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恶的抬起了脚,容霆琛对着郁晚歌的肚子猛地踢去——
“滚!”
冷冰冰的字眼,摧毁一样的落下,将她的身子和心,一并摔了个粉碎。
肚子被巨大的冲击波弹开,郁晚歌的腰身一下子就抵住在了茶几的棱角上。
“唔……”
忍着巨痛,身子孱弱的小女孩面色失血的咬紧唇瓣。
男人面容嫌恶的看了一眼小脸皱紧成了一团的郁晚歌,冷睨的眼,刀子一样迸射着彻骨的寒光。
“晚音要是有事,我和你没完!”
撂下狠话,容霆琛面色无比难看的抱着郁晚音出了病房,徒留下一脸泪痕的郁晚歌,像是受了伤的孩子一样,嘤嘤的抽噎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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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先生,郁小姐没有什么事情,只是肌肤有些轻微的灼伤,才会红肿,涂抹了药膏以后,就不会有事了!”
医生一边在单子上签下一大串的用药信息,一边秉承医学的严谨性开口。
“好,谢谢医生!”
拿着单子,容霆琛来到郁晚音的身边,低声蹙眉的问道——
“晚音,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好一些!”
摇着头,郁晚音温婉的开口——
“让你担心了,霆琛,我没有什么事情的!唔……”
可当她的手触碰上了自己被灼烧的肌肤,郁晚音还是娇软的呼出来声。
“很疼?”
容霆琛紧张的皱起了眉,看着眼前小女人那颦蹙的黛眉,眼底划过深深的怜惜。
“没……”
抬起手,郁晚音藕段一样白~皙的手臂,温柔的勾在了男人的脖颈上。
“霆琛,我被烫伤这件事儿,不怪晚歌的,是我自己不小心儿,没有拿住汤碗,所以才烫到了自己的!”
“……”
“你不要对晚歌那么凶了,她才十八岁,你这样会吓坏她的!”
想到容霆琛对郁晚歌狠心踢下去的那一脚,郁晚音都震惊到了。
她不过是打算试探一下他们两个人之间到底是怎样的关系,却不想,容霆琛为了自己还真的可以狠下心去。
想到这里,郁晚音很坚信,容霆琛对自己的爱,不是任何人可以撼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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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急诊室里出来,容霆琛拿着单子,准备去药房取药。
当他刚走出急诊室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一下子就瞄到双手环抱住单薄身子的郁晚歌。
嫌恶不已的眸光,连看都不屑看她一眼,容霆琛径直迈开步子,向药房那里走去。
“姐姐她……她怎么样了?”
哑着快要说不出话语来的嗓音,郁晚歌无力的咕哝着唇瓣。
没有去搭理那个面色苍白如纸的小女孩,容霆琛脚下的步子不由得走得更快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要烫伤我姐姐的!”
等不到容霆琛对自己的回答,郁晚歌再一次嘶声力竭的开口。
倏地,男人脚下的步子一滞,继而,脊背冷漠的转过身来。
长指伸出,捏在郁晚歌圆润的小下巴上,怒着猩红如血的眸,容霆琛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郁晚歌,你怎么就这么心狠手辣?就算你再不喜欢晚音,也不至于对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孕妇下手吧?”
想着郁晚音就连同被郁晚歌给烫伤了,还一味的替她开脱,容霆琛真想不到郁晚音到底是多么的心善,居然可以原谅这个在自己面前假装是圣母玛利亚的白眼狼。
下颌处,忍受着骨骼被攥碎的声音,郁晚歌痛心的咬着下唇。
“没,我没有……”
那碗鸡汤的温度,她都是事先感受过的,就算是烫伤,也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该死,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啪!”
大手松开,猛地往她本就透明的小脸上,力道凶狠的一甩。
蕴含在眼眶中的泪水被打出眼眶,发丝也一并凌乱的在脸腮边,胡乱的飞舞着。
青丝劈脸的郁晚歌,死死的咬紧唇,忍受着腮边火辣辣的疼痛感,隔着发丝的缝隙,目光小心翼翼的凝向男人那盛怒火焰一样的俊脸。
她真的没有想过要陷害自己的姐姐,为什么就没有人愿意相信她呢?
她的心,碎了……碎了不着一丝痕迹……
“留着你的没有,去见鬼吧!”
恶狠狠的撂下话,容霆琛眼中尽是褪不去的戾气的转身,留下那冷漠的背影,在郁晚歌热泪盈眶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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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着红肿的双眼,郁晚歌从急诊室那边回到郁玄海的病房那里。
她一进门,就碰上了叶季。
“晚歌,你去了哪里?我在郁叔叔的病房这里都等了你整整一个小时也不见你人影?”
“呃……季学长,我……我刚刚有点事儿要忙,所以就……下次,你来之前给我打电话吧!我……”
“晚歌,你的眼睛怎么肿了?你是哭了吗?”
看着郁晚歌那红肿的像是桃子一样的眼泡,叶季立马就紧张的问到。
随着他目光的游移,在郁晚歌肚子处的那块衣衫上,看到了明显褶皱,又带着些微的脏渍。
“晚歌,你去了哪里?衣服怎么还……”
“啊?”
听到叶季突然说到了自己的衣服,郁晚歌心虚的赶忙收拢住自己的衣襟,以极快的速度,用小手掩盖住。
对于郁晚歌这样十分奇怪的举止,叶季越来越狐疑起来。
“晚歌,你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儿,你告诉我啊!”
伸出手,叶季将两只手放在了她的肩头上,情绪十分激动的询问到。
叶季对自己的关心,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她真的难以启齿说她和自己姐姐以及容霆琛之间,这错综复杂的三角关系。
静静的深呼吸了一口气,郁晚歌努力让自己做出来一副神色淡然的样子。
“季学长,我真的没有事情!就是……就是爸爸到现在还没有醒来,我……我很担心他,所以就……”
眼下,这个最蹩脚的理由,是她可以很好回答叶季的质问,最充分的理由。
“傻丫头啊!”
听到郁晚歌说自己哭是因为自己父亲的病情,叶季抬手,在她凌乱的发丝间揉了揉。
“你放心吧,郁叔叔不会有事情的!你呢,也不要太担心呢!你明天就开学报到了,放松心态,今天我在医院这里陪郁叔叔,你回家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态,准备迎接明天的大学报到吧!”
看着郁晚歌近来这段时间精疲力尽的样子,叶季是打心底里心疼着,所以,他真的希望这个小女孩可以回家好好休息一番。
“呃,不了,季学长,还是我在这里陪爸爸吧!这段时间真的麻烦你了,再让你替我照顾爸爸,我……”
“晚歌,你在和我见外是吗?”
见郁晚歌拒绝自己的好意,叶季伸出手,轻轻的拉起了她柔软的小手在掌心中,暖暖的包裹着。
“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你要是再拒绝我,我可就不搭理你了!”
叶季拿出来了小孩子耍脾气一样的傲娇劲儿,让郁晚歌完全找不到一个可以拒绝他好意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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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公寓那里,郁晚歌一头栽倒在*上。
似乎好久,自己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么惬意的入睡了。
想着自己近来这段时间忙的不可开交,忘记了给自己的母亲打电话,郁晚歌便拨通了德国的号码。
手机被另一端接通,周婉温柔依旧的声音传来。
“晚歌,这么晚,还没有休息吗?”
和自己的母亲诉说了好多的思念,郁晚歌真的是好怀念那段和自己母亲在一起相依为命的生活。
如今分隔两地,除了偶尔打电话诉说一下思念来缓解以外,真的别无他法儿。
“哦,对了,妈,爸爸这次心脏病突发的有些严重,您……要不要回国看一下爸!”
听着电话里,自己的女儿让自己回国去看郁玄海,周婉的眸光,错愕的震荡了一下。
“不了,晚歌,妈在德国这边比较忙,抽不开身,而且,妈这些年都没回国了,这么突然的回国,还赶上你爸爸患病的时候,会让郁氏的那些老董事认为妈妈的目的不纯,所以,妈妈还是不回去了!”
从十二年前离开沈城,周婉就没有想过要再回到沈城去,虽然她还是无法做到与郁玄海老死不相往来,但是,为了不引起莫名的争端,她还是选择了独自在德国生活。
周婉的每一句话都是一个不回到沈城的充足理由,郁晚歌无从辩解。
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郁晚歌将让自己母亲回国这件事儿作罢。
又与周婉相互寒暄了几句以后,便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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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美美的一觉过后,郁晚歌不情愿的在*上伸了个懒腰。
“铃铃铃……”
一串手机铃声响起,郁晚歌按下接听键。
“懒丫头,大学第一天,走了,去报到!”
叶季爱怜的声音,从电话那里传来。
拿好了报到用的东西,郁晚歌随叶季往学校那里开车驶去。
医大作为整个中~国首屈一指的医科大学,拥有先进的医疗设备,完善的师资力量,以及一些列实验基地和实习工作地。
拿着录取通知书和一系列的东西在报道处报道。
“诶呀,需要我爸爸确认签署的单子,让我忘了拿!”
郁晚歌惊讶的一声呼喊,想着自己把最重要的东西忘了拿来,她不得不怒骂自己粗心大意。
“你个大傻丫头!”
叶季对于这个平时很细心的郁晚歌,真的无语极了。
“好了,你在这里等着吧,我去帮你回去取!”
“不了,季学长,你不能不知道我把东西放到哪里了,还是我回去取好了,你去帮我找辅导员和他说一声,我马上就回来!”
将录学通知书和零零碎碎的东西交给叶季以后,郁晚歌飞速的回到郁家那里。
在郁玄海的书房里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那个家长确认签字的单子,郁晚歌急得额头直冒汗。
在询问了家里的保姆以后,郁晚歌才知道,今早有一些文件需要及时处理一下,便就有秘书来把自己父亲书房里的文件都拿到了公司那里,如果不出意外,自己的那个报到单,被秘书夹在文件里,带到了公司去。
想到这里,郁晚歌又快速打车来到了公司这里。
在询问过那些文件在哪里以后,郁晚歌瞬间一个头两个大。
那些文件全部都送往容霆琛的办公室那里,这简直就是在让她硬着头皮去找那个男人。
但是事情十万火急,她也不过是办正事儿,完全没有必要忌惮着这个男人。
在门外,自己深呼吸了好久好久,直到确定自己不会因为之前的事情而惧怕,郁晚歌才撞了胆子的敲了容霆琛办公室的门。
“进!”
简短的一个字,干练,干脆……是生意人一贯所持有的作风。
抿了一下干涸的唇瓣,郁晚歌按下门把手儿,走了进去。
容霆琛在埋头工作,没有抬头去看来的人是谁!
“什么事?”
被男人语气沉寂的问到,郁晚歌又开始紧张到掌心冒冷汗了。
在身后搅动着自己的小手,直到都要拧紧成了麻花,她才木讷的长着嘴巴——
“呃……就是、就是那个……我爸爸帮我签的家长签字确认单,被夹在了今早送来公司的这批文件里,所以我来……是想麻烦你帮我找一下,我的那张家长签字确认单,今天我大学开学报道!”
努力去克制自己不结巴,直到把话全部都说完,她的心依旧还在没有规律的狂跳着。
一听是郁晚歌那小心翼翼的温婉声音,容霆琛倏地顿住自己手中的签字笔,抬起黑曜石一样幽深的眸。
看了看郁晚歌那紧张又不自然的小脸,尤其是她总在下意识咬紧唇瓣的动作,让他的黑眸不由自主的更加深邃了起来。
良久又冗长的一阵沉默,郁晚歌完全等不到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回答。
莫名的,她的心,有有些发疼起来。
“容霆琛,我不管你是有多么的讨厌我,但是这关系到我大学开学,请你公私分明!”
“那里!”
笔尖倏地一指,容霆琛下颌抬高的提示着郁晚歌,在茶几那边的一沓文件上。
忍受快要流下泪水的冲动,郁晚歌依旧贝齿紧咬的来到了茶几那边,在那小山一样高的文件夹里,翻找着。
许久的一阵翻找,郁晚歌也没有找到自己想要找到的东西。
看着郁晚歌像是个无头苍蝇一样的胡乱翻着东西,容霆琛执起了在座椅中的身子,来到了茶几这边。
颀长的身影向下笼罩,郁晚歌的心,“咯噔!”一颤。
“你找的是这个吗?”
在一个文件夹的犄角那里,容霆琛拿出来一个薄薄的单子。
寻着声音看去,郁晚歌脸上浮现出了一层喜悦的神色。
“嗯,是这个,谢谢你!”
从男人的手中拿过来了单子,欣慰的欢愉感,立刻就不可抑止的呈现着。
有些微微湿润的双眼的素白小脸上,浅浅的浅笑,像是盛开的迎春花一样的绚烂。
冷不丁的看见了郁晚歌这样柔美的浅笑,容霆琛不由得心弦一紧。
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这个小妮子笑起来可以这样的好看,连同那两弯柳叶一样盈盈的秀眉,就好像是夜空中的弦月一样,也一并带着巧笑颜兮的美丽。
抑制了几下自己激动的情绪,郁晚歌急忙转身,向外面快步的走去。
就在她即将出了办公室的门的时候,手腕一下子就被一股力量所包裹住。
“我送你!”
简短的三个字,低沉而饱含磁性,想郁晚歌一时间都没有摸清楚头脑。
还不等她有什么反应,容霆琛已经拉着她,往外面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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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强行塞进了车子的副驾驶那里,郁晚歌身子僵硬,板板正正的坐着,一动不敢动。
“哪个大学?”
男人轻启性~感有型的薄唇,沉冷的问了郁晚歌。
“呃……医大!”
话音落下,容霆琛发动车子的引擎,像是离弦的箭一样,车子扬长而去……
来到了医大那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间,郁晚歌努力寻找着叶季的身影。
解开了车子的安全带,郁晚歌便伸手去拉车锁。
蓦地,郁晚歌的小手,刚刚放到中控上,容霆琛的大手便伸了过来,按住了她。
“刚刚,你在找谁?”
郁晚歌心不在焉的眸光,在游荡着,让容霆琛忍不住自己想要一探究竟的冲动,直接就质问出了声。
被男人瞥过来的眸光,冷冷的注视着,郁晚歌不由得心底里一阵发麻。
动了动自己的唇,她无力的嗫嚅着——
“是……我的季学长!”
他帮自己找到了家长确认签字报到单,又送自己来学校报到,郁晚歌不想和他撒谎。
虽然他曾经警告过自己不要和叶季有所来往,但是她是自由的,完全没有受他支配的理由。
听到郁晚歌说她刚刚找叶季,容霆琛的眸底,立刻就划过了一抹不明不暗的火光。
“忘了我对你说的话?”
深邃幽暗的眸光打在郁晚歌的小脸上,让她不由得心头儿一颤。
“你……不能限制我!”
磕磕巴巴的说着话,虽然郁晚歌无比忌惮这个男人幽深的眸光,但是,她是人,有自己的思想,凭什么要受到这个男人的支配。
想到这里,郁晚歌开始在男人力道阴狠的手腕中,迫切的想要抽~离他的桎梏。
感受到郁晚歌像是一个马上就要长出来獠牙的兔子一样的在和自己挣扎着,容霆琛猛地扣住了她的下巴,不由她挣扎,直接吻了下去。
突袭的吻,让郁晚歌避而不及。
后脑被牢牢的掌控着,加深了这个吻……
“滋——”
又一次,在郁晚歌意识变得意~乱~情迷、醺然涣散的时候,容霆琛咬破了她。
腥咸的气息,牵引起自己的每一颗细胞都在剧烈的颤抖着,郁晚歌害怕的呜咽着。
好久好久,直到那股子血腥味,充盈满了郁晚歌的口腔,他才放开了她。
喘着气,郁晚歌眸光有些怨恨的看向这个时刻对自己好标准、严要求的男人。
“不必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只想告诉你,违背我的话做事儿,受到的就是血的教训!”
这不是威胁,容霆琛见不得这个郁晚歌周围有那么多形形色色的男人,虽然他搞不懂自己是哪根弦搭错了,但是看着她可能会对那些男人,展现出迷人的笑靥,他就有一种想要发疯的冲动。
血的教训,呵……这四个字,就像是一把无情的刀一样冷鸷,恶生生的扎进她的心里。
被容霆琛折磨到唇际阵阵疼痛,郁晚歌倔強的别过头儿,不再去看这个随时都会逼疯她的男人。
看着郁晚歌的举止,尽是对自己的不予理睬,容霆琛心里那狂燥的凌乱,直接让他血液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