓玲,你说这是为什么?”陶麦貌似困惑地问,这下,晓玲吓得几乎要跪到地上去了,一颗脑袋简直埋到了胸口,摇着头却什么话也不说,半天又想起了什么,慌慌张张地说:“小姐,你还是快回去吧,少爷找不到你会生气,会很严重的。”
陶麦坐直身子,皱着眉头,“什么样的严重?”
晓玲胆怯地抬抬头,小声嗫嚅的说:“会……杀人。”
陶麦吃了一惊,这里插翅也难飞,她不过就是在这宅子里,就这样,魏成豹一时找不到人还要杀人?
“小姐……”晓玲万般害怕地唤,陶麦看她一眼,她执意留在晓玲的房间里,怕是会连累她,难怪怕成这样。
“嗯,我这就回去。”想起魏成豹,陶麦头皮发麻,可她不能平白害了晓玲,只得敛了敛心神,想了想林启辉暖玉生辉的脸,这才鼓足勇气往外走。
外面艳阳高照,陶麦在前,晓玲在后,朝着主房走去。
所过之处,明的,暗的,似乎都拿目光打量她,陶麦真心不想进主房,哪怕延迟一分钟都是好的,她停了步子,微偏了头问晓玲,“他们都看着我干什么?”
晓玲极快地扫一眼四周,又仔细瞧了瞧陶麦,语气欢快的说:“当然是看小姐漂亮了。”
陶麦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自从回到这里,她就换上了魏如君的衣服,一律的裙装,多以淡雅素净为主,和她的喜好差不多,且中规中矩的,意外的合身。
“那我以前就不漂亮了?”
晓玲慌了一下,努力地措辞了半天才说:“嗯,以
前的小姐也漂亮,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小姐回来之后,有点不一样了。”
陶麦心里咯噔一下,她们本来就是两个人,当然不一样,可她还要努力地装作十分不解地问:“我哪里不一样了?”说着,提着裙摆还转了一圈,衣袂翻飞,美人如玉。
晓玲抓耳挠腮地想到底哪里不一样了,还不等她想明白,住屋的魏成豹已经朝着这边走了过来,陶麦停了动作,见魏成豹离自己越来越近,心下一横,不管了,为了捍卫自己的清白,她一定要和他抗争到底。
“哼!”魏成豹一走近,陶麦连眼皮子都未抬一下,抬脚就走,还溜得特别快,魏成豹一时没想到,刚刚又见她笑靥如花地翩翩起舞,心荡神摇,谁想他一靠近,就给他脸色看。
当下站在原地,脸色晦暗起来。
晓玲见此,战战兢兢地弯了腰,“少爷——”不知不觉带上了一丝颤音。
魏成豹瞪了她一眼,“不会做事就给我滚。”
凶神恶煞又冰冷十足的一声怒吼,响彻四周,晓玲吓得立马跪了下来,细小的身子瑟瑟发抖,抖着唇说不出求情的话。
陶麦原本已经走远了,却又脸色发青地走了回来,她梗着脖子看着魏成豹,学他的样子怒吼:“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不要欺负小姑娘?”
魏成豹被她吼得脸色青白交加,却是沉沉看着她不说话,陶麦见他薄唇抿成凌冽的弧度,一把拽起晓玲赶忙溜了。
主房是五层楼建筑,外表以金黄和白色为主,很像缅甸典型的佛塔,给人富丽堂皇之感。
魏成豹兄妹都住在二楼,房间紧邻,起初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却格外别扭,陶麦沉着脸进了自己的卧室。
魏成豹大概是把自己的妹妹当公主养的,一张大床上挂着层层纱幔,粉红纯白,整间卧室都是女孩子的物品,甜蜜柔软的过分。
陶麦眼瞅着这纱幔怎么看怎么碍眼,叫晓玲找来一把剪刀,跳到大床上,大刀阔斧地刺啦刺啦几下就剪了,甩在地上说:“以后我的床不要用纱幔。”
晓玲站在一边,脸色早就白了,嗫嚅着说:“可是这是少爷喜欢的。”
陶麦一听,心里似有一团火蹭蹭往上窜,她就猜到这是魏成豹喜欢的,芙蓉帐,旖旎夜,多***啊。想到这,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想要一股脑地把这间卧室里她看不顺眼的东西全部丢出来,可又怕动静太大惹怒了魏成豹,或者让他怀疑自己的真实身份,思来想去,只得暂时按捺住。
“晓玲,等一下晚饭你拿到房里来。”
陶麦折腾的累了,窝到柔软的要把人陷进去的沙发里,看晓玲在那儿愁眉苦脸,她的话倒是听进去了,但明显不甚赞同,可也没说什么。
“离开这里不好吗?”陶麦疲倦地撑着头,这几天都没睡好,白天要提起精神应付魏成豹,晚上还要防着他,再好的精神头也会累。
晓玲摇着头,低声说:“晓玲是个孤儿,从小就在这里长大,外面也没有亲人,不知道去哪。”
陶麦目露同情,又听她说在这里长大,想必对魏成豹兄妹的事应该一清二楚,以后她想要知道什么,还得仰仗晓玲。
到了晚饭时间,晓玲顶着巨大压力把晚饭从厨房端到了陶麦的卧室,陶麦可不想饿肚子,在这里,每时每刻都要绷紧神经,身体是最基本的本钱。
吃了饭,陶麦叫晓玲回去休息,把房门锁死了,在房里运动了一下以助消化,而后偷偷地锻炼拳脚,这是李铭升临时教她的,多少可以防身。陶麦不敢怠慢,只要是独处的时间,便会练练。
夜里睡觉,陶麦醒来了三次,都未发现魏成豹,最后终于迷迷糊糊地睡沉了,一夜到天亮。
卧室里有独立的卫生间,陶麦洗漱好了待在房里也不出去,直到晓玲来叫她去吃早餐。
她开了门,叫晓玲再把早餐端到房里来,晓玲眼睛瞪的大大的,一副畏手畏脚的模样,陶麦把她推出门外,“你去拿,魏成豹要是敢凶你,我骂他。”
晓玲被强行推出了门外,一转身便看到魏成豹站在走廊里,脸色铁硬,吓得她不敢再动,半天听毫无动静,这才偷偷抬眼去看,眼前空荡荡的,不知什么时候人已经走了。
陶麦抬腿劈叉时,晓玲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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