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凉州两城总督许正阳求见冷链先生!”我提起恭声在门外说道。
没有回音,屋内静悄悄的,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语……
“开元、凉州两城总督许正阳求见冷链先生!”我再次提气高声说道。
依旧是静悄悄的!我的声音已经将两旁的居民惊动,纷纷探头向外看来。在他们的观念中,从来没有一个官员前来这个凉州最为清贫的地方探察,而今天竟然有一个自称是两城总督的官员前来求见那个疯疯癫癫的冷链,这使得他们根本就无法想象。
我疑惑的看了看身后的钱悦,低声问道:“怎么,难道先生不在家?”声音中已经透出了一种不愉。
钱悦惶恐的回道:“启禀大人,我自来到凉州后,就命令人仔细打探了这个冷链,他就是住在这里,为人有些疯癫,时常说一些大逆之言。我派人在这里监视他,这一天已经没有见到他的人影,从昨晚回来,他就没有出去!”
“混蛋,我让你来好生的照顾,谁让你来探查先生的?钱悦呀钱悦!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心思,贤士难求,你我礼贤下士尚且来不及,怎能监视?”我有些不悦的低声对钱悦说道。
“这――”钱悦脸上露出赫然之色。
我没有再理会他,大步走上去,将那房门推开,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夹杂着一个腐臭味道迎面冲来,我微微一皱眉头,举目象屋内观望……
房间内没有什么家具,一个破烂的灶台上面放着一口铁锅,铁锅上沾满了锈迹,锅里是还有一些米汤,说是米汤,只是用一大锅水里面放着可以数清的米粒;屋里面除了一张摇摇欲倒的桌子外,就只有一张用几块砖头和一张木板做成的床,床上躺着一个人,身上盖着一块薄薄而又破烂的被褥;屋内光线昏暗,没有半点温暖气息,虽然是初夏时节,但是却阴冷异常。我连忙走到床前,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去,床上的人大约在四十左右,面色灰白,双目紧闭,嘴唇青紫,一张一合间似乎在喃喃自语,身体轻轻的颤抖着,似乎无法忍受这屋中的阴冷……
“钱悦,立刻到凉州城守府中将华清先生请来,就说我这里有一个很重要的病人,让他立刻前来,不得耽误!”我厉声的对身后的钱悦说道。说话间,我一把将那倒在床上的人扶起,一手贴在他的命门,一股阳和的真体缓缓透体而入!
“掌灯!”我再次向门外的亲兵说道。
潮湿昏暗的房间里转眼间灯火通明,接受了我真气治疗后,床上之人已经不再颤抖。此刻华清还没有来,屋外已经聚满了人。那人缓缓的睁开双眼,看了看屋内的众人,最后将目光放在我的身上,他咧嘴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在下凉州冷链!”
我强压住心头的激动,缓缓的说道:“开元、凉州两城总督许正阳拜见先生!”
“哈哈哈!咳咳咳!”冷链先是一阵大笑,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我连忙轻拍他的后背。缓缓的,冷链止住了咳嗽,他的脸上已经不经意间布满泪水,高声对门外喊道:“听见了吗?是两城总督修罗许大人来了!你们整日里说我只会狂想,我告诉你们,只要有希望,就不要放弃!看到了,我冷链苦苦守候了二十年的主公终于来了!呜呜呜!”他有些歇斯底里的喊道,门外一阵**……
我明白他的心情,这是受尽世间冷暖,品尝人生百味,压抑了二十年的委屈在这一刻爆发!二十年,人生有多少二十年!一个人为了一个理想忍受了二十年,即使这个人没有什么才能,光是这份执着,已经足以让我敬佩……
“先生莫要激动,这都是正阳之错!凉州本是正阳所辖,来到此地两年,却没有半点地建树,而且如先生此等贤士,正阳竟然不知,这个中罪过实在是无法推却!”我轻声地说道,然后轻轻地让他平躺在榻上,“正阳也略通医术,先为先生略检查一番,等华清大夫来了,再细细为先生治疗!正阳盼先生早日康复,有好多的事情要向先生请教!”我恭谦的说道。
我掀开冷链身上破烂的被褥,一股恶臭刺鼻而来,我眉头轻皱,将他的腿上的衣饰揭开,却看到那腿上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恶疮,已经烂开,白色的脓水带着阵阵的恶臭缓缓的从疮口流出,这分明是腿上受伤后未能及时的治疗,然后造成的毒疮,如果再晚些,那么这条腿就真的废掉了!想来冷链病倒,也和这毒疮有着莫大的关系……
如此的病况也好治疗,只要找人将这毒疮中的脓水吸出,然后再用上等的药物治疗,调养,冷链很快就可以康复!我微微一皱眉头,没有犹豫,我立刻俯下身子,张口为冷链吸出毒疮里面的脓水……
“大人!”冷链失声叫道。
我没有理会,门外的亲兵也看到了,连忙上来阻止。我将口中的脓水吸出,吐在地面,伸手阻止身后的亲兵,“你们不要阻止,冷链先生乃是我的老师,弟子为老师治疗,乃是天经地义之事,怎能让他人代劳?”然后我又对冷链说道:“先生受此大苦,都是正阳罪过!这也是正阳为自己的过错赎罪!”说完,我又俯身为他吸脓……
冷链此刻脸上的肌肉不停的颤抖,泪水如泉涌般流下,他嘴唇张合数次,最后没有出声……
我的举动被屋外众人看到,一时间议论纷纷,**不停……
脓水吸净,疮口处不再流出脓水。我起身站起,此时钱悦带着一个人急匆匆的从外走进来,“大人,华先生我已经请来了!”
我从亲兵手中接过手纸,擦拭了一下嘴边,转身向那人看去,借着灯火,我第一次和凉州的这位著名的大夫照面:身高八尺,体格壮硕,面目祥和,乍一看,丝毫没有给人任何的威胁!但是我却感到了一种压力,一种莫名的压力,怎么说呢?这个华清绝不是一个简单人物!这是我的感觉!“在下华清,参见总督许大人!”华清向我躬身一礼,在他躬身之时,一道冷芒从他的眼中闪过,虽然十分短暂,但是却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有劳华大夫了,虽然来到了凉州已经两年,对于华大夫的名字已经是如雷贯耳,但是直到今天才见上一面,实在是许某的疏忽!”我应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