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抽了几口烟后,陈诺忽然剧烈地咳了起来。
“怎么了?快别抽了,把烟给我扔了!”聂无双赶紧凑了过来,轻轻地拍着陈诺的背,顺手想把香烟从陈诺的嘴里取下来扔掉,却发现过滤嘴已经和陈诺的嘴唇紧紧地粘住了。
“咦?”聂无双翻开陈诺的下嘴唇看了看,忽然惊叫一声,“你嘴怎么了?怎么全是血?”
陈诺在陷入幻觉时,自己咬下了下嘴唇上的一块肉,使自己恢复了清醒。虽然他的身体恢复能力很快,血很快就凝固住了,但和香烟的过滤嘴接触得稍久,还是紧粘在了一起。
“没怎么。”陈诺轻轻一扯,把那半根烟扔了出去,笑道,“不小心自己咬了一下。”
“让我仔细看看!”聂无双不由分说地再次掰开陈诺的嘴,看了一下之后,心疼地说道,“怎么咬得这么厉害?是做梦的时候吗?”
“嗯。”陈诺点了点头,低声说道,“那个R国人不但能用意念给我施加重力,还会一种很厉害的幻术,连你叫我的声音,我也听不到……”
“你真的没事吗?”聂无双不安地问道。
“没事,我刚才说受伤厉害,只不过想从何韵那多弄点钱来……”陈诺低笑道。
“是吗?那你后来怎么不跑了,改成走路了?”聂无双仍然有些怀疑,不放心地查看着陈诺的全身,直到没发现别的伤口,才轻舒了一口气。
“因为后来我不需要跑了,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陈诺微微一笑,屈了屈右手臂,炫耀了一下自己看起来并不太发达的肌肉,说道,“我可是铁打的身子,谁能伤到我?笑话!”
他的笑容,却稍有些苦涩。仅仅是这个屈手臂的动作,就让他的内脏有些痛的感觉。
“哦,这就好。”聂无双终于露出了些笑容,眨了眨眼,问道,“那种幻术,就象做梦一样吗?”
“嗯。”
“那你梦见了什么?一定是恶梦吧?”聂无双好奇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
“你自己去看录像吧,那时你的表情……非常非常地可怕!”聂无双拍着胸脯,心有余悸地说道。
“没什么,就是梦见老虎咬我,还有大蟒蛇要吞我。”陈诺在心中叹了口气,答道。
关于陈怡佳她们的那些场景,自然是不能说的,否则会让聂无双怀疑自己和她们的关系不简单。至于聂无双出现在幻觉中的事,也不用说了,省得她摸到自己的心思,知道自己对她有多真心,这样似乎不太理智。
在女人面前保持一点神秘感,让女人猜不透自己到底有多在乎她,可以让女人对自己始终保持着高度的好奇感,也就会沦陷得更快,陈诺一直这么认为。
另外,陈诺一直觉得这次感情来得太快、太被动,因此不够稳固,还是慢慢培养感情比较有趣些。
等待花儿开放的过程是最令人期待的,而花一旦盛开,不久便会凋谢,这就如同爱情。那些欲语还休、半遮半掩的接触过程,才是最让人心动的,而恋情一旦正式确定,剩下的多半就是肉体欲望了。
“天哪,老虎和大蟒蛇!你梦见它们吃了你吗?”聂无双再次拍了拍胸脯,有些心惊地感叹道。
“别拍了,再拍就拍扁了。”陈诺看着聂无双高.耸的胸脯,微微一笑,转移了话题。
“臭流氓!”果然,聂无双的脸一红,顿时忘记了继续追问下去。
两人谈论了一阵比赛,陈诺就提议回去,聂无双刚答应,聂忠就提醒他们还要颁奖。
“哦,聂忠啊,你怎么知道的?”陈诺这才注意到一直站在阴影处的聂忠,心里汗了一个。
“我问过裁判了。”
“你真细心。”
“作为一个保镖,这些事我应该事先打听好的。”聂忠淡淡地回答道,然后走了过来,递了根烟给陈诺。
“聂忠,别让他抽了!”聂无双皱眉说道。
“没事的,我得抽根烟才能缓过来,刚才不过是抽急了,而且你这女式烟我抽不惯。”陈诺会意地对着聂无双说了一句,然后和聂忠走到了一片无人的开阔地。
“你很厉害。”聂忠摘下了墨镜,第一次赞了一句陈诺。
虽然聂忠还是那副宠辱不惊的冷淡表情,虽然他只说了四个字,但他看着陈诺的眼神已经带着些佩服。很明显,他是看明白了整个比赛过程的人。
“赢得很险。”陈诺也只回答了四个字,然后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又轻咳了两声。
“肺被震伤了吧?”聂忠低声问道。
“有一点,别告诉无双,我不希望她担心。”真人面前不说假话,陈诺也低声回答道。
“其他地方呢?我是指内脏!”聂忠脸色凝重地问道。
“恐怕都有一点点吧,但只是小问题,不算严重。”陈诺微微一笑,答道。
内脏受了剧震之后,陈诺当场就很难受,还差点吐血。但当时只顾着逃命以及与渡边三郎搏命,精神高度紧张,倒也没怎么觉得。而拍死渡边三郎后,陈诺的神经一旦松驰下来,顿时觉得整个胸腔和腹腔里都很难受,一直在强行忍着。要不是奖金还没拿到手,就赶紧找卢元香去针灸治疗了。
“还撑得下去吗?”聂忠有些担忧地问道。
“没问题的,就是有点累,睡一觉就好了。”陈诺仍然对聂忠持有一些戒心,怕他万一是聂子木派来的卧底,趁自己受伤的机会向自己下手,自己就死定了。
“哦……”聂忠似乎看出了陈诺的心思,淡淡地应了一声,又把墨镜带上了,恢复了高深莫测的样子。
又过了一会,娄志林果然来通知颁奖开始了,把他们用车带到了上次陈诺去过的那栋楼房前。
还是那个天台,还是那些客人,还是聂子木主持颁奖,不过这一次换成了支票,而且陈诺也没有看到李义振和他的保镖。
聂子木把几个证书和装着支票的红包递给了何韵等几名雇主,满脸笑容地鼓励了她们一番,并希望她们还能来参加下次的类似比赛。
之后,聂子木又单独夸奖了几句陈诺:“陈诺,你果然没辜负大家对你的期望,顺利拿到了冠军,好样的!而且你还很讲义气,肯帮助别人,说明你眼光看得很远,我总算没看错人!”
天台上的众人都言不由衷地附和了几句,陈诺也只淡淡一笑,说道:“谢谢伯父。”
一番闹哄哄的颁奖之后,聂子木对着陈诺使了个眼色,带着他来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里。
“伯父,你找我有事吗?”陈诺明知故问。
“你没事吧?”聂子木拍了拍陈诺的肩膀,满脸关切地问道。
“没事,就是有点累,睡一觉就好了。”陈诺把回答聂忠的话照搬了一次。
“哦,那就好……陈诺,你知道今晚我最欣赏你哪一点吗?”聂无双微微一笑。
“讨价还价?”陈诺也笑了。
“你很聪明,一猜就中!”聂子木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很善于抓机会,而且手段老练,逼得何韵当场就范,说明你够狠。只有够狠的人,才有机会上位。”
“也说不上狠不狠的,只是我现在缺钱花。”陈诺不太敢确定聂子木这番话是真心还是假意,于是含糊地答道。
“唉,无双的花销一向很大……她现在过得还好吗?”聂子木忽然叹了口气。
“挺好的,伯父你不用担心。富有富的过法,穷有穷的过法,无双很懂事的……”陈诺平静地答道。
“那就好……陈诺,我好一阵没见到她了,想和她说几句话。正好李少也有事情要找你谈,我这就找人带你去。”聂子木说道。
“李义振找我?”陈诺心中一惊,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去!”
“为什么?”聂子木微微地皱了皱眉。
“这不明摆着的吗?我刚杀了他一个保镖,这种时候去找他,不是找死吗?”陈诺叹了口气。
“在我这里,他绝不敢为难你的,公检法的人不都在我这做客吗?”聂子木威严而自信地说道。
“呵呵,他那种人,很难说……他把房门一关,完全可以说我想袭击他,然后对我发难,搞个什么正当防卫出来。他既有钱,保镖又很厉害,我可还想活久一点,这个霉头我就不去触了。”陈诺干脆把话挑明了,毫不掩饰自己对聂子木能力的不信任。
“如果你知道他找你是什么事,你就不会这么想了。”聂子木也不生气,只微微一笑,说道。
“难道不是找机会教训我?”陈诺也有些好奇了。
“不是……他是想请你做他的保镖。”聂子木呵呵一笑,愉快地说道。
“什么?”陈诺失声问道,脸上的表情就象见了鬼似的。
人生就象一盘麻将,你虽然不知道下一张牌会摸到什么,但总归还是有一个大致的掌握的——下张牌可能是条子或筒子,也可能是万字或风字,但绝不会是一张扑克。
但如果你摸回一张麻将,却发现是张红桃K呢?
那说明你见鬼了……
陈诺现在就有这种感觉。
渡边三郎刚才想击杀自己,应该就是李义振的授意,说明李义振很恨自己。自己杀死渡边三郎后,李义振应该对自己恨上加恨才对,又怎么可能忽然尽弃前嫌、化干戈为玉帛,请自己去当他的新保镖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李义振到底想玩什么花样……陈诺有些紧张地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