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道士无比庄重、无比狂热、无比崇拜的说出自己的先祖便是那修建了万里长城,且焚过书、坑过儒的暴君秦始皇时,饶是秦一白的大脑神经经过了前后两世的历练,更遭遇了现代各种无厘头雷人事件血与火的洗礼,但还是感觉有些承受不了这荒唐笑话的打击。
“什么人啊这是?看外表挺正常的,咋就是一个神经病呢!啊,我姓秦就是秦朝的后裔,那我姓唐呢?岂不就成了唐太祖的后人了。这也太能扯了吧!”
秦一白心中这个气啊,同时也是感到太他么可笑,而对这道士倒是有些同情。“哎!这么好的本事,真是可惜了。”
道士说完了老半天,才发现这气氛有些不太对头。抬头一看秦一白那有些怜悯的眼神,以及平静的没有一丝激动神色的表情,他就算再迟钝也已经反应过来了,对于他刚才所说的话人家压根就不信!
一拍额头,这道士不由有些气馁。他似也知道自己说的这些有点儿荒诞不经,无法取信于人,是以便皱着眉头原地踱起步来。
突然,只见这道士眉头一掀,同时眼睛一亮,一伸手已又拿出两件东西来,对秦一白说道:
“公子,这东西您以前真没见过?”
秦一白一见道士手中所持的,正是先前被他接触后发出红芒的那片玉璜。本还不觉什么,只是被这道士一提,反倒影影忽忽中把一些隐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勾了起来,对这东西好像有一些浅淡的印象。只是这印象太过久远,实在是过于模糊,大概也是儿时接触过吧。
虽说忆起了这些,但也说明不了什么,因此秦一白不动声色的说道:
“这东西世间多的很,又能说明什么!不过这功能倒是比较有趣。”
“多的很?公子您可真会开玩笑!您知道么?据我所知,这炎阳血玉普天下几千年来也只出过这么一块儿,普通人便是听都没有听说过。这血玉,别人接触不会发生任何变化,只有赢氏一族的嫡亲血脉之人触之才会放出血光,且血脉越纯,红芒越盛!这宝贝,可说就是为你赢氏一族天生地养之物!”
这道士说完这些,又拿起手中另一个物件儿递到了秦一白面前。秦一白先还不甚在意,只是接在手中细看之时已是大吃一惊。
入手之物手感奇重,秦一白在淬不及防之下差点掉到了地上。重新拿稳之后,才发现原来是一方青铜古印。手捏印鼻翻转之后,但见正面雕刻有四个秦篆古字“奉仪中郎”。
“官印?还是个中郎。”心中嘀咕着,秦一白可是很有些意外了。
很显然的,这就是一方秦朝的官印啊!以秦一白的认知,这中郎的官职虽不大,只是个六百石的小官,但其意义却非比寻常。一般非是皇帝亲信之人,绝对不会被认命为此类官职。而看这铜印的质地、工造,除了稍有些显新之外,应该也不是假的。
秦一白手中把玩儿着这方铜印,心里可是觉着这事儿愈发的有点儿邪性了!半晌之后才一扬手中铜印对道士说道:
“这东西哪儿淘弄的?我可告诉你啊,这玩意可受国家管制,盗掘的后果非常严重,闹不好是要挨枪子儿的!”
本还热切十足看着秦一白的道士,被秦一白一句话差点儿气的半死。‘啊,搞了半天,怀疑我是盗墓的!真是岂有此理!’
道士气鼓鼓的看了秦一白半天,最后却又如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来。无奈的长出一口气,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山坡上,无精打采的说道:
“恐怕我说这铜印是我的,你也是不会相信的了?”
“你家传的?看不出来呀,你们祖上还侍候过嬴政!”说着话,秦一白也蹲在了道士旁边。
道士突听秦一白说出嬴政之名,似是有点儿怪责秦一白语气的不敬,刚想出口责备,却又有些忌讳的憋了回去。无奈下,只好伸**回了秦一白掂在手中乱玩儿的铜印,有些寂寥的道:
“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就当陪我聊聊天,也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如何?”
秦一白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也不知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如果道士不送他出去,他还真有点儿抓瞎,就权当消磨时间呗!
见秦一白没有反对,道士伸手抓起了地上的一根草茎后,缓缓的说道:
“当年始皇帝一统六合之时,已有子女三十三人。可说后嗣繁盛,龙族兴旺!其后开枝散叶,恐怕族群将会更加庞大,但这也符合我泱泱大秦的天朝气象。记得那一年……”
随着这道士的娓娓讲述,便连迫于无奈敷衍了事的秦一白,也渐渐的被他所说之事吸引了进去,再不复不耐的情绪。
原来,就在秦始皇统一天下后不久,忽有一方士卢生进献了一块绝世好玉,称乃天授大秦。此玉赢氏族人扶之即显异象,无疑乃上天佑护赢氏子孙,恐赢氏血脉有失之故。
嬴政大喜之下,特拜卢生为大秦寻仙使,专司寻仙赐福之事。而后又命人用这炎阳血玉打造了三十六片玉璜龙佩,分别赐给了三十三个子女,用以保证赢氏血脉不失。
而其余的三片玉璜,除嬴政自己留下一片外,其余两片皆赐给了他的心腹大臣。其一在第一权相李斯之手;而另一片则在嬴政第一铁杆儿心腹徐市手中,此事怕是连李斯也不甚清楚。
秦始皇如此安排之意,自然是想千秋万代而令其后裔血脉不失的做法了。
可秦始皇却不知,正是由于这玉璜之异,而使得他的三十三名子女后来竟悉数死绝,无一脱逃,更几乎致使他的嫡系后人被亡根灭种!
那深受嬴政信任的徐市,曾身受嬴政知遇并提携之恩,而后更为秦始皇之魄力摄服,是为始皇帝第一忠贞属下!
而徐市之名世人多不熟悉,但若说起徐福恐怕就没人不知道了,这徐市便是徐福,此二名而一身也。
徐市与那方士卢生历任了前两次寻仙使,而后由于接掌始皇陵寝的督造之职,是以并无第三次出海之事。世人传言实在多有所误,想必这其中必定有人行那嫁祸搬弄之言了!
筑造皇陵实乃绝密的大事,表面上虽由李斯统筹全局,但实际则是由徐市监管。所以,当时几乎没有人知道徐市的去向,而他与外界也根本无从交流。后来,当徐市知道了世间已发生巨变之时,却已是那秦始皇嬴政的灵柩入葬之日了!
秦一白听到这里,新鲜之余却也有诸多疑问。
眼前道士的这种说法,秦一白之前从未听闻过。有些隐秘史实,不是你凭空想象便可以胡编乱造的。因此,他对这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故事感到十分诧异,同时对这道士的身份也是有了些异乎寻常的兴趣。于是,在道士微一停顿之时,直接问道:
“有些事情,便是编造出来也要有些由头。你既然说的如此头头是道,定是听人说过或是看过了什么东西。那我就有些疑惑了,到底是什么人,能够接触到这些对于皇家来说也该是属于绝密的东西,并能流传给后人呢?你,究竟是谁?”
坐在地上的道士听了秦一白的问话,先是一愣,随后却是一翻身已又跪倒在了秦一白面前,匍匐着痛哭流涕道:
“公子,小人便是深受吾皇信任、但却有亏吾皇托付的有罪之臣徐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