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面庞的白发修士,转身后又突然转了过来,想了想,问了个一开始没打算的问题。
“还不知道友名讳?”
吴尘亦是极为认真的想了想。
只是这名讳,不应该就是随手拈来,随口而出?
漏出了两排瓷实的洁白门牙,吴尘笑着道:“吴好人。”
符南墙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差点就一口唾沫想淹死吴尘,就你,还好人?
吴好人,吴好人,明明就是无好人吧!
随即便看到“吴好人”转身欲走,符南墙连忙说道:“道友还没问过我吧?”
“吴好人”这才像是想起什么的恍然连忙问道:“不知道道友?”
不过那表情,那动作,简直是敷衍的不能再敷衍。
符南墙倒是没有犹豫,脱口而出道:“符诚实”。
满脸的真诚模样倒是想个诚实人。
吴尘讪讪道:“那,诚、诚实兄,就不打扰你做大买卖了。”
符南墙扭头看了一眼,嘴角轻弯道:“上钩了。”
定眼一看,那位新吴名好人的道友已然消失不见,不知其所踪。
在定眼一看,鬼市之中的嘈杂声音,那些个小包袱铺子的掌柜,也都尽数不见。
地面之上除了些许抹不掉的凌乱脚印外,别无它物。
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出现一般,可又怎么能是什么也没出现呢?
符南墙转头看向了一旁的余醇风,双眉紧皱道:“都有谁来了?”
“迩名宗的卜萧安,兰州府的禄憾平,还有两个大概还在观望之中,暂未露面。”余醇风声音依旧是有些沙哑。
符南墙轻哦一声道:“禄憾平那个滑泥鳅怎么舍得来了,不怕他那个兰州府被人给平了?”
余醇风摇了摇头道:“一缕温养在玄剑之中的剑魂罢了,只不过是先前被隐匿在了中三境识海之中,这才没被发觉。”
符南墙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道:“我就知道,那个老家伙怎么可能舍得大好基业,跑到这里来送命,不过这一缕精纯的剑魂至少也要孕育百年,倒是够那个老家伙心疼的了。”
“至于另外的两个,无非是重行宗的那个老家伙,还有道鸣山的那个假道士罢了,都是想活又活不了多久,想到我这边找一找出路来了。”
符南墙眯起了双眸,轻声道了句:“谁让我这个中三境,活的比他们都要久呢?”
余醇风抬头看了自己跟了有近五百载,从一个稚嫩青年到现在的将至暮年,岁然面貌还是那个面貌,但一切都不同了。
当年哪个稚嫩青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心与勇气,同自己这个上三境修士做一本口若悬河的稳赚生意。
可这生意一做就是几百载的悠悠岁月。
当年那个撑死了也就是上三境一重天的山泽野修,如今都是三重天了。
那个中三境玄皇的青年人如今还是个中三境,只是变成了个很有钱,最有钱的那个。
唯一的还是两人都还是一般无二的存在。
四海商行的上三境野修供奉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只有一个,至于那个上三境修士姜桓,自从桓散人变成了姜桓后,尤其还是冉家那位的姜桓,恒散人就算是死了。
沉瘴中,那一束从禄能眉心处破壳而出的剑点,陡然间变大变宽阔。
最终形成了一柄古铜色的宽刃长剑,三尺余长。
剑柄处,突然幻化出了个肌肉壮实的魁梧汉子。
汉子一幅的笑颜。只不过双足落地后,脸色突变道:“这姓符的净会整这些个歪门邪道。”
嘴上虽是骂了一句,但手底下的动作却是没有慢上丝毫片刻。
右手握着把柄古铜色的宽刃长剑,没有丝毫犹豫的挥向自己的双足上。
双足与身体分开之后,魁梧汉子一个猛震,离开了沉瘴地面。
而那双至上花费了十余载方可凝练而出的双足就像是陷入了泥潭一般,越陷越深,越陷越深,直至不显。
另一边,当卜萧安挥出那道指剑后,黑色瘴气之中像是现起了一轮紫色弯月。
弯月破开了凝聚与半空中的黑色瘴气。
破开了横截于自己身前那头同样是自己以玄力所化的紫狮。
直指那柄三剑为一的三重。
剑剑触剑尖,紫色玄气所化的那柄紫刃剑却是开始越变越短,可气势之上却是越发的凝实了三分。
而那把三重长剑却是在陡然间变得微颤不止。
上品三境的玄器,有近乎是一成的可能性会育育出一丝微弱的器灵,器灵便是一种独立的存在。
可以脱离修士独自的操纵玄器。
只是上品玄器中所育孕而出的器灵到底也只是一种尤为微弱的存在。
只有当玄器本身挤身于圣品,那器灵才能称得上是玄器之灵。
据万年前遗留下的奠基孤本中所记载,一柄圣品的玄器,不需旁人手持,自有器灵所用,玄帝三重天下,亦如屠狗。
只是这上品玄器跃身圣品,比一个废材登顶上三境还要难的太多太多。
至少上三境的修士还能一抓好几个,但这圣器,一同九祖般,消匿于万年之前。
不过三重天确实孕育出了一道极为微弱的器灵,只不过这器灵还是犹如鸿蒙初开的稚童一般。
这也是四海商行方心交付于姜桓使用的原因之所在。
到底还是四海商行的器灵。
其实姜桓至多发挥出三重剑不过六成之威,因为姜桓只能是浅显的炼化表皮。
不过就算是能炼化三重剑,他姜桓一样不会炼化,他虽然是四海商行的上三境供奉,但也仅仅只是四海商行的上三境供奉罢了,毕竟他还是姓了半个冉,但同样也只是半个罢了。
三重剑被那道卜萧安随手而掷的剑刃振飞,但那道紫色剑气亦是没能继续寸进。
姜桓皱眉看向了那个挥剑自砍双足的魁梧汉子,疑声道:“兰州府,禄憾平?”
魁梧汉子摸了摸自己的髯须笑着道:“是我,是我。”
又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卜萧安,“老卜啊,一个姜老儿怎么都打的这么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