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久炎见到舟山上出现这么多商人,知道已经瞒不住朝廷了,索性给荆州的马禾与马云下了令,让他们引导淘宝商楼与大明商会的商人前来舟山,促进舟山的发展。
为了保证商人们能够迅速前来舟山开展业务,与肖广南、铁守商量过后,朱久炎令他们把一些不能改造的海盗船,卸去武器,将船卖给他们,让他们自己组成船队,出长江,来舟山做生意。
卖船的价格自然比其他地方便宜多了,即便如此,也让舟山进了好大一笔收入,毕竟这些船都是华夏海军俘获的,算是没有本钱的买卖。
如今的舟山因为朱久炎的大力支援、死命砸钱,简直是一天一个样貌,造船工坊也是不断地扩大,还有岳州那个造船船坞也重新启动了。
加上宝岛的造船工坊,新式战船源源不断地造出,肖广南与铁守的底气也是越来越足,他们见证了荆州发展的奇蹟。虽然不是来自后世,但他们从这些年的经历中也已经明白一个道理,只有商人才能让一个地方的经济与建设飞速的发展起来。
不然,就算迁移再多的人来,舟山的发展也会很慢。
朱久炎全力发展商业,商税制定得很低,制定各种优惠的商业政策,为的就是配合他们将到达舟山的商人给留下来。
夏威夷城的规模,现在已经不在一般中原的城池之下,相反,因为舟山的特殊地理位置,这里的繁华已经超过了一般的县城,各地的商人来来回回,即便朝廷有着片板不得下海的禁令,也不能阻挡他们求财的脚步。
……
舟山是一个天然的避暑圣地,如今正是盛夏,但舟山的温度却保持在二十度左右,时刻都有凉爽的海风吹来,令人心旷神怡,乐而忘返。
在船队整修的当口,朱久炎也给自己放了一天的假,这几番航行下来,他的身体也不是铁打的,精神与身体上的疲惫席捲而来,要好好休养一番才行。
整修军队与训练新兵的事情自然不用他这个世子操心。朱久炎放鬆下来,很有兴緻地画了个吊床,让铁守的徒弟铁蛋照着做了出来。
他找了一处风景很好的地方,把吊床拉了起来。
清凉的午后在树荫之间舒服地睡一个午觉,是人生的一大乐事。
一株小草被海风卷送到半空之中,似是要在高处看看自己生存的岛屿,却被这美丽的舟山给迷住了,久久不愿下来。
小草飘着,飘着,在空中盘旋了一阵之后才缓缓落下。
何秋娘伸手接住这株小草,放在鼻尖闻了一下,有一种带有泥土芬芳的草嫩清香,她的额头舒展,一脸迷醉之色。
良久之后,她才转头四顾,身前身后都是一队队操练的军士,只有一条通道,将两个军营分成两半,通道的尽头,通向朱久炎午睡的吊床。
她仰起了头,一边看着惬意午睡的朱久炎,一边想象着自己睡在那摇晃的吊床上面是个什么样的感觉,吹着海风,肯定很舒服,她不禁心驰神往。
“这人倒是挺会享受的,连个午睡都能弄出花样来。”何秋娘拨弄着手中的小草,如弱柳扶风般走到了朱久炎的身边。
橐橐的脚步声将睡得正香的朱久炎惊醒,朱久炎虽然最讨厌被人骚扰睡眠,但何秋娘却是他不能不起身应付的人:“你来了,有什么事吗?”
“肖广南在找你呢,他找到了所有有关山南国的书籍,说已经送到了你的寝殿,可是你要找的山南国商人实在找不到……不知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朱久炎手中有山南国的国王金印与节仗,他早已命人手持山南国节仗前往京城,向礼部通报,山南国使团来到大明,正在舟山驻扎,想前往京城,朝拜大明新皇帝。
这么干,一方面可以让朱久炎的舰队正大光明地入京,另一方面又能拖延朝廷讨要舟山的步伐。
毕竟事涉外交,朝廷即便不想让人佔据舟山,也要在皇帝见过山南使团之后,才能决定如何对待舟山问题,而寻找山南国的商人便是准备应付会同馆接待官员的。
“找不到就算了,反正山南国上层也流行汉字与汉语,我从书上了解了解他们的风俗习惯,冒充他们的世子应该没有问题。”
在舰队补充、整修完毕后,他就要带领船队入京了,等离开京城的时候,或许就是靖难开始之时吧?还做这么多的表面工夫干嘛?即便朝中有人怀疑使团有假,想要求证,那也得等到十几天以后。
多年的准备,为的就是这一刻!
一想到即将与宿命中的敌人争夺天下,朱久炎的心中涌起一种很奇异的感觉。
是激动?是兴奋?是期待?还是惶然?都不是,也都有一些,总之,这种情绪无法用言语形容。
何秋娘也是跟朱久炎一起沉默了片刻,好一会儿之后,才轻轻地问道:“你还讨恶我嘛?”
“哪里的话?我若是还厌恶你,又如何会说出接纳你的话?”朱久炎停顿了一下,很郑重地继续道:“不全是因为孩子的缘故。你是个很漂亮,很有魅力的美人呢,哪里有男人会排斥如此漂亮的美人呢?除非不喜欢女人。”
何秋娘听到夸讚,明眸一亮,盈盈眼波横了朱久炎一眼,道:“那你坐过去一些,让我也试着坐一下这个吊起来的床。”
朱久炎张了张嘴不知道回些什么,只好坐过去一些,让出点位置,让何秋娘坐在旁边。
何秋娘坐在吊床上,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一样摇晃着吊床,明眸澄澈,毫无杂志,纯净得彷彿天池之水。
把吊床玩的跟鞦韆一般,那愉悦的样子,好像得到了一个什么稀世珍宝一样,比那天得到金镶宝石帽顶上的蓝宝石还要高兴。
真是个百变魔女。何秋娘这段时间变得很奇怪,这种气质的变化让朱久炎有些适应不过来,也许片刻之后她便会噗嗤一声笑出来,说句调笑的俏皮话逗他,可是过了这许久也没有发生那样的事,好像真变成了一个天真无邪、心无杂念的小姑娘一样。
朱久炎张了张嘴不知要说些什么,该干些什么,只能被动的与何秋娘一起拿着吊床当鞦韆晃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