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起了风,我们也来不及去下一个村子,只好在这里将就一晚了。”田少杰一面说着,一面替她盖好了被子,“路上难免颠簸,你的腿伤还好吧?”
泪琦微笑着说道:“放心,没什么大碍。”她的手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师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走的这么匆忙?”
“没什么!别瞎想。”
泪琦道:“我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师兄,你告诉我好不好?”
田少杰反握住了她的手,接着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抱中,“没什么,真的。我只是想早些去请求师父让他老人家将你许配给我,我怕失去你。”他从来都不怎么会说这样的甜言蜜语,就连最后这句话都是费了力气去说得,但是,却是他此时此刻内心最真实的话语。
“真的吗?”泪琦完全被他这几句话感动,再也不想别的。
田少杰则重重的点了点头。
终于到了久别的黄山山脚下,泪琦的腿伤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两个人商量,还是田少杰先回去看看,并提一下二人的婚事。
“如果师父不许,还是要将我许给小师兄呢?”一提到此,泪琦便十分沮丧。
田少杰道:“如果师父非要如此,那我只好带你远离黄山,远离这里,就算让我损寿十年,也定不会让你离开我。”
这便是泪琦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因为再次见到他时,已经是好几个月之后的事情了,如果她知道这次离别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那么就算是死,她也绝对不会叫他离开的。
黄山,再次踏上久别的土地,田少杰一时思绪万千,往年的情景也依昔回荡在眼前,想起十几年前,他们都还是孩子时在一起习武的情景,想到师父那慈眉善目的表情,他的心却没来由的难过。
那个时候,田宝和,尹天仇,白羿,泪琦,还有自己,他们几个整日里有说有笑,一天天的开心极了,可是,好景不长,自从田宝和失足落水而亡之后,没多久,大师兄尹天仇便下了黄山,至此总要很多天才回来一次,小师弟白羿也变得沉默寡言,泪琦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似乎也有那么一两分的不一样。
他摇了摇头,怎么突然想起了这些,看来许是自己的年岁越来越大,所以人也变得喜欢胡思乱想起来了。
“师父,师父??”推开屋子里的门,寻找着元林的身影,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与他分开这么久,他还真想早点见他这个就像是自己父亲一样的老人,说实在的,他心里确实很想很想他老人家。
“师父——?”
无人应声,难道是下山去了?他暗暗想着,那么白羿呢?“师父,小师弟,你们在吗?”还是无人应声。
“嗯——。”就在他要离开的时候,却隐约听到了一个微弱地闷哼声。
田少杰皱了皱眉,已经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
越走越近,心情也是此起彼伏,推开左边那扇门,再向里去,便是元林的房间,这扇门总是被紧紧地关着,平常根本无法进入,一直以来,元林都不许有人靠近他的屋子,而如今这间屋子的门却是虚掩着的。
田少杰对元林的话一直甚是听从,从不违背,除了对待泪琦一事上,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违背元林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为了泪琦,他愿意去试一试,若不是不断传来声音,他是断然不会好奇的打开元林的房门。
房门轻轻一推便打开了,在这之后,一条黑色身影
突然从窗子飞了出去,他大惊之下连忙去追,但,桌角抽屉露出耀眼的一角却叫他停下了想要追逐的脚步。
缓慢地向着那里走去,手指冰冷的拽开抽屉,他的身子立刻僵硬在了原地,甚至于忘记了该如何呼吸,他永远忘不了十六年前的那个夜晚,在一张青色面具下,那个凶手杀害了他无眠山庄二百余无辜之人,他永远忘不了他父亲死时的惨相,虽然这面具已经碎成这样,他却还是忘不掉,捧着这青色面具的碎片,他在心里极力的为元林辩解着,“不是他,不是他——。”
放下面具的碎片,他在屋子里疯狂的翻找着,希望可以找出元林不是凶手的证据。可是,当他无意中撞到了墙角檀木上面的琉璃花瓶上,从墙上那副画像旁却突然出现了一个暗格,打开暗格,一柄宝剑龙吟之声已被他抓在手里。
袁红剑,与弑血同名,出自一人之手,俱是残忍好杀之剑,唯一不同的是,弑血认主,而袁红却依附于人。而且,弑血为世人皆知,袁红却为数人不晓。
青色面具,袁红剑,巫艳山脚下,元林的巧然出现,还有尹天仇的那句,“凶手若是你身边的人呢?”总总的总总,一切地一切,凶手都指向了他认为是最亲近的人,他的师父元林,正在他不知所措时,他最不想见又最想见到的人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元林。
这一幕的相见,是他自己怎么想也想不到的,他手拿着袁红剑,竟然只是呆傻一般地看着面前的这个人,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而在此时,胸口的两块璨瑰佩开始异常晃动,安立远曾经说过,璨瑰佩并没有真正的苏醒,而是依靠着外界的生灵而充满灵性,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璨瑰佩越是接近凶手,异常的频率越大,那么现在说明了什么,他难过的注视着面前的人。
元林好像并不惊讶有人发现了他的秘密,只是,他似乎很不高兴有人触碰他的宝剑,所以他在见到田少杰的那一刻,已经迅速向前,快而有力的向前掐住了他的脉门,抓过他的手腕,田少杰的右手一麻,袁红剑已经向下掉落。
元林接住剑柄,顺势推了田少杰一掌,然后飞身退后了几步。
田少杰闷哼一声,然后痛心的抬首看向了元林,“竟然真的是你。”元林的一掌虽然不重,但却绝对不轻,田少杰能感到自己的脏腑已经受了伤,但身上的伤却远没有心上的伤来的那么重。
“你知道了也好,我们师徒之缘早已在你对泪琦有了不轨之心时就已经尽了。”
“你是父亲的好朋友,就算为了袁红剑,就算要报仇,你也不该用那么多无辜的人的血来换,杀你的人是坞脑族的人,与我父亲何干,与无眠山庄的人又有何干?”田少杰怒视而对。
“田因的后代本就该死。”
“我也是他的后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你又为何要将我养大,为什么?”田少杰大吼道。
元林道:“我当年若不是输给了尹丰,你以为我会留下你么?田光奇以为,将一张什么都不是的密图交给你,就能保护你的命么?哈哈,他简直是太蠢了。”
“不许你侮辱我父亲。”田少杰已经握拳冲了上去,还未靠近元林,便被一股强大的气体震飞了出去,接着,元林的袁红剑已经出鞘。
田少杰大吼了一声,已经向着他冲了过去,如同疯了一样地冲向了那把剑,他这一拼,只为求死,他的武功是元林所授,他本不该跟他动手,但是只这一剑,受了他这一剑之后
,他若未死,那么他必定要在有生之年,无论用什么方法,都势必要杀了他为无眠山庄,为那些无辜惨死的人报仇。只可惜,他也知道,伤在袁红剑之下,他是没有那个机会活下去的,只是,已经不重要了,他唯一觉得对不起的人,只是还在山下等着他的泪琦,那也是他唯一的牵绊。
然而,那柄剑并未刺中田少杰,长剑突然偏了方向,斜向了一边,这一情况,并非是元林手下留情,而是另外一把宝剑的撞击另元林分了神。
元林收剑左掌忽地拍向了这个突然出现的黑衣人,黑衣人哼了一声退后数步,田少杰迅速越起迎向元林向着那黑衣人拍向的一掌,如果说刚刚那一掌用了三成的功力,那么这一掌却足足用了他十层的功力,虽然他并不知道这黑衣人是谁,但单单为了他能冒险因他来拼死相护的情义,他也该尽力护他才是。
只可惜他也知道,自己的能力,别说是以一己之力与元林相抗,就算是十个他只怕也未必是元林的对手。
掌锋相对,田少杰只觉得单手一阵发麻,然后便是剧烈的疼痛袭来,接着胸口也是一痛,口中一甜,一口鲜血重重喷出,黑衣人拦过他前倾的身体,迅速扔下一枚燃弹,借着白雾,已经施展轻功驰去,元林虽然没有立刻追上来,但黑衣人带着重伤的田少杰却也跑不远。
只片刻功夫,已看见了元林越来越近的身影。
黑衣人皱了皱眉,拉过重伤的田少杰转身向前方不远处的陡峭山崖处驰去,黄山北面的万丈深渊,深不见底,眼见已无退路,元林露出笑意已缓缓逼近。
田少杰与黑衣人相互对视一眼,然后就像是商量好了一样,一起纵身跳下了万丈深渊。
深渊的半截有一块突出的石头,黑衣人手吊丝线已经使得两个人吊在了半空中,借力一跃,已经站在了那突出的大石头上。
田少杰捂着胸口,重重的咳了两声之后,已经开了口,“在黄山之上没有见到你,我就已经觉得出了事,白羿,是你吧!”
黑衣人没有说话,已经摘下了头上的面纱和帽子。
田少杰露出了一丝笑意,但这笑容看起来是那么的苦涩,“你故意引我去到师父的房里,就是为了让我清楚他便是我一直苦苦找寻的凶手对吗?”
面纱后面的人,正是元林的四弟子白羿。
白羿道:“我只是想把真相呈现在你的面前,这么多年了,你也该知道真相了,如果我不这么做,你会相信么?你会相信你一直尊敬爱戴的师父会是这样蛇蝎心肠的一个人么?不管是大师兄,还是我说出来,你都是不会相信的。”
“什么时候的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田少杰双眼紧闭,依然没能说出接下来的话。
“在宝和死之前我便知道了。”
这句话无疑使得田少杰又是一惊,“宝和?”
白羿的目光闪动,“宝和虽然与你是亲兄弟,但我与他的情义却不比你们少,你当真以为宝和是溺水而亡的么!你难道对于他的死就是一直的深信不疑么!你信,我却不信,因为我亲眼看到是他,就是对我们呵护备至的他亲手将宝和推下了山谷,使他溺水而死。”他愤恨的说道。
“这怎么可能?”
“他从来就不曾真心对待过我们任何一个人,从来不曾真心过,因为他根本就是个没有心的人,凡是有一点良心的人,都不会像他这么狠心,绝对不会。”白羿咬着嘴唇,险些将嘴唇咬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