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午后。
阳光灿烂的撒了一地,整个世界都被光明所笼罩,若大的城市,生机盎然。
仿佛,夜里的黑暗惊吓,夜里的死亡阴影,都是她的错觉一般。
从医院出来,又在飞行器缓了一段时间。
云澜的精神终于一点点的恢复过来,待到了学校附近停下,云澜的脸色除了有些休息不足的苍白之外,已经回到了平常的状态。
她避开了苏晨的搀扶,眼神都没有看过他,自顾自的从飞行器上走下来,一不小心扯动了身上的伤口,她眉间皱成一个川子,停了下来。
一旁的苏晨面带愧疚,提议说,要搀扶着她或者干脆背着她进学校。
被云澜果断拒绝了……
苏晨这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被医生劈头盖脸的骂一顿后没有缓过来?
难道还嫌她在学校里接受的目光不够多么?
想想也知道,如果那样进去的话,明天学校论坛该被【脚踏两只船,小魔女音战原是替天行道】之类的帖子淹没了。
遂,云澜缓了一下后,还是咬着牙,将苏晨的目光抛在背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走进了学校。
人缘失败的另一种好处就是,云澜失踪了整整十几个小时赶回学校后,除了通讯器上接到的学校系统送来的,显示自己因旷课被倒扣操勤分的讯息之外,其他的,没有任何变化。
没有人知道,她曾经在不久前,以为自己永远都不能回来了。
想到这,她嘲讽的笑了笑,也就是说,自己如果是真的被什么人人道毁灭的话,死在某个角落的时候,学校这边估计都没人察觉。
云澜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自己似乎该多交一些朋友了。
只是看着一路上自己被认出后,别人复杂的目光,云澜不得不把这个念头暂且搁浅。只是,前提是得有人敢和她搭讪吧?
既然已经旷课了,云澜索性就多旷几节。
云澜回到公寓,打开冰箱拿了一支标配的营养药,提着从医院带来的外伤药走进房间。
房间里,被切开的玻璃窗户依旧明晃晃的摆在那里,风呼呼的灌进房间,掀起窗帘被鼓吹的猎猎作响,原本放在书桌上的资料书籍被吹散一地。
她将营养液一口灌进口中,把包装的塑料小袋扔进垃圾桶中。忍着不适,弯下腰去捡起四散的资料,捡完整理好,拍了拍上面的灰尘,走到书桌前面,准备将资料放回原地。
那是……
云澜的目光投向桌子角落的那个盒子上,没有华丽的颜色,没有精美的装饰,一个包装朴素原本被资料压在底下的盒子。
云澜搜寻记忆,想起来,是那次在医务室呆了一个星期的时候,孟然特意带来的,说是景木那冰山送的。
当时她并没有太过在意,由于对景木本人并没有多大的好感,对他的礼物自然就更没有好感了,收下后随手就扔在了角落里。
但是现在,她看着那只盒子半晌,眼前突然浮现出对方那双幽黑深沉的双瞳。
然后鬼使神差的拿起盒子,拆开包装的同色丝带,打开了盒盖。
映入眼帘的是,六支并排的玻璃状**药剂并排在柔软的垫子之上,一支蓝色,三只绿色,剩下的一粉红一金黄,因为云澜手上的动作,摇晃着的相互衬托的不同颜色的**,煞是好看。
明明连瓶子都是一样的药剂,云澜却单单的,将目光定格在蓝色药剂外面贴着标签上。
“基因修复液”
如果不是重名的话,眼前这小小的东西,可是云涛不惜以身犯险忙了那么长时间才能得到的东西。
可想而知,剩下的五支也不可能是什么普通的货色了……
如果是为了报答火车上那次的话,作为曾经的音沐师,云澜自然知道这报酬已经高到恐怖了。
火车上的那次根本云澜根本就不是自愿的,到现在为止,他把景木的定位还定在“神经病”。但是对方看似淡然,却是记在了心上。
云澜想起夜里,黯然的灯光下那一室的血迹斑驳,和自己一度打算袖手旁观的心态。
突然觉得,手中的盒子,似乎都重的都拿不住了。
她愣了几秒,回过神来,将盒子放在抽屉锁好。
躺在床上,她盯着天花板上的一片纯白,慢慢的舒了一口气。
还好,当时苏晨说那段话的时候,她还是回头了,不然,这份礼拿在手里可不仅仅是重这一感觉了。
这一睡,就是第二天早上。
云澜醒来的时候,身上的伤口已经没有痛的感觉,她抬手按压了一下额头,明显的感觉出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不得不说,科技和医药总是共同进步的。
抬眼看向通讯器,上面除了学校操勤分被倒扣的消息之外,还有一条。
“安好,勿念。--云涛”
细数一下,云涛已经整整“失踪”两整天后,第一条讯息
。
好吧,法律是没有规定云涛必需天天和她报道,但是那天在天网看见云涛之后,他便失踪了两天,说没有联系她自己都不信。
但是现在景木团里自己已经乱成一团,她现在是连一个打探消息的地方都没有。
不过话说回来,景木那座冰山现在怎么样了?
在医院被热情的医生灌了那么多的恢复精神的药剂,又睡了整整大半天。
云澜的脑子似乎前所未有的清醒,为了自己那原本就不多的操勤分不再倒扣,她起身洗漱了一番后,对着镜子换完药。也懒得做饭,灌了一支口味独特的营养液后,拿着书本就准备出门。
然后,门后面坐着的不明生物,“砰”的就朝云澜倒了过来,云澜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不明生物从缓慢的从地上爬起来,揉着眼睛,看了一眼云澜,嘟囔着说:“你醒了啊,我敲了半天的门。”
“敲了半天门,我没开门后?”
“我就继续睡啊。”
云澜被逗乐了,感情是在自己门前继续睡啊,弯下腰将玉晓拉了起来,顺手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尘,问:“你消失了这么多天,什么时候回来的。”
玉晓打了一个哈欠,似乎这才清醒了一点,声音大了一点,但是有些有气无力:”昨天晚上回来的,看你睡了就没有来打扰你,我回房间自己睡了。”说着吸了吸鼻子,双肩一夸“今天我还打算来蹭饭的呢,你没有做饭啊……”
这表情哀怨的。
云澜看着通讯器上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才上课,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但是还没有碰到对方的发丝,玉晓就惊跳起来。
“你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还没有等云澜回答,她就展开自己丰富的联想,撸起袖子,一脸愤怒:“好个苏烟!以大欺小还不够是吧,我回去一定……”
“这是我自己弄的。”
“谁弄都不行!欺负我朋友就是欺负我……啊?”玉晓上前摸了摸云澜的额头,又端起云澜半包着的手看了一眼,说“当我傻子啊,手上还能解释,你额头这么高难度伤口,你自己再弄一个给我看看!”
云澜对这样的关怀向来都很无奈,只好转移话题,笑了笑说:“我给你煮碗粥吧。”
见云澜一副不想谈起的样子,玉晓撇了撇嘴,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说是一碗,其实云澜煮了一大锅。
因为手不能沾水,云澜打发玉晓淘米,然后放一些冰箱里本来就切好的配料,煮了一锅浓香四溢的菜粥。
玉晓一直是那种好养的生物,一般埋起头就吃,这很平常,但是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说一句话。
直到喝完粥,玉晓自觉的将碗筷洗好放好。
这才坐在云澜面前,看着她说:“这次本是我自己马虎,却没想到连累了你……”
柏毅飞那次后,云澜已经大致的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打断了玉晓的自责:“本来就是冲我来的,你只是波及的,再说,你都不怕被我波及,我怕什么?”
“可是如果不是我--”
云澜冷笑一声:“疯狗咬人,你难道还怪自己没看清楚路么?”
好嘛,这比喻从云澜嘴里出来,极具杀伤力。
玉晓愣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娃娃脸上的神情有些挫败:“好吧,谁波及谁的事情我们就暂时不去谈论,这次音战你能对更好,不能对也不要勉强,我家老头子同意去苏家说说这件事,凭他的面子,即使音战失败,你应该也不会有封手的危险……”
云澜把玉晓的话在脑子进出几次,才琢磨出味道来:“这几天,你是特地为这件事回的家?还有,你家不是平民么……”
“额,我一直是平民啊。”玉晓听懂了云澜的疑惑,耸耸肩“但是我家老头子貌似很有地位……我和我妈一起过,老头子和我妈分居了。我回家什么的,老头子才巴不得呢,要不是我有事求他,才不愿意去那边……”
听起来,也是一个长长的,相当复杂的故事,云澜适时的停止,没有继续再继续问下去。
但是,仔细想想这个信息,再联想起柏毅飞之前特地照过来说的话。那苏家明显是得了便宜又卖乖啊。
那边即卖了玉晓父亲一个面子,这边又能尽可能保住自己女儿的荣誉。
好算计。
xx第三军医院。
医院总是冷的那么彻底,一群人焦急的等候在走廊上,感觉不到一点热度。
苏晨从楼梯上走上来,步伐有些急促。
走廊上或走动不停,或低着头坐着蹲着的人瞬间将视线投了过来,他舒了一气,看着自己的兄弟说:“老大怎么样了?”
后来赶到的孟然用手指指着手术室,冲着苏晨摇摇头所:“医生说不是很乐观”
大家看完文可以洗洗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