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黝黑的宇宙中,时间也仿佛失去了流逝的动力,一切都似静止了般一动不动。
突然,一点闪烁的光斑自远处空际疾驰而来。
这个黑白二色光芒缠绕的太极图状物体,划过了一条淡淡的轨迹,一头扎进了远处六角星状星系的深处,向一颗半黑半百的生命星球飞去。
……
时间缓缓地流逝,当秦一白第一次睁开眼睛时,只看到了天空中两个太阳放射出的炽热的光芒,便被发自灵魂深处的一阵剧痛再次疼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秦一白发觉已是夜晚时分,不…是在一间比较昏暗的房屋当中,透过门缝窗隙而射进来的一道道微弱光幕显示,此时仍是白天无疑。
“这…是哪里?”
秦一白缓缓转动着眼球,仔细地观察着房屋中的一切,虽然识海中仍有微弱的痛楚传来,但他已完全可以承受。
这是一栋年代久远的建筑,粗糙但却十分坚固。条石垒成的墙面,一人搂抱粗的大梁,整个房间中竟然没有一点儿多余的修饰,只是空旷且高大。
屋子正中,有一处麻石搭成的火塘,可能此时天气尚暖的缘故,所以火塘内还没有半点儿火迹。
东墙下,一块两寸厚的木板架在两根木墩上便成了一张简易的木桌,其上放着一些木盆石碗之类。
而西墙上则斜挂着一套特大号的古代弓箭。弓背黑黝如铁,弓弦则散发着一丝淡淡的血色,一壶光秃秃没有尾羽的九支利箭,竟然分成黑白黄三种颜色。这一套弓箭静静地悬挂在那里,但却给了秦一白一种心惊肉跳的凶厉感觉。
“吸…这特嘛是古代还是现代啊?怎么有一种回到原始社会的感觉捏?靠,真特嘛邪门!”
秦一白一使劲儿,从放在北墙下的宽大床榻上座了起来,一股酸痛的感觉霎时传遍了全身各处。
艰难地挪到了床边后,秦一白才发现,原来自己躺卧的床铺竟然是一整块三米见方的石板,厚有三尺,其上铺着一张斑纹靓丽的虎皮。
“怪不得躺在上面不觉得凉呢!”
一边嘟哝着,秦一白一边慢慢地站了起来,轻轻地活动了几下后,便已逐渐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随之他便向高大的房门走去。也不知在房间中闷了多长时间,虽然一直昏迷,但给秦一白的感觉却已有不短的时间了。
秦一白刚刚走到门边,双手搭上房门还没等发力推出,那足有两米多高,由一整块木板制成的房门竟“吱嘎”一声被人拽了开来,一道高大的人影已一步跨进了门来。
一惊之下,秦一白已急切间匆匆后退了几步,还没等他看清来人的长相,只听一阵粗豪的话声已是响起,话中颇有惊喜之意。
“嗨哟,小兄弟,你可醒了!怎么样?感觉如何呀?我们族老可是亲自替你把过脉了,他可说你没啥大问题。这不!就醒了腻。”
来人说着话已经走进了屋中,他的话中有一种古怪的腔调,发声时转音极多,但所说的话却又偏偏能够被秦一白听得懂,这一点令秦一白殊为惊讶。
只见他把手中提着的一个巨大的石盆放在东墙下的木桌上,顺手又摘下了挂在腰后的一个兽皮水囊扔在了一边。
直到此时,没有了门口强光的掩映,秦一白才算看清了这人的相貌。
但见此人身高足有一米九以上,一身麻布衣衫,外罩豹皮坎肩。浓眉大眼,高鼻梁、狮子口,一张四方大脸面皮黝黑。往那一站,粗豪中透着一股浓浓的英挺之气,俭朴中恰恰有一种大家之风。
“好一条英姿飒爽的好汉!”
秦一白心中暗赞着,连忙抱拳施礼道:
“这位大哥,多谢救命之恩。但大恩不言谢,此恩此德秦一白必不敢忘!”
“哈哈哈!看你说的文绉绉的,听着就是别扭。不就是有困难时帮了一把嘛,这有啥!谁还没有个落难的时候,难道别人有了难处,你就能看着不管么?切!别酸了吧唧的,来,既然好了俺们就喝几碗!”
说着已是从木桌上拿了两个小盆儿似的大碗放在火塘边的石块上,拿起那足能装有二三十斤酒水的兽皮水囊,咕嘟嘟的已倒出了两碗血色的浆水,一股血腥味夹杂着浓烈的酒气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秦一白刚才被这大汉几句简单的话说得很有些脸红。
是啊!现在的人们已把帮助人当做了洪水猛兽,见死不救是应该应分,见死而救那是傻子所为。与这大汉救人助人乃是本分的想法一比,秦一白一时竟说不清现代人是进步了,还是正在逐渐的退化。
后来又见这大汉倒出的两大碗不知道是什么鬼玩意儿的东西,秦一白的脑袋一时又大了一圈儿,被这碗中液体特有的血腥味儿一激,竟有些想呕吐的感觉。
大汉伸手一推,已把秦一白推座到火塘边的石凳上,而后他又提起那个巨大的石盆架在火塘中,也不见他如何作势,只是伸手轻轻一招,火塘中竟呼的一声冒出了淡蓝的火苗。
见此情形,秦一白心中就是一惊,因为在他强绝的六识感应下,就在大汉伸手一招之时,一股浓郁的灵力从四方聚集而来汇聚在火塘中,随之火塘中的黑色麻石温度骤升,接着便燃起了蓝色的火苗。
大汉见秦一白眼露惊讶之色,一屁股座在石凳上后洒然道:
“没什么玄妙之处,这下面的石头乃是地火炎晶,遇到灵力便会燃烧起来,且干净无灰,用来烧火做饭最是方便不过,哈哈!”
说着话,这大汉已是捧起了硕大的酒碗,对着秦一白一比划便咕咚咕咚地一气喝了下去。喝完酒碗一放,却是眼盯着秦一白默然不语!
“妈呀!一碗酒足有两斤吧,这特嘛还是人么?”
秦一白苦着一张脸,见这情形,就是想躲也躲不过去了。他也知道,有些少数民族把敬酒看得极其重要,如果敬酒不喝,恐怕根本无法交往和沟通。
无奈之下,秦一白只好也双手捧起了人头大小的酒碗,屏住呼吸、闭着眼睛,咕咚咚地勉强把这猩红的酒液吞了下去。
霎时间,秦一白只感到一条火线顺着咽喉一路而下,到了腹中时更是腾地一下爆发起来,犹如燃起了熊熊的烈火,直烧得他腹痛如绞。
秦一白咬牙硬挺着,还好在这酒力爆发的同时,他体内的锻体功诀已自发的运转起来,护住他胸腹要害后,进而一转已把酒中汹涌的燥热灵力炼化在了穴脉之中。
说起来这秦一白刚刚喝下的血酒,和他取自大盘境的冰魄酒实有异曲同工之妙,一个火热,一个冰寒,其中都含有不菲的灵力,对人体都有着补益作用。
但这大汉可就有点莽撞了,也或许他就存着试探秦一白的心思。如果秦一白不是身有锻体功诀,能轻易地化去酒力,恐怕其不死也得重伤。
这酒一下肚,酒力被炼化以后,竟有一股奇异的酒香从唇舌间反逆而来,简直令人飘飘欲仙。秦一白不由大声赞道:
“真是好酒啊!”
大汉见秦一白如此豪爽的饮下血酒且没有一分醉意,惊讶中也是大喜过望,哈哈大笑着又已满上两碗,伸手从已滚开的巨大石盆中捞出了一大块足有五斤重的肉块儿,双手一撕便撕成了两块儿,顺手递给了秦一白一块儿后,已是大口撕咬了起来。
边吃还边含糊地对着秦一白比划着:
“吃、吃…这可是火龙肉,大补的!嗯…对你的伤有好处,吃…”
秦一白看着手中油腻腻的肉块儿,简直有些哭笑不得,可一见大汉爽爽利利吃得痛快,心中也便豪兴大发。
“去他娘的斯文礼教吧!这样大碗酒、大块儿肉的大快朵颐岂不是更加爽快,何必装出一副学究的样子呢!”
如此想着,大嘴一张,已是照着手中的肉块儿下起了狠手。一块肉下肚,伸出油腻腻的手端起酒碗,咕咚咚又是一碗干了下去,便是座在秦一白对面的大汉也有些直起眼儿来。
一会儿工夫,饿了说不上有几天的秦一白已是干光了手中两三斤的火龙肉,喝了五大碗血酒,拍了拍一双油手后看向了呆愣愣看着他的大汉。
老大一会儿这大汉才一激灵回过神儿来,冲秦一白一伸大拇指说道:
“是条汉子,我喜欢!”
说着已向秦一白伸出了右手,待秦一白也伸出右手相握后,这大汉才道:
“度厄族蚩龙,欢迎兄弟来到两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