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三章 连下五十城!

衡州知府封于休全副披挂,正在城头巡视防务。

一个时辰前,宁乡方向的烽火台忽然升起了冲天狼烟,狼烟升起,必定是遭到了攻击。宁乡乃是衡州府管辖,封于休守土有责,见到狼烟升起,立刻命令城内千户带领八百人马火速前往宁乡驰援,封于休这个知府更是不敢怠慢,也不顾自己是文官,当即穿上盔甲,带着府衙内所有人手来到了城头亲自安排防卫。

衡州乃是湖广腹地,守军本就不多,被带走了八百,城内守军只剩下两千。

城中不知何时起了流言,说是皇上被奸臣蛊惑,残害亲叔,现在更是被完全架空。湘王遵祖训奉天靖难,接连击败了练子宁的五万大军,受降无数,只有练子宁幸运地被及时赶到的安陆侯救走,包括湖广布政使庞荀在的三司也已归降,而湖广全境也有大半官吏投效于湘王麾下,衡州城若是投效得慢了,只怕将有灾祸临身云云。

不管流言的真假,也不管下面官员与士绅如何作想,封于休是绝不会投降的,哪怕那叛王带领大军打到宁乡,哪怕固守衡州城是以卵击石,最后落得个玉碎身死,他也不会退缩,他坚信皇上会为他报仇,会照拂他的后代,他封于休会进入忠烈祠,名垂千古!

打定主意的封于休已经下令封闭所有城门,城内实行了全面戒严,严禁任何闲杂人等上街,百姓们只许呆在家中,不许喧哗。又将城中青壮全部抓上城头,严加防备。

即便是这样,封于休也还是放心不下,依然每天都要亲自督促防务,不时巡视。

在封于休第八次巡视到北城门的时候,城外官道上忽然开来了一支千人左右的官军。

封于休当即命令城头弓箭手做好准备,自己手扶垛堞,探身向外厉声喝问:“站住!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兵马?可曾带了公文调令?”

城下,为首的徐忠打马上前,扬起手中的一封公文答道:“本官奉安陆侯与练大人的命令,特来协助衡州知府守城,两位大人签的手令在此,还不快快下来验看!”

“你们是安陆侯派来的人?”封于休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路上遇到我们衡州的兵马没?”

“没有!”徐忠极不耐烦地道:“叛王兵峰正盛,我们一路昼伏夜行,没有碰见!”

封于休皱眉道:“既是安陆侯派来的援军,前面的宁乡不是遭到了攻击,点燃了烽火吗?你们怎么不先去援助宁乡救援?”

“我们就是先援助的宁乡城,宁乡并未遭到攻击!”徐忠冷然道:“城内烽火是释放流言的奸细趁人不备点燃的,本将担心叛军调虎离山,攻击衡州城,这才连夜率兵马火速赶来衡州协助守城,兀那厮,老子说了这么多,你当老子奸细盘问!?还不赶紧滚下来验看公文手令!”

封于休却还是心存疑虑,拱手道:“本官就是衡州知府封于休,重责在身,多有得罪,还请将军体谅,等将军进城之后,封于休必定于将军面前负荆请罪——但,验证还是需要小心些的,请将军将公文手令裹于箭矢上,射上来吧。”

“岂有此理!”徐忠勃然大怒,吼道:“老子不远千里,日夜兼程驰援衡州,你不感谢老子的恩情就罢了,居然处处刁难!?是何用意?若不是军令在身,老子转头就走!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想验看就赶紧派人下来,不想验看,老子这就带兵回去给侯爷禀告,说衡州知府见到我等,却不许进城,将我们斥回。封于休,衡州府一境若是有什么闪失,唯你是问!”

话一说完,徐忠竟然真的拔转马头,下令军队转向,看样子似乎真打算带兵回转了。

封于休见徐忠如此,脸色大变,万一宁乡城的烽火真是那些散布流言的奸细所点燃,而叛军的确是打的调虎离山的主意,那么,兵力匮乏的衡州城极有可能被叛军攻下!宁乡毕竟只是个县城,衡州才是衡州府治所所在,意义非同寻常。

而且,衡州城内也是流言四起,显然叛军的奸细在城内大肆活动,甚至已经进入衡州城多时,若是将城外这股援军气走,万一这些奸细跟外面的叛军来个里应外合,单凭靠自己统领的几千老弱肯定是守不住的。

封于休急道:“将军且慢!将军且慢!封某这就派人下来!”

徐忠脸上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勒住马头,回首怒道:“那就赶紧的!”

“是是是,将军请稍等片刻,封某这便派人下来。”封于休一边挽留,一边赶紧让人用吊篮将府衙的一个会水的书吏吊了下去。

那书吏虽然心中害怕,却也只能壮着胆子游过护城河,从徐忠的手中接过手令细细看后,果然是真的不假,安陆侯吴杰与练子宁的印信俱在。

书吏忐忑的心情瞬间平缓下来,他回头高喊道:“知府大人,手书上有安陆侯与练大人的印信,不假!”

封于休这才放了心,一边朝着徐忠连连致歉,一边忙令左右快放下吊桥,打开城门。

高悬的吊桥在难听的机括声中终于落下铺平,沉重的城门也

缓缓打开,前路畅通无阻。

徐忠眼睛一亮,压抑住激动的心情,带着兵马慢慢进城,待兵马完全穿过城门甬道,他的嘴角才忽然绽放出一抹毫不掩饰的得意笑容。

封于休刚迎下城头,正好看到徐忠脸上的这抹得意的笑容,心下不由一紧。

既然被疑心重的封于休看到自己的表情,徐忠也就不再伪装,他陡然仰天哈哈大笑:“哈哈哈,杨士奇的计策,果然厉害!”

说罢,徐忠又不无感慨地说道:“想当年老子率数万精兵,猛攻全宁时,半月硬是不得其门而入,不曾想,今天竟然如此容易便拿下了一府治所!”

封于休大惊:“你不是朝廷的兵马!?你你你,你是谁?”

“老子曾经是朝廷的兵马……”徐忠大喝一声:“现在却是湘王左卫指挥同知徐忠,到了阎王那里可别告错了人!”

说罢,徐忠手起刀落,封于休的人头便已经腾空而起,血染长空。

“湘军!他们是湘军!”

“湘军攻来了!”

徐忠斩杀封于休的动作,犹如平地惊雷,城楼上下的守军顿时惊醒,一时间锣声、鼓声大起,四处人影晃动,冲过来应战。

衡州虽然是府城,但却身在腹地,防御设施修得不算齐全,守军又在封于休的一番折腾下,早已疲惫,论战力根本就不是精神饱满的湘军对手,一番杀戮下来,就被湘军逼到了一处,勉力支撑。

徐忠见己方已占了全面优势,扬刀挑起封于休的头颅,朝着守军大喝道:“湘王左卫指挥同知徐忠,跟随湘王奉天靖难,铲除朝中奸佞。封于休已死!衡州城内的王爷旧部与士绅,还不快快站出来,与我军占领全城!!!”

“封于休死了!封于休死了!跟随湘王靖难!”反对新政的一些军官与士绅,见到封于休的头颅,当即在后面反戈一击。

湘军气势更盛,一个个狂呼乱叫着向着守军狠狠杀去。

衡州守军见平日威武得不得了的知府大人突然丧命,又被内外夹击,一时间尽皆胆寒,顿时炸了窝,有跪地求降的,更多的却是转身惊惶逃跑,防守阵势立呈瓦解之势。

徐忠并没有挥兵掩杀,只是收押降卒,分派兵马守住了各个城门,同时一边街巡查安抚百姓,严厉整顿城内治安,一边又派出快马回岳州报捷,同时派出得力人手,前往各乡各村招募壮勇之士,又命人整顿降军,筹备粮草,一时间,整个衡州城都变成了热闹的大军营。

在徐忠取衡州的同时,武延光的水军从水路分别将叶信、魏志勇、黄芳、王佐、潘振、张天成、杨巍等人率领的兵马,送到各自的目的地。

上了岸之后,他们立即率领兵马轻抄小路杀到了蕲州、潭州、峡州、辰州、长沙、澧州、沅州、汉阳、耒阳等地的府城之下。

他们手中皆握有盖着吴杰与练子宁的印信调兵手令,轻易就骗开了城门。

城内早有东厂密探散布消息,城内守军反应正如杨士奇所预料的一样,大部分主动投降,即便有负隅顽抗的,也被不满新政的士绅带人击杀,携城归附,十府五十余城,几乎在同一时间内就被湘军兵不血刃地攻克了。

“好!”

接到徐忠、叶信等人分别派人送回来的捷报后,朱久炎大为欣喜,湖广行省最主要的府城被他们占了大半,不单单意味着湖广全境被纳只是时间问题,更意味着瞿能率领的那路大军对于湘军而言将处于一个送货上门的状态。

湘王府能够以湖广行省为根基,迅速攻取下游赣鄱行省的大片领地,若是能寻机消灭鄱阳湖的朝廷水师,贯通东西,与海外的李天佑等人会师,更能按照他原定的计划,毫无阻碍沿着长江,直达南京城下,夺取京城!

……

当阳城县衙之后,瞿能正与瞿郁、瞿陶、王通、当阳县令等随军文武商议进攻计划。

当阳距离荆州非常之近,渡过东边的沱江便是荆州境内,只要搭好浮桥,便可以挥军夺取湘王的老巢荆州!他已经从荆州那边逃过来的败卒口中,知道了湘王举旗造反、练子宁兵败身死、吴杰惨败被俘,湘王已经招降数万人马的消息,但他毫无畏惧,仍旧率领大军来到荆州。

湘王虽在湖广有坚实的根基,但他新得数万兵马,必定能在朝廷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极速扩张,攻城略地。

瞿能料定荆州必然空虚,即便湘王府留有守军,也定然不多,只要攻下湘王府的老巢荆州,声势浩大的反军必然会土崩瓦解!

“诸位。”瞿能的神色之间充满了振奋,“湘王造反,练子宁殉国,安陆侯被擒,湖广行省已危如累卵。我等食国家俸禄,受命削湘,却未能及时进兵,以至于叛王坐大,罪过实在不小!如今只有毕其功于一役,兵伐荆州,捣毁叛王的老巢,方可上报陛下天恩,下免弃市之祸!”

瞿能轻捋着短须,脸上平静如水,但那眯起的眼眸中,却不经意间掠过一丝微微的得意。他瞿家父子此次也要当阳,赵云曾经的宣武扬威之地,名扬天下!

“打仗一点问题没有,和叛军作战都是我们期盼已久,将军您尽管安排,我们都愿在第一线冲锋!”两旁的将领无不跃跃欲试,心中充满了对这场大战的渴望。

“根据斥候的回报,荆州城的守军只有五千余人,守城的居然是湘王妃,湘王府无人矣。”瞿郁笑道。

“叛王妃守城,想靠一介女流吗?哈哈哈哈……正如将军所料,叛王果真急于扩张,把大部分兵马都带了出去!咱们正好攻其不备!抓了叛王妃,看那叛王两父子拿什么跟我们斗!”当阳县令的语气中,毫不掩饰地对瞿能的敬佩。

“娘的,要不是练子宁嫉贤妒能,我们的兵马早就进了荆州城了,又岂会给叛王任何机会!”瞿陶骂完之后就向瞿能请愿道:“父亲,一介妇人领的五千兵马何足道哉?孩儿请令,率本部兵马为先锋,替父亲攻下荆州城!”

瞿陶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神情语气中,更是流露着藐视天下的傲然,仿佛拿下荆州易如反掌。

旁边的王通听了却是冷笑不止:就你这没心没肺的张狂样子,在军中也喊父亲,比你那沉稳的大哥差远了,就算你真的赶到了荆州城,恐怕也会成为王妃娘娘的剑下之鬼!何况你可知,你那本部人马里面有多少我塞进去的人呢!?哼哼。

“狮子搏兔尚需使出全力,何况湘王妃不是寻常之人,她出身江阴候府,一生深受将门熏陶,我儿切不可骄傲。”瞿能却是保持着冷静,拒绝了瞿陶的提议,按剑而起,下令道:“诸将既有斗志,本将也是决心全军出动,大伙儿即刻整肃兵马,让将士们饱食一顿干粮,浮桥搭好之后,立刻攻城!”

正在这时,门外部曲老秦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进门的时候一个不小心,竟然被门槛绊倒在地,摔了个大马趴,手上紧握的信札四散飞扬起来,好不狼狈。

瞿能心中惊疑,心忖老秦跟随自己多年,一向沉稳,识大体,这是出什么事了,慌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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