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张燕拭目以待!”张燕看着我说道。
我点点头,也看着张燕,没有说话,屋中一下子寂静了许多。半晌,张燕开口道:“只是不知道大人如果扭转乾坤,要怎样治国?还是依照儒家之法吗?”
我突然放声大笑,“先生真是妙人!儒家之法,克己复礼,遵从上古之法!我说都是狗屁!老百姓吃西北风的时候,那里有什么礼可讲?人心非比千年之前,文圣学说也要活学活用,否则只是一个书呆子罢了!”
“大人更是快人,如今天下之人,务虚者多,经世者少;怀古念旧者多,推动时势者少;纠缠细目者多,紧扣大要者少,嘿嘿!”张燕点头说道。
“好一个三多三少!先生推崇创新,注重致用,深得我心。呵呵,如果能和先生一同做这推动时势者,想来一定十分痛快!许某无所长,破坏是一把好手,只是这建设却难倒了许某!呵呵,此刻许某真的有些迫不及待了!”我走到张燕面前说道。
“方今天下,群雄争霸,诸侯图存,是为大势!争雄者急功近利,惟重兵争,却不思根本之争。所以争而难雄,雄而难霸,霸而难王,终未有成大气候者!张燕今天虽不是大人家臣,但是却有一言不得不说,若大人只是想成为一个小王,那么如今就是机会,若大人想要大成,此时机会尚且不到,古人有云:广积粮,缓称王!大人要好好的琢磨!”
我看着张燕,半晌没有说话。突然间我仰天大笑,“哈哈哈!如果不能将先生收为帐下,许某就一定要将先生除掉!如今许某放胆一句:内有孔、冷,外有你我,天下已然在我手中!呵呵,就算是为了先生,许某也要将明月翻上一个天!”
张燕看着我,突然也笑了,我们先是轻声的笑,最后同时放声大笑……
烛火摇摆,似乎也在为我欢舞……
此后的数天里,我藏身在帅府之中,始终没有露面。闲暇时教导怜儿,和张燕谈论军事和时势,更多的时间,我则是站在了地图面前,考虑今后的进军路线。
自凉州起兵,只有一条官路直往东京,其余的道路崎岖不平,很难进行大部队的行进。我将距离东京六百里的建康做为会师地点,因为这里恰巧是青州、通州和凉州三处交界之地,也是东京最后一个屏障,拿下了建康,东京就在我的眼皮下了。但是从凉州到建康,其间有粟阳、独松关、常州和五牧城四处雄关,都是地势险要,易守难功的城池,如果一处一处的打,我兵团的势力势必要消耗过多,那么就算到了建康城下,我也再无力量。建康可以说是明月的建国之本,早年间在明月建国之初就有“重兵皆在建康,东京倚之为重”的说法,这建康的重要性可想而知。后来随着我曾祖将明月打败,就有了建康撤兵的说法,将建康这个军事重镇取消,也正是因为此,才造成了南宫飞云当年奇袭东京。高飞等人东京兵败,高占就将建康重新的建立,特别是在我离京以后,建康两年的时间里完全的恢复了旧貌,甚至较之以前更加的险峻,如今有二十万大军驻扎于建康,身后更有东京雄师数十万,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我仔细的探查着地图上的每个城池的位置,这张地图是当年我离开东京,开拔向凉州时,梅惜月用她无比的智慧和记忆将各个城池的方位、地形和配属情况详细的写了下来。我的手指沿着地图上的官道徐徐前进……
如果我发兵起事,自凉州进发,梁兴和向宁同时自青州和通州起兵,梁兴一路可以将两边地区的势力完全的牵制,并消灭;向宁自青州西进,将吸引住救援东京的牵制住青阳一线的势力,也就是说,我领兵北进,只有强行的突破四道雄关,兵临建康,然后要和梁兴、向宁会师以后,才能够有把握将建康拿下,但是建康拿下后,我又该怎样来面对东京这座坚城呢?高飞在这段时间里面不断的向东京集中兵力,想来目的就是要和我在东京城下一决雌雄,我真的能够将他打败吗?我心里有些迷茫!
甩甩头,我继续看着眼前的地图,起兵北进,我将要有两个困难,第一,我要想办法突破四道雄关以后,有足够的兵力来面对建康守军,第二,三方面合兵作战,首先讲究的是一个默契,时间上一定要配合好,这一点也是十分重要,不然就要孤军深入,面对的困难决不普通。我再次低头沉思……
“报!主公,天京青衣楼急报!”巫马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他看着我,神色间有些焦急。
我微微一皱眉头,低声说道:“巫马,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竟然如此慌张?”
“天京青衣楼密报,天京自三个月前开始集结兵力,大批玄武、青龙两大军团回驻京师;朱雀兵团调离了钟祥、复、庐一线,前往安西平乱;原驻守在天京的黑龙军团已经被派往钟祥一线,接替朱雀兵团与拜神威作战!”巫马喘息着说道:“天京青衣楼因为无法探测飞天的目的,所以以十万加急将情报送交给主公,请主公定夺!”
我一愣,这个调防好生奇怪呀!朱雀军团连年和拜神威作战,经验丰富,将拜神威的名将陆卓远阻挡于兰婆江以南,难以北进。如今突然将他们调往安西这个山地,那不是以己之弱,攻敌之长?黑龙军团多年拱卫天京,不擅水战,让他们前往钟祥一线,简直就是笑话;玄武和青龙两个军团放弃东面防线,虽然那里没有什么战事,但是却……
我感到有些头疼,这样古怪的调动兵马所为何也?我苦笑着看着巫马天勇,他正睁大眼睛看着我。沉吟片刻,我疑惑的说道:“巫马,这个调动我着实也无法猜透,说是整备军马和高飞等人里应外合,攻击开元?我看不像;说是正常的调动,却古怪异常;练兵?更是不可能!这一时我也无法猜透。”我挠挠头,低头看着桌上的明月地图,好半天才说道:“这样吧,巫马,你命令青衣楼继续监视,不要有任何的动作,看看飞天下一步的打算!”
点点头,巫马转身离去。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的心中更加的迷惑,飞天这究竟是在唱那一出戏呀!
摇摇头,我暂时江飞天的事情抛开,继续看着桌上的地图,研究行军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