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不是纯粹的来阴关过普通人的生活,两人卿卿哦哦了会,就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用出了二百左右的中速度,直奔阴关东郊。
阴关东郊不像红河与阴关中间的游民部落,这里相对距离战火远,虽然是紫罗兰大本营的百里地内,老百姓正常生活还有保障,两人赶往的是断刀山山脉下的一个很小的村庄,几十缕农家炊烟,位置非常偏僻,乡风淳朴,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天明的时候,两人已经在阴关东郊买下了围着一圈篱笆墙的农房,请了一村姑负责打扫和准备日常食物,带着的几只小蝙蝠也需要每天按时喂养。
农房在村的尽头,位置清幽,前门有一栽种莲藕的水塘,因冬天水少,地处高亢,水塘见底,露出黑黝黝裂口的塘泥,塘坝上摇曳着越冬的小毛竹,想必春夏之际,雨水充足,也是别有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的农家风情。
农房后面是庄稼,此时成了一块平地,给其他农户平整成了菜园,在冬天,从农房后面的窗户望出去,那里蓬勃着绿油油的生机。
小敏对这里相当满意。
从村头往东,再出5里地就是断刀山山脉,老百姓也到这个村庄为止,村头再过去也因为山脉的地势,而高高低低,不出两里地还有一条大河,名字叫“山河”,很宽,水流很急,是断刀山的主干河,直接入海,除了桥梁外没法从此地过去,附近的渡口埠头有两座,离这里的上、下游近五十里处,那里接近了原本的游民部落和紫罗兰大本营的中心位置。
村姑已经准备好了午饭,两人坐在竹子编成的矮桌前,兴奋的准备用餐,村姑姓孟,单身,在村头开了一个茶汤铺,农忙时,招待来来往往的庄稼人,日子过得清苦,但她做的汤却是远近闻名,因为她是在用心做。
村里人平常有个劳伤、愁闷,也会来喝上一碗,顺带给她留下点口粮,接济她清贫的日子,村里人自己也大多就能填个温饱,能做到这样让孟姑非常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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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姑的茶汤铺就在两人买房的隔壁,村里人说,曾经有预言者说孟姑的命不好,是阴差阳错日出生,金清水冷,日锁鸾台,又华盖临印照半生,均不利夫子,孟姑所以也就青灯自守,安于自己的茶汤铺,端着热汤,送上拖着脚步回家的庄稼人,喝上一口,湿热之气全去,疲劳顿消,一个喝汤后的笑脸,就是孟姑最大的欣慰。
现在农闲,孟姑除了摆弄后面的菜园也就无事可作,让小九请了来,此时,已经给他们俩端上了热汤和午餐,小敏让她一块陪着吃,还拿出了些自己戒指里面的干粮。
小敏对着忙碌的孟姑后背奇怪的问,“这么好的房子怎么主人不要住?”
孟姑端来碗碟,小声道,“这里本住着一个老兵,在村里住了十来年,今年年前扎了竹排去了河对岸,想上断刀山打点猎物,回来腌制干货,可,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失踪啦?”
“唉,那是他不信邪,前些年,他也常去山区弄些新鲜物事来,只是断刀山脉很穷,能跑到一只猎物非常困难,据说,他走前对村民们说,想进沙林看看,当时可是吓坏了整个村的村民,沙林是不详之地,没人敢去,果然,出事了。”
小九顿时来了兴趣,忙问,“沙林怎么就是不详之地?”
孟姑脸色变了变,还是说到,“据曾经从沙林边经过的人说,沙林区全是高大的毛竹,后面是高山,像是湖坝一样围成一圈,我们叫它坝子山。沙林区一年四季都在响,特别是刮风、下雨、打雷的天气更甚。”
小敏笑道,“风一吹,毛竹当然会沙沙的响,那又怎么能成为不详之地,呵呵。”
“不,不是风吹毛竹的声音,是链条、铁器之类的响声,叮叮当当的,中间还夹着呜呜的号角,战马嘶鸣,只要是电闪雷鸣的天气,即使离开这么远,我们这个村庄也能隐隐听到,”孟姑提心吊胆的说完,抖擞的手连碗碟都差点拿不住,“老人们说,沙林与坝子山中间是地狱的出口,也是阴兵踏境的关口,那些声响是阴兵出得地狱,路过沙林,来到阳间时发出的响声,没有办法需要经过沙林的人,都会对着沙林和坝子山磕头,拜一拜,保佑自己从这边顺利地通过。”
小敏忙不语,换了位置,凑到一条长凳子上,挤在一起。
小九无所谓的笑道,“荒唐,那里怎么会是地狱,呵呵,难不成沙林又成了另一道鬼门关?要是真的鬼门关,倒是百姓的福气哦,咦,会不会是风从沙林吹进了坝子山,坝子山产生的回音?”
孟姑忙道,“不是的,老人们说,连牛羊经过附近都不肯走,还有人看到过沙林里面出现过很多带刀穿甲的鬼影,黑黝黝的,从地沟,草丛,毛竹林中穿越而出。”
“啊?那看到鬼影的人没事吗,还健在不?”
“那是很久前的事了,一个胆子非常大的猎户,不信邪,想去看个究竟,阴兵出现的时候,他刚好在沙林附近的一棵大树后面蹲着方便,一股冰冷冷的阴风刮过,就发现大树背后大量阴兵出境,链子声拖得惊心响,然后一阵风似的哗啦啦消失在眼前……”
小九也不置可否,乡村里的传说虽然不是空穴来风,可,真正的鬼门关就是风暴海上空的能量漩涡,死神卫空被逆转的通道,现在又多了一个清风大寨上的封灵祭台,这又是什么狗屁的鬼门关?当然不相信。
越是隐蔽的地方,见不得光的地方,越是有人要装神弄鬼,吓得没人去了,肯定是这样,这叫欲盖弥彰,老子不像小敏,明白了关键,当然不信这个邪,晚上一定要去探个清楚。
孟姑走后,两人去了老兵的那个卧室,孟姑已经将这里整理一新,蛮不错的一间房,比开阳门楼上的中房还要大,墙上挂了猎户的刀叉,尖上有了红锈,农夫的蓑衣,小敏避讳,不愿意上老兵的那张床,给拆散倒腾到外面去了,砍了门前塘坝上的毛竹,临时编了张简易的竹床,下面扛了两条长凳,铺了让孟姑买来的农家自制被,然后,将床靠在蓑衣下的那面墙安置。
两人兴奋的里外收拾一通,日头已经快要下山。
“小敏,你要是怕鬼,就不要去沙林和坝子山,留在这里,让村姑或者是赤玲出来陪你,我是一定要去探个究竟,太阳一下山,就出发。”
“不,我要去,我是你保镖,何况,这次事情重大,即使是真的鬼门关,我也要去闯一闯,跟你紧点,就不怕了。”小敏毫不迟疑的说。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俩一块配合多年,一下子你不在身边,还老不习惯,我告诉你,这里绝对不是鬼门关,世上的鬼魂现在都是给封灵祭台和死神卫空抢着要,这事实,你不是不明白,如果,你存了一丝胆怯,对冒险不利。”
小敏无奈道,“我也明白,可一听说,总感觉冷簌簌的,由不得自己。”
“无解啊。”小九笑着摇头。
小敏忽然恼怒道,“你以为你自己有解吗?世上有谁像你这个另类,我就没看见你怕过什么,鬼怕你,因为你比鬼还要阴,兽见你跑,因为你比野兽还嗜血,对我、血狼、精灵之森倒还像个人模样,可对敌人就太残酷了一点……”
“嘿嘿,你也好不到那里去,你杀钟槐那一支暗箭,我到现在还麻簌簌的;你马踏连营时候满身的血污还兴奋异常……”
小敏急道,还有点结巴,“那,那是偶尔,我本就有点武痴是不假,见了人家动刀枪血就沸腾,可,我在精灵之森的时候不是这样的,都是跟你出来后,看不惯你那嘴脸,总想与你比个高低,哪怕是杀人,杀人的速度上都想压过你,才,才……”
小九见她是真的着急起来,忙道,“哈哈,开不起玩笑,准备,太阳落山了,我们要出发。”
“山河”虽宽,水流也急,但难不倒两人,踏过那条大河,再进一里多地,就发现了孟姑说的那大片毛竹沙林,忙打出了隐身卷轴,接近沙林,还真是阴冷冷,也确实能听到刀兵、铁链、马嘶、竹叶的瑟瑟声,响声不是很大,声音也不是来自整个的沙林区,只有正中间的一段最清晰。
沙林区的毛竹密挨密,即使是冬天草枯,荆棘不扎手,藤条不挡路,也很难跻身进去,看得两人愁眉不展。
“小敏,我们还是上坝子山,这里看不出名堂,总不能从毛竹林稍踏过去,如果这里真是刀王师父说的那个位置,我们就很容易打草惊蛇了。”
“嗯,快走,可惜,没让火凤来,要不直接飞上去了,”小敏抬头看看黑黑的高山阴影,猜测道,“不下500米高,我们上去可是有点累。”
“慢慢爬呗,一更时间还怕上不去?我们探明了这里的情况再下山,来趟不容易,不到目的心不甘。”
“那当然,孟姑说这叫坝子山,大概是湖坝一样的圆形,我们就包着圆形山脉走上一圈,总能有所发现。”小敏道。
小九不置可否道,“不一定,这是山脉,层层叠叠,当年我和火凤在高空找一目标都很难,何况我们徒步而行,呵呵,碰到过不去的高山,还真想这懒鸟,只是它那傻大个,隐蔽性不强,怕露馅,又太懒。”
俩人当下马上绕过沙林,徒步登山,小九是非常谨慎的用出了魔眼仔细观察,一晚上下来,并无发现,人,倒是累得气喘吁吁。
临到五更天,寒气突然凛冽,空气仿佛凝结,天地闭塞,北风猛烈的摇撼着树木不多的坝子山,小九忽然从北风中抓到一片雪花。
惊讶的对小敏道,“咦,还真下雪了,小魔星,你那乌鸦嘴怎么这么准,现在我们真的要做一对雪地里的老鼠了,可惜,连草堆都没有,怎么去做老鼠窝。”
“哈哈,真的是雪花,这老天也真是,早不下晚不下,多年下不了一场雪,还偏要等到我们上山,看雪的兴致都没有了,找个地方先窝会,我又累又饿,你空间里带吃的没有?”
“有的,走,先找地方歇歇,这荒山,要不是当年我和火凤取出了山脉里面的马槽鼎,估计连这零星的树都不会有几棵,靠,这些树太小了,还是让我挖个避风的猫儿洞实在,也不知道要窝在这山上多少天。”
“真的做老鼠窝啦?嘿嘿,好,好,妙,妙,要做就做舒服点噢,太差了我就不进去。”小敏大乐,忽然想起什么,皱紧眉头问,“你们三年前来断刀山山脉,树木很少?对呀,坝子山连个能避风的大树都找不到,可,那下面的沙林里面毛竹却如此茂盛,它们应该也是和断刀山共一个脉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