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佳萱眼中升腾起来了腥红的光芒,作势就扬起手,对着郁晚歌那张苍白无比的面颊,甩去——
弱弱的郁晚歌心惊胆战的准备接受那对自己扇刮的凌迟,却不想,就在她闭眼,觉得自己绝对要承受任佳萱这一耳光的时候,那粗重的巴掌久久没有落下。
足足迟疑了三秒钟都没有感受到自己的腮边有疼痛划过,郁晚歌眨了眨睫毛,缓慢的睁开了眼。
入眼,便是那刚毅惑人的深邃脸部轮廓,立体又棱角分明的呈现在自己的眼中……
“霆……霆琛?”
任佳萱声音愕然,有些不可思议的抬眼看着那抹颀长身躯的男人,面容极度冷峻的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容霆琛今天来医院这里陪郁晚音做孕检,却不巧碰到了任佳萱想要扇打郁晚歌的场景。
本来他可以转身离开,可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脚下的步子,就鬼使神差的向这边走来。
“唔……霆琛,痛……痛啊!”
感受到容霆琛抓住自己手腕的力道在加重,任佳萱呜咽着唇瓣,娇嗔的开口呼痛。
听着那娇滴滴的声音,容霆琛眸光更加阴骘的闪烁着,但下一秒便放开了她的手。
本就受了任迅平那里的委屈,现在又受了容霆琛这里的委屈,任佳萱眼中泪水流淌的更加汹涌了起来。
握着自己被拧到的手腕,任佳萱抱怨的开口——
“呜呜……霆琛,现在爸不要我了,你也打算这么对我吗?”
说着,任佳萱那发育很好的身子,便往男人的身躯那里蹭了蹭。
站在一旁的郁晚歌,看见了任佳萱在和容霆琛卖弄风姿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嫌恶的皱紧了眉头。
抬脚,她不觉得自己有在这里继续待下去的理由。
却不想,就在她刚刚迈着步子,容霆琛一把就扯住了她的手——
“想走?”
没有去理会任佳萱在自己身上四处点火的放肆动作,男人那低沉又沙哑的声音,迷离的落在了郁晚歌的耳畔。
“放开我!”
虽然声音虚弱,但郁晚歌那小草一样顽强的声音里,透着十足的清冷劲儿,就好像把容霆琛当成是瘟疫一样的避而不及。
感受到了郁晚歌对自己的淡漠,尤其是她的眸子没有任何看自己的迹象,容霆琛心里略感不适。
而且,随着郁晚歌的手,甩开容霆琛对她的禁锢,男人心底里的那种不适应感,更加的强烈了起来。
望着那一抹单薄的身影在自己的视线中渐行渐远,容霆琛的唇际,紧抿成了一道犀利的弧线。
看着容霆琛的眸光落在了离开的郁晚歌的身上,任佳萱眸中对郁晚歌的厌恶,又增加了几分。
“霆琛,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你以后还是少搭理的好!”
一边说着,任佳萱的手一边变得不安分起来。
描着美甲的手指,抚滑过容霆琛健硕的机理,一路向下……
踮着脚,任佳萱火焰一样妖娆的红唇,落在了男人那线条冷酷的下颌处,技巧性的亲吻着。
就在任佳萱以为容霆琛被她撩~拨到有了感觉的时候,容霆琛忽的伸出手,一把就扯开了那近乎都要黏在自己身上的女人——
“不要脸的女人是你才对吧?”
“……”
“你不知道我是有未婚妻的男人吗?”
容霆琛深邃的眉眼落在了任佳萱那一张一阵红、一阵白的脸上。
听到那足可以穿破自己耳膜的声音,任佳萱眸光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己眼前这个让自己爱到弥足深陷的男人。
“霆琛,我……”
“滚!”
抽离开自己握在任佳萱手臂上面的手,男人阴森的眸光,冰冷蚀骨,一如这寒冷的冬月,将任佳萱整个人的身子给瞬间冻结成冰!
足足在原地那里石化了十几秒,任佳萱才发现那抹让自己痴迷到无法自拔的身影,已经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霆琛……”
干跺了几下脚,任佳萱更加委屈的呜咽着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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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病房那里,郁晚歌直感觉自己身心俱疲,她不想和任何人说话,更不想见任何人。
遣开了看护,郁晚歌背对着房门那里,便转过了身子。
一想到刚刚见到容霆琛的场景,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心底里是有恨的!
把自己置于冰天雪地里,让鹅毛大雪打湿自己的衣衫,说自己不怨他、不怪他是不现实的!
只是当他帮自己拦下任佳萱的那一耳光的时候,她才愕然的发现,无论他多么残暴的对待自己,她还是能想到他的好。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病了,而且是很重很重的病,不然怎么会在遭受了容霆琛对自己那么残忍的对待以后,还是无法忘却他那一点点儿的好!
被那扰乱了自己思绪的感觉,像是蔓藤一样的缠绕着,郁晚歌痛苦的合上了双眼。
只是,在她刚刚合上眼的瞬间,腰身便被一股殷实的力量收拢住。
尽管隔着被子的阻隔,郁晚歌还是清晰的感受到了那绵实的力量,将她托起。
本能性直觉的转过身去,容霆琛那深沉的俊脸,一下子就撞进了自己的视线里。
“容霆琛,你来这里做什么?请你马上出去!”
出于条件反射,郁晚歌扯着唇,声音像是在反抗敌人一般,让容霆琛从自己这里离开。
没有去理会郁晚歌对自己胡乱咆哮的声音,容霆琛兀自的用大手,拨开她身上那单薄的被子。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居然会跑到主治医师的办公室那里询问郁晚歌的情况。
当他得知郁晚歌在冰天雪地里被冻出来了冻疮,而且是二次伤害的时候,他连去都没有去妇产科那里去看郁晚音,直接就来到了郁晚歌的病房这里。
感受着自己身上的薄被被掀开,郁晚歌本能性反应的想到了这个男人可能要做的事情!
“容霆琛,你到底要做什么?拿开你的手啊!”
死死的抓住被子的一角,郁晚歌垂死挣扎一样的不肯放开。
这个男人可是不止一次在医院那里碰过自己,所以,她完全不敢肯定这个随时都会乱来的男人,会不会做出来什么过分的动作。
可是她再怎样挣扎也挣脱不开这个男人对自己的禁锢。
薄被被掀开,容霆琛拉过她那缠着绷带的小脚,拉到自己的掌心中。
手指去解着绷带,将那上着药膏的小脚呈现在自己的眼中。
望着那虽然缠着绷带,却还是可以清楚看到血肉模糊一片的小脚,容霆琛下意识的蹙了蹙眉头。
“唔……容霆琛,你到底想怎样啊?”
自己那在逐渐恢复中的双脚被解开了绷带,郁晚歌直感觉他就是在打算着让自己的情况越来越糟糕。
想到这里,郁晚歌那已经伤痕累累的心,再次隐隐的作痛着。
“容霆琛,你为什么一定要对我这么残忍?我已经被你折磨的非人非鬼的了,一定要逼死我,你才心满意足吗?”
“……”
“公司,我不要了,郁氏老宅,我也不要,我现在什么都不要了,我只求你可以还我安宁的生活!”
说着这话的时候,郁晚歌眼中氤氲着的泪珠,“啪嗒、啪嗒!”的便滚落了下来。
她真的是太心痛了,自己明明一无所有,却还要背负这么多荆棘一样深入骨髓里的痛和折磨。
看着郁晚歌那泪水满布的红红眼圈,容霆琛皱着的眉头有加深了几分。
甚至,那在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疼惜,让他的心颤抖了一下。
“你要安宁的生活,你凭什么要?”
说着刻薄话语的容霆琛,完全忽视了自己那渐渐侵蚀自己的真实想法,继续以一种平时对待郁晚歌的姿态,冷漠的夹攻着她脆弱的耳膜。
“郁晚歌,知不知道,你就不该回来!更不该把你的母亲带回来!”
如果没有周婉的存在,容霆琛还不至于那么癫狂的想要摧毁她。
只是,只要想到周婉的存在,就逼迫着他把曾经那些他最想忘记的记忆,再次残忍的记起。
说她不应该回来,更不应该带她的母亲回来?
呵……沈城这里也是她和她母亲的故土,为什么不可以回来?
郁晚歌心里苦涩的笑着,从来没有这样一刻会让她觉得这么的好笑。
“容霆琛,我的父亲,我妈妈爱的男人在沈城这里,凭什么你不让我们回来,我们就不能回来?”
听着郁晚歌的话,容霆琛嘴角边,不由得冷冷的笑着。
“你妈妈爱的男人?你确定说的是郁玄海?而不是其他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