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这就是三十六计中最高明的一计,走为上策了。他们自己的问题,还是让他们自己处理好了。他已经把顾安然留了下来,就算是完成了少爷交待的任务。
孙立伟实在没了主意,只好出此“上策”。
但他没有想到,他这一走,顾安然跟着就要离开。
宁正熙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她的手,急呼一声:“安然别走!”
顾安然的泪水扑簌而下,手上挣扎了几下,挣脱他的束缚,起身就走。
宁正熙赶上前去,抢先一步砰一声关上门,将她拦了下来。
顾安然轻叹一声,仰头望向他,轻轻道:“这样有意思吗?”
“安然,我……”宁正熙欲言又止,哽了半晌,他才挤出一句话来,“对不起安然,我今天的决定的确太过草率了,我知道我做得不对,只是现在面对你,我不知该从何说起……”
“既然不知道怎么说,那就不要说了。”顾安然冷冷道,“麻烦你让开,我要回家。”
宁正熙被她的冷漠刺得心痛。
他木讷地放下手,喃喃道:“安然,今天是我不对,我不该那样怀疑你……”
顾安然打断他:“哦是吗?小宁先生也有错的时候?”
宁正熙无奈叹息:“你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吗?”
顾安然立即回敬道:“那今天你又何尝听我把话说完了?”
“如果你还坚持用这样的态度,我看我们没法再谈下去了。”宁正熙的眼神都跟着黯淡下来。
“既然如此,你还拦在这里做什么!”顾安然强忍泪水,将他用力推开一边,拉开了包厢的门,大步走了出去。
他没有再追出来。
男人的耐心,不过如此。
顾安然昂昂然抬起头,将眼中的泪水逼了回去。她不愿在这个男人面前掉泪。因为她不想让他认为自己是弱者。
回到出租屋时,天已全黑了下来。楼下站着一个男人,正在一口一口地吸着烟。微弱的光亮照不清那人的模样,但从他的身形和站姿上,她已认出,那个人正是孙立伟。
“你……”
听到她的声音,孙立伟将烟从嘴里摘了下来,扭头喷完烟气,这才说道:“你们还是没谈拢?”
顾安然说:“我们根本就没有谈。”
孙立伟眯起眼,夹着烟的手抬起来,重重挠了挠后脑勺,好像很伤脑筋:“干嘛非要闹成这样?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他大老远赶过来,你以为真是为了吃那顿海鲜啊!”
顾安然知道自己这次过份了,但她心头的怒气还没有消,又怎么能承认自己的错误。她犟道:“他都没有给过我机会,我为什么要给他机会?”
孙立伟笑了起来:“是不是谈恋爱会把人谈成傻帽儿啊?你们俩的这智商简直一路狂跌,就快跌破白痴的指数了好不好!”
顾安然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仰头道:“你认为你现在很聪明吗?”
“那倒不见得。”孙立伟又吸了一口烟,“我不过是旁观者清罢了。”
顾安然轻轻笑了笑,乜斜着
眼打量着他:“怎么个清法?”
“怎么说呢,”孙立伟一说话,口里就吐出烟雾来,在这样的气氛下,他好像成了一位活神仙,“你们明明很紧张对方,却忘了两个人相处最重要的应该是相互信任与相互包容。现在倒好,你们是定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这恋爱,还怎么谈?”
顾安然再也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她不禁多看了他几眼。才多久没见呢,这个小痞子子似的人物怎么一下子变成了哲学家了?
孙立伟也跟着笑:“笑就是没事了?那再给他一个机会好不好?”
顾安然心中已有所动摇。其实她本就是要给宁正熙机会的,只不过还差一个梯子。现在,孙立伟把梯子架好了,她还有什么理由再拒绝?她含着笑,端着架子好半天,终是点了点头。
“Bingo!”孙立伟都忍不住想为自己喝采。他立即掐熄了烟,说:“你刚才什么都没吃,现在饿吗?”
他不提倒不觉得,一提起来,她只觉自己饿得都快倒地不起了。
“想吃什么?”孙立伟很是殷勤。
顾安然将头发拢到耳后,轻松地说:“还没想好。”
“我知道有个地方,包你满意。”孙立伟冲她微微偏了偏头,“走吧!”
顾安然坦然点点头。二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小区。
在海鲜酒楼里的宁正熙,此刻正坐困愁城,无力抵抗。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做了,他不知道他还能再做些什么,才能挽回今天的错误。难道说,有的事,错了就错了,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突然间他很想大醉一场。醉了,就什么也不记得了,无喜亦无悲,快哉快哉啊!
他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行驶着。H市他来的次数有限,每次来也都是为了公事,基本上都是来去匆匆,他也不晓得在这里哪间酒吧的酒最地道。现在的他,只要是酒就行,别的什么风味什么品质,都可以一概忽略。
看到路边有霓虹闪烁,他便将车停了下来,径自向着这间酒吧而去。
才坐下没多久,一个陌生的女人突然凑到了他的面前。
“先生一个人?”女人主动向他搭讪。
他点的是杯威士忌,几口落肚,已是醉眼微醺。他看也没看那个女人,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哼哼,算是回答。
他没赶她走,女人的胆子不禁又大了几分,索性在他身旁坐了下来,进一步提出了要求:“先生能买杯酒给我吗?”
“呵!”宁正熙一声冷笑,“没问题。不过请你拿了酒就在我面前自动消失。”说着,他掏出钱夹,抽出几张纸币向吧台上使劲一拍,“给这位小姐来杯红粉佳人!”
倘若换了别人,面对这样的轻蔑,多半会了走了之。
可这个女人握着酒杯,偏偏不肯离开。
“先生是在为女人伤神吧。”她玩弄着手中的杯子,端在唇边抿了一小口,目光撩人。
宁正熙没有理她。他眼中的不屑已说明了一切。
女人却还不死心:“门口的那辆法拉利是你的吧。”
宁正熙
嘿嘿一笑,突然对她产生了某种兴趣:“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女人说:“这间酒吧我常来,从来没看到有人开着法拉利来这里喝酒的。”
宁正熙抿了抿嘴,表示赞许。
女人似乎得到了鼓舞,接着说道:“像你这样的有钱人,居然还会为情所困,我觉得很好奇,更羡慕那个困住你的女人。”
宁正熙苦笑:“难道有钱人就没有资格再去拥有真爱了吗?”
女人笑了,笑得很是暧昧:“那倒不是。只不过在我看来,有钱人似乎并不在乎别人是不是真的爱他。他们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有的人也许是这样,但我不是。”宁正熙努力保持着应有的大度与礼貌,尽量用了客气的语气打发她走。
可这个女人好像很没有自知之明,依然一个劲地跟他说个不停:“哦是吗,究竟是怎么样的女人会令你如此颓丧?”
宁正熙挑起眼皮看了看她,反问:“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一般的女人遇到这样不友善的回答,通常都会知趣地走开。可这个女人却很是豁达地笑了笑,说:“你一定还没和她‘那个’吧。”
宁正熙忍不住爆了句脏话:“草!”
女人依然滔滔不绝:“呵,被我说中了吧。其实,情侣之间闹矛盾,最容易最快捷的解决方式就是做一回。做完了,什么气都消了。只有傻瓜才会坐在这里喝闷酒。”
宁正熙不想再搭理她,拿了杯子仰头一饮而尽,准备走人。
女人却将他喊住:“先生!你不要误会,我不是什么三陪小姐,我是驻在这间酒吧的啤酒妹。”
“那又怎么样,”宁正熙有些不耐烦地说,“都是我不想理的人。”
女人的自尊心仿佛受到了严重的伤害,紧紧咬住下唇,哽了半晌,这才说道:“先生,女孩子都是需要哄的。她们说不,其实意思就是你还不够有诚意。试试我教你的办法,肯定管用。希望你下次来这里,能带她一起来。我会给你们打八折。虽然你也许根本不介意这点折扣,但这却是我的小小心意。”说着,她递给他一张名片。
宁正熙被她最后这段话打动,伸手接过名片,随意放进了上衣口袋里,说:“承你吉言。”
女人微微一笑:“祝你好运。”
从酒吧出来,宁正熙觉得自己有些迷失方向了。也许是空腹喝酒的缘故,那一杯酒下去,他已感觉到了些许醉意。
喝了酒不能开车,他只好拦下一辆出租车,有气无力地钻进去,砰一声关上门。
司机问:“去哪儿?”
他一怔,然后报出了顾安然所租住的那个小区。
司机答应了一声,驱车前往。
靠着后排椅背,宁正熙将车窗按了下来,冷风吹进来,好让自己清醒一点。
为什么女孩子都要男人去哄的?那男人受了伤谁来哄?
大家都是人类,有着相同的心理,凭什么女人就要不同?
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这逻辑非常可笑。女人天生就是不可思议的种类,男人,惹不起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