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米尔摇头,“机票买好了,可是,出发前,戴维收到了中国的电话,那人自称是沈沁的律师,有沈沁的东西要转交给他。戴维就没有登机,去见那个人了。”
“沈沁离开后,因为戴维的情绪不稳定,所以我一直都陪着戴维,他见完那个人回来的那天,看起来还一切正常,可是之后,行动便越来越缓慢,记性也越来越差,总是忘记东西。大概半个多月以后,他已经不记得我是谁了。”
想起那段往事,卡米尔的眼泪,潸然而落。
等到卡米尔的情绪渐渐缓和下来,池景轩开口问道:“那,您当时有看见那个人长什么样吗?”
卡米尔摇了摇头,“之前他们是电话联系的,后来见面那天,戴维说,那是沈沁的东西,他带着我去取不好。他不想沈沁在天之灵,看到在她走后,他身边出现了另一个女人,所以,他要单独去。”
说完,卡米尔哭的更凶了。
不知道她是因为戴维的遭遇而难过,还是因为那时才意识到自己错过了怎样一个男人而伤感,从未跟人说起过的事情此刻再提起时,卡米尔心中的遗憾和追悔,便尽数流露了出来。
没有安慰,没有哄劝,池景轩和阿诚安静的坐着,任凭卡米尔从大哭到低泣,再慢慢的平静下来。
哭了一通,顿觉沉郁的心情明朗了好多,卡米尔再看向面前的这两个年轻人,心里的好感,便又加深了一层。
很多时候,伤心的人在哭泣的时候,身边的人总会温柔哄劝,别哭了云云,可是,只有难过的人才知道,那个时候,尽情哭泣,才是唯一纾解的渠道。
有些不好意思的起身去洗了把脸,又拎了咖啡壶过来给两人添了咖啡,卡米尔再坐下,就看着池景轩问道:“你一定已经见过戴维了吧?”
池景轩点头,诚实的回答道:“我见了戴维,也见了戴维的主治医生,他说,戴维失忆太多年了,要想让他记忆复苏,恐怕没那么快,将会是一个漫长而艰难的过程。更何况……”
有些低落的长叹了一口气,池景轩沉声道:“医生说,戴维是在发生那样的事之后才失忆的,又失忆了这么多年,所以,与其唤醒他的记忆,让他继续痛苦,倒不如维持现状。”
失忆的人如果恢复记忆,记忆点就回回到失忆的那一刻,中间的一整个过程,便是一段空白记忆。
戴维失忆的时候,正是知道沈沁离世,心情最悲痛最低谷的时候,哪怕经过漫长的治疗恢复如初,也是回到那段黑暗低沉的时期,所以,倒不如就维持原样,最起码,能让身边的人不那么难受。
池景轩能理解,也很认同,可是,想到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就这么断了,池景轩的心里,有些微微的失落。
似乎猜到池景轩在想什么了,卡米尔努力的回想起来。
好半天,她站起身,去卧室里翻找起来。
抬眼望去,卡米尔正在床头一个看起来很陈旧的柜子里翻找什么,等再回来时,卡米尔的手里,便拿了一张照片。
“你看看这个……”
卡米尔表情严肃的将照片递给了池景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