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俩没带钥匙,跳大门的时候我挂门上了。”我妈吓的手上的水舀子一下子就掉在了锅里,“刮哪儿了?赶紧给我看看!”她紧忙擦了擦手,直奔炕上坐着的我。
“脚腕,没事儿了,我哥给我包上了~”我妈瞅了瞅我那厚厚一圈的纱布,“老实儿呆着吧~”转身继续做饭去了。。。。。。
看来我妈是被我捶打出了一颗大心脏啊,就这样不管我了。。。。。。
我哥依旧每天往外跑,我就天天在炕头坐着~躺着~趴着~各种姿势摆一遍~又一遍~
过了几天傅斌和张雷一起来了我家,说是听我哥说我受伤了来关心我的。
啊呸~我受伤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
明明是今天凑不齐人打麻将才想起拿我凑数!我谢谢你们!我都快化身炕上的地板革了~
在我的‘炮声’中,天黑了,我们结束了战斗。
傅斌临走的时候看着我欲言又止,我淡定的跟他和张雷说:“慢走啊~有时间再来陪我打麻将啊~”
“跟你打每局就等你放炮就行了,要是有别人我们才不来找你呢~”张雷头也不回的吐槽我,我坐在炕上听着了,回他一句“哼~爱找不找,不找拉倒!”
97年2月初,转眼就快除夕了,寒假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我受伤也快一个月了,每隔几天我妈就打开纱布看看,很多棉花粘在伤口弄不下来,沾碘酒想着弄湿了棉花就好拿掉了吧,可是又特别疼,我死活也不让我妈弄~
可是伤口总是不好,我妈就趁年前推自行车带我去了诊所。
那真是一段噩梦般的日子啊!~~
诊所的医生说伤口这么大,该第一时间来缝针的,最少三针到五针,来的这么晚,缝都缝不了了,只能慢慢养着。但是粘在伤口上的棉花必须全部清除下去,不然伤口愈合的太慢了。
然后我就像地下党受到严刑拷打一样~宁死不屈!
说错了~是像汉奸一样第一时间痛哭求饶了~医生找了两个护士按着我,我边求饶、边挣扎还边埋怨着我哥:“都是那个混蛋给我拿棉花堵伤口,还有没有一点医学常识啦!!!”
这话我刚跟医生学的,实际上我哥堵的时候我还催他快点儿堵,多堵上几块来着~
过年后我哥为了赎罪,自觉地用自行车推着我,又送我去上了N次的刑~又错了,是换了N次药后,在开学之前我终于可以下地踮着脚走路了。
医生给我开了一些药,自己在家换就可以了。快要开学了,临走的时候我妈特意多给了我些钱,说女孩子大了比男孩子花钱多,我有点明白她的意思,至少我哥不用卫生棉吧?当然现在我也不用,可万一呢?
我哥带着我,我带着药,互相搀扶着回到了齐市。
为什么互相呢?因为我爸知道了以后,把我哥的屁股打开了花儿,过程我没看着,我哥说的。我求情都没用,我爸说,我要是没挂在门上,那么高的地方倒栽下来,或者被掉下来的砖头砸着,我的脑袋就要开花了,没准儿还顺带毁个容。
真是后怕。我还是不说话了,安静地听着我哥挨揍。
97年3月,高二下学期开学第一天,我踮着脚走进了教室。
我来的早,教室里只有几个人,金世昌坐在座位上,我走到座位前的时候他关心了一句:“你脚怎么了?”然后站起来让开了身。
我慢慢地挪了进去,“过年的时候脚腕刮伤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现在怎么样了?”
“快好了。”
安静了一下,他突然低声说道:“何汐,你做我女朋友吧~”
我刚坐下,听到他的话差点又站起来。
“你还记着呢~”我干笑了一下,“呵~虽然这才刚开学,我就当今天是愚人节了~”
“我是说真的。我转学了,今天是过来拿材料的,一会儿就走了~本来年前的时候还想着好好和你说一下的。”他继续低声说道。
“那我也说真的,我从来没想过这件事儿。我没打算过要找男朋友。”我严肃地拒绝了他。然后我们就沉默了下来。
虽然我没谈过恋爱,但是学校里今天你爱我,明天我爱她的八卦我也听了不少,有时候看着班里一对儿一对儿的,就会想这两个人能坚持多久呢?就好像吕静静和郭行一样,大家都不确定自己的未来,恋爱能长久吗?就算最后结婚了,难道就安全了?结婚还有离婚呢!何况我根本就不想谈也不想结。
我在这边胡思乱想,同桌的男生默默无声。毕竟坐了半年同桌,我想了想安慰他道:“我们才多大,你想这些太早了。能不能考上大学都不知道~”再往下说我怕他多想,再误会我对他有意思,于是就此打住,他依然沉默。
我们一起干坐着,直到乔淼的到来。
“呀~你俩来的够早的啊~过年好啊~”他乐呵呵的跟我俩打了个招呼。
“过年好~”我笑着斜过身,“你放假都干嘛啦?~”
“嘿嘿~还能干嘛?看武侠了呗~”
“你就馋我吧~我回富市了,时间太长,没法租~”
“这不开学了嘛~”
“是啊~总算开学了!这个假期过的,我都快赶上抱窝的老母鸡了~”我感叹道。“你啥时候去书店?顺道儿帮我租套书呗~”
“可以啊~”答应完他突然又说:“哎?你原来不都自己去租吗?”
“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啊~”我捂着脸转身装出趴桌子哭的样子。
“那就长话短说呗~”乔淼边笑边用脚踹我的椅子腿儿。
于是我概括的把我‘当门帘儿’的经历告诉了他。
“哈哈~你可真倒霉!哈哈。。。”他听完笑的前仰后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