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这种人可没有动手的兴趣,随便你了,别搞出人命来就行了。”陆鳕懒懒道。
“难道我就应该有兴趣吗?”莫知鸿面色一紧,淡然质疑一声道:“这不是你故意找出的麻烦事吧?”
“我有那么没档次吗?外乡人都能享受这种待……”还没等陆鳕回答,两个醉酒男人便歪歪斜斜的撞了上来。
莫知鸿伸手一拦,横在了慌忙躲闪的虚月儿的正前方,冷喝道:“走别的地方。”
“你他妈怎么说话的?”一个男人冲着莫知鸿喷了一脸唾沫星子:“爷……爷爷我高兴走哪就走哪,这条道……道是你们开的?怎么像螃……螃蟹一样,霸着路走的?”
人行过道路本就不宽,若是硬要以霸路为借口,对一个醉汉来说,这还真是个最合适的理由。
另一个醉汉搂着兄弟的肩膀,就开始把手往陆鳕肩膀上甩:“就是,一个男的三个妞,你也太拽了点吧?匀一个哥么尝尝。”
在一边看戏的陆鳕,没想到最先居然是自己领一份,将这黏黏糊糊的爪子扇开,退了几步冷然怒对着两个不知轻重的家伙,眼睛中几乎能喷出火来。
“这么个大小姐,居然和男人私奔了啊?”自称为爷的男人冲着虚月儿笑嚷道:“过来给哥么看看够不够分量。”
说着便冲着虚月儿伸出了手。
大约是因为刚才一记龙爪手没得到收获,让向陆鳕出手的男人心中多了些忐忑,倒是没和同伴一样嚣张,散退了几分刚才装出的醉意,男人半迷糊半清楚的将两个空裤带倒翻出来,笑着道:“兄弟,你看我们想再喝点,又没什么钱了,这该怎么办呢?”
“你看这么办可以吗?”莫知鸿出手如电,还没等话说完,身前那位继续一脸**的男人的脖子上,已然扣上了他一只手。
地痞流氓一般的夜之族,其中哪有能顶得住莫知鸿出手的人才?便是有,也不会用在此种场合。
莫知鸿只是含怒的一推,并没用上多大力气的手臂,就顶着这流氓的喉咙,将看上去并不是很轻的男人,整个送了出去。
“嘭”男人的一个酒瓶没握牢,被留在了当场,而整个人已经平躺着落在了前面的地上。
静止了半秒钟,那男人忽然捂住自己的喉咙用力咳嗽起来,整个人,也由刚才的平躺变成了一只蜷起的虾公状。
“这……”“对不起,对不起,兄弟找错了人,我该死!”这边一个掏口袋的,反应也快得惊人,还没等自己的瞪大的眼睛恢复原状,立刻就开始用力抽起自己嘴巴来,反应迅速的程度,完全不下于一个高手,倒是确实达到了让莫知鸿无法对他再出手的目的。
莫知鸿的出手自然并不重,若是真正用上术气,这随手一下,便已然可以听见倒地那家伙颈骨的脆响声了,哪还由得他一个劲的咳嗽。
正因为伤得不重,在兄弟不停的道歉中,那男人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边咳嗽边挣扎着向墙角黑暗的角落里逃去,像是完全忘记了这里还有一个兄弟一般。
“我只是个小角色,您就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吧!”扇耳光的仍旧在继续着他的自惩举动,因为他可以清晰的看见,莫知鸿的拳头正不住的握紧又松开,边扇耳光他边哀求道:“这接二连三的雨暴挡住了路啊,实在没办法吃饭了,才会招惹诸位的。”
“你的兄弟好像没把你当朋友啊!”陆鳕仿佛没听见他的哀求一般,笑望着那逃逸的背影道:“你混得好像不怎么样嘛!”
又是人类,不是机器人,不是异族,是人类!!莫知鸿透过眼角的余光,能看见虚月儿在瑟瑟发抖,兴许是这些可恶的人类,让她又回想起了哥哥死亡那天的惨象,这种回忆,似乎让虚月儿早已经忘记,自己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
“滚!”莫知鸿低沉的喝令,让这个半边脸已经肿起的人类停下了手。
一个九十度的鞠躬,这个人类男子转身就像跑开,却又被陆鳕拎住了后襟。对着疑惑不解的回过头来的人类流氓,姑娘笑容满面道:“他说可以走了,我说过了吗?”
莫知鸿瞅了一眼陆鳕的笑容,又放弃了对这不应该出现在此刻的得意表情的猜测,重新陷入了内心关于种族的矛盾中。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莫知鸿对这座城市黑暗处的鄙视,被陆鳕立刻记在了心里,尽管是有求于莫知鸿,可这种关于两边种族的问题,姑娘从来都没有含糊过。
为母报仇的陆鳕已经学会了太多的东西,虽然是一同下车,可姑娘早就用莫知鸿发现不了的方法,通知了在汽车站找食的站头,让他派两个人类来找点麻烦。
若不然,便是再没食吃,谁又敢碰从这种大巴上下来的外来客?而且,便是准备找食,这种肥差一般,也落不到在异族最没有地位的人类小喽啰头上。
当陆鳕看到了第二天的报纸后,那一份想起便得意非常的感觉,立刻变成了悚然。
而此刻,莫知鸿毕竟不是神,他能看见陆鳕奇怪的得意笑容,但看不到她心中如此复杂的想法。当然,莫知鸿也没有四只眼睛,所以他看不见落在后面的祈雪,重重的摸了两下怀里的毛球,脸上浮出了淡淡笑容。
没有人看见,莫知鸿的身后逐渐凝聚出一层淡淡黑色气体,对了,是或许没有人看见。
黑色的气体凝出了一个人形,和莫知鸿几乎一般高大的人形,黑气的上半身略为清晰,可下半身却是一缕若隐若现的飘然黑烟。而能够看见他的人,也会惊讶的发现,在路灯下极淡薄的气团,有着和莫知鸿几近一般的脸。
这像替身却又有不产生能力使用波动的黑色的气团,从莫知鸿身后冒出后,便扭动着身躯,拉伸着自己的脖子和关节,像是在莫知鸿身体内憋得十分难过。
短暂的扫视了一眼自己半透明的双手,黑团猛然一个转身,凑到了祈雪的面前,半模糊的脸上有着清晰可见的迟疑和困惑,然而刚才还微微翘起嘴角的祈雪,此时却脚步不停的穿过了这团黑雾。
转过身子,望着一行人逐渐走远,黑气将两只成形的手掌捏在了一起,它停住的那张路灯立时一暗。贯穿灯泡的电路,顿时发出了几声类似于关节响声的咔嚓声。
“啊”,就在这时,附近传来了一声女人的惊叫,可当黑气转头望向声音来源处时,却只听见了仓促的脚步声,并没有看见一个人存在。
也就是在这响声中,黑团看见了那些有隐约从角落里冒出脑袋的夜之一族,扬头一笑,黑影从灯光下走到了黑暗中。
正当黑团走到刚才跌倒的那个人前时,那已然不再有半分醉意的汉子,迅速的后退了一步,警惕道:“你要干什么?”
“你看得见我?”人形黑团举起自己的双手,疑惑的看着已然不再透明的黑色皮肤,困惑道:“怎么会这样呢?应该没有人能看见啊!上一次就……”
“别他妈在爷面前装疯卖傻,给我站一边去。”装醉的汉子并没有意思到眼前人的不妥,厌烦的推向人形黑团道:“爷有事,没功夫和你玩。”
“呵,是吗?”黑团轻笑一声,轻而易举的将汉子的手臂抓在手中,很随意的往下一压。
“啊……呜!”汉子的惨叫声却只响起了个开头,便被一只雄健有力的手掌,靠墙压住了嘴巴。
被捂住嘴巴的汉子,这才发现,眼前的这个皮肤黝黑无比的男人,竟然有着和刚才接触过的那个男子一模一样的面貌。
让他连疼痛都能忘记的惊骇还在后面,这个黑色皮肤的男人,从他的口袋中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全自动打火机,放在眼前轻轻一按,眼前竟然再无任何人的踪迹。
一个漂浮着的打火机,扣住自己下巴的空气,却将黑色男人的存在证实无疑。
“呜,呜呜!”汉子手舞足蹈的想将自己的嘴巴挣脱出来,可压在嘴上的手掌,却让他实在难以完成这个动作。
“原来是这样啊!”当打火机又一次熄灭的时候,黑皮肤的男人再一次出现在汉子的眼前,眼睛中却闪烁着无法熄灭的火焰。
“告诉我你的老大谁,我会让你有一个轻松的死法!”男人沉着脸问道。
汉子点点头,嘴巴终于得到了张开的机会,喘息了两口,汉子气急败坏道:“你他妈是谁,你知不知道我的老大……”
“回答错误!”黑皮肤男人又一次的捂住了汉子的嘴巴,硬声声的从汉子折断的臂膀上,将半截手臂扯了下来。
鲜血飞溅,骨肉分离,可让汉子心悸的是,如此痛彻心腑的感觉流变全身以后,他竟然无法晕过去,眼前男人的手掌似乎有着一股神奇的力量,硬是将痛到极点的大脑给冷却了下来。
“不要问这么白痴的问题,看到这张脸,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谁吗?我不喜欢别人招惹我,或是我身边的人,尤其是你们这些垃圾。”黑色皮肤的男人指了指和莫知鸿一样的脸孔,捏着那尤在滴血的半截手臂,举在汉子的眼前道:“最后一次机会,你的老大是谁!”
刚才还在自己身上的手臂,在汉子的眼前逐渐干瘪,像一只在阳光下爆晒许久的蹄膀,在干瘪的外层结出了一层晶莹透明的薄膜,但配着这只变了形的手臂,却是一种致人疯狂的恐惧。
汉子的眼睛几乎爆出了眼眶,血丝几乎遍布了眼白的所有部位,他放弃了挣扎,开始用力的猛点着脑袋。
黑皮肤的男人再一次松开手,仍旧用他那让人倍感压抑的声音说道:“说吧,垃圾。”
汉子却已然再没有力气站立,软倒在地后,他忽然猛的喊了起来。
“黑皮三,赫~杜~平~,爷做鬼也……”
“你很有力气?”黑皮肤男人扯着汉子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拽起来,只用眼睛便盯得他再难以发出那悲愤的撕嚎。
“别,我还没告诉你他在哪里呢?求求你,别啊!”汉子忽然发现,自己的生命力像流水一样,从自己的胸口流向这魔鬼般男人的手臂。
汉子顿时面若死灰,侥幸的心理,却又让他不愿放弃继续挣扎,虽然手脚无力,但急中生智的他,仍旧在刹那间想到了一个办法,试图延缓自己的死期。
“不用了,我的耳朵,比你想象的好用,”黑皮肤的男人平静道:“我想我保卫的人类中,不需要你这样的垃圾存活。”
话音落下,尸体抛落,汉子的尸体便像一个千年的木乃伊般干瘪,但遍布全身的油脂结晶,却又在他身上形成了一层晶莹的护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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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的,刚才谁在嚎?什么时候老子让你们直接用我名字招呼我了?”在附近,一个老大正继续着自己的咆哮,身后一堆小弟战战兢兢在聆听着训斥,所有人都浑然不知,一个鬼魅般的身影,已然顺着老大的声音,来到了这个角落之中。
“赫杜平?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赫杜平的背后,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你的手下大多都是异族,为什么会派两个人类去执行刚才的敲诈?”
“我刚才说过什么?你们都是吃……”赫杜平愤怒的转身。
一个高大的身影几乎融入了黑暗之中,而在他的身边七歪八倒一动不动的躺着的,是自己最得力的几个手下。
“你刚才说过了什么?能再重复一边吗?”黑影,一步步向这个倒霉的老大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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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闪耀的摩天轮在缓慢而稳定的转动,卡在转盘上的木马一上一下在永不停歇的向前奔驰,到处驰骋的云霄飞车似乎在每个地方都能见着影子……
城市的夜晚,因为这五光十色的彩灯而变得动人,孩子们的脸上,因为这属于所有童心未泯的人的世界而变得红晕。
“大姐,这里就是你想去的地方了,我可以走了不?”自认为最倒霉的幸运儿,指着这个在一路上吸引了祈雪和虚月儿所有注意力的地方,继续用他那种求爷爷告奶奶的语气哀求道。
“哎呀!好漂亮的地方啊!”祈雪抱着毛球一马当先冲向了大门。
“大哥?”虚月儿也在兴奋的跑了几步之后,才想起身后的大哥。
“去玩吧!”莫知鸿笑着点头。
忽然快乐起来的虚月儿,顿时又用很久没有过的轻松步伐,追向了祈雪。
“怎么了?”陆鳕笑盈盈的目送两个姑娘跑远,有些莫明其妙的看着忽然阴沉下来的莫知鸿,奇怪的问道。
“我忽然多了一点不好的想法,”莫知鸿凝着目光直愣愣盯着陆鳕的眼睛,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纯粹一点,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我觉得累!”
“我有点不明白你说什么,”陆鳕可没把莫知鸿这一句话当真,笑着反问道:“但我很好奇,如果不可以呢?”
“你可以试试。”莫知鸿一捏拳头,一阵劲风平地而起。
在陆鳕提高警惕后,莫知鸿却没有任何动作,转身走向了在大门口——那里有一个小姑娘,正举着白色的一团东西,不停的向他招手。
“大姐头,你的男人好恐怖啊!”可能比陆鳕还大上几岁的阿飞,不耻的凑过脸来拍着马屁。
陆鳕将羞怒顿时全发泄在这个笨蛋的身上,猛的一脚踹在他的小腿上:“谁让你说那么多废话的?走路!”
“真他妈的晦气!”阿飞拖着疼痛非常的腿,一颠一颠跟在了后面,嘴里不干不净的诅咒着或许已经对应了的诅咒:“赫杜平,你个生儿子没**的东西,最好明天就横死街头,天天给爷找这种不是人干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