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晴从程瑨和Peter先生的谈话中明显感觉到了程瑨的变化,程瑨已经不再是原来的程瑨,他变得老练,深不可测。
失落感袭上心头,许文晴的话很少,只是礼貌的听着两个人的对话,时而点点头,或者礼貌地笑笑,她的表现,让人无法想象原来她曾经和程瑨是那么好的闺蜜。
程瑨似乎也感觉到了许文晴的变化,他是不是往许文晴这么看看,可是只是短暂的一瞬,总是表现出漠不经心的样子。
这就是程瑨走后,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
根本没有彼此想象的激动人心的场面,只是淡淡的,波澜不惊的样子,彼此之间有了太多的陌生,这都是时间惹的祸。
这个金钱社会,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很微妙,尤其表现最为明显的是在商人之间。
习惯的生意客套之后,就是程序上的商业酒会。
酒会安排在公司的会客大厅。
当然在酒会上,两个公司的首脑Peter和程瑨是主角,公司主管以上职员全部作陪,二十余人,围成一个大大的圆。
不能不说Peter先生是一个很好的副总,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对公司忠心耿耿,一切都为公司的利益出发,不计较个人得失,包括在这个商业酒会上。
Peter先生的洞察力很强,虽然在刚刚见面的谈话上,许文晴表现得很坦然,程瑨表现得很淡定,但是并没有逃过Peter先生的法眼。
他感觉到许文晴和程瑨不是一般的关系。他要好好利用这不一般的关系为公司盈利。
ωωω▲ⓣⓣⓚⓐⓝ▲¢ ○ Peter先生很会安排座位,他让许文晴坐在程瑨左侧,他自己坐在程瑨总裁的右侧。像是程瑨的左膀右臂,可是这左膀右臂给程瑨带来了很大的压力。
Peter先生虽然没有明显的表现,但是从许文晴和程瑨的眼神中看出,这两个人之间有着微妙的关系。
用一个恰当的比喻就是,许文晴和程瑨就像一个装好的炸药包,若果点燃导火索,随时都会引爆,但是如果撤掉导火线,那就会烟消云散,一切都似乎不会发生。
当初程瑨为了许文晴对Peter先生大打出手的镜头,他还依然记忆犹新,他从男人看男人的角度,看出了程瑨的心中,装着身边的许文晴。
“许助理今天的任务是把你的老同学程总陪好!”Peter先生在安排工作的时候,总是称呼许文晴许助理。
这样说话,许文晴就会明白是领导下达的工作任务。
赵岩因为这几年工作出色,在许文晴升职以后,接替了她的工作,今天作为部门主管,也参加了酒会。
按理说,许文晴和程瑨从小到大,到程瑨辞职下海这二十五年,一直是形影不离的,是闺蜜,再熟悉不过的两个人,可是今天,他们坐在一起却显得十分别扭。
当然,六年的时间,能改变很多人和事,时间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它能把原本和熟悉的两个人变得陌生。
酒过三巡,程瑨发现许文晴的话很少,想打破这样颇有些拘束的状态。
程瑨看了一眼许文晴开口了“文晴,阿姨的身体还好吧?”
“嗯,挺好的,谢谢程总关心!”许文晴的话让程瑨心里感到很冷。于是接着问下一个他早已经很想问的问题,就是许文晴的婚姻状况。当然程瑨不能直接问,用询问许妈妈的身体作为引子,后面的话才是真正的主题:“文晴,你的儿子上幼儿园了吧?”
“噗……”赵岩含在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
许文晴左眉挑起,吃惊加上愤
怒地看着程瑨,Peter先生忍不住爽朗一笑:“哈哈哈,程总严重了,许文晴她还是单身贵族呢!你这个老同学的问题可是问得有些唐突了,你的确应该关心一下她的个人问题了!”
程瑨手一抖,半杯茶水洒在餐桌,一部分顺着餐桌上的桌布流到腿上。
这些程瑨全然不顾,张大嘴巴,十分吃惊地问道:“许文晴,你什么时候离婚了?”
“哈哈哈哈……”这次赵岩和Peter先生同时笑喷!,赵岩捂住肚子,只喊疼。
刚刚程瑨问到许文晴的儿子,许文晴已经很恼怒,但是今天的场合不适合发飙,许文晴在强忍着,现在听到了问她离婚的事,实在是忍无可忍:“你怎么回事?怎么就不盼我点好呢?一会说我有儿子,一会又说我离婚的?我根本没有结过婚,更没有儿子,更没有离婚,知道了吗?”
这些话才是许文晴本来的面目,当初,她一直是用这样的口气对程瑨说话的。
“这是怎么回事?”程瑨彻底懵了,看看Peter先生,看看笑得前仰后合的赵岩,又看看许文晴,他急需知道答案。
“程总啊!看来你们这老同学已经好久没有联系了是吗?我们许助理始终就没有结婚,更没有孩子,更谈不上离婚!”副总把许文晴的几个排比句,又学着许文晴的口气重复了一遍。
程瑨眼睛冒火,失态地抓住许文晴的胳膊焦急地问:“文晴,到底怎么回事?”
许文晴心里一阵泛酸,可是只能忍着怒火揶揄说:“什么怎么回事,大龄剩女,嫁不出去,没有人要,也没有人扶贫,就这样,你觉得很奇怪吗?这样的事情在当今社会屡见不鲜,难道你这个总裁没有听说过?”
许文晴说话同时,往赵岩这边挪动一下身子,故意躲开程瑨的手。
程瑨发觉失态,忙松了手,可是眼神依旧迷惑不解。
此时许文晴心里像打碎五味瓶,酸甜苦辣涌上心头。
她很想告诉程瑨,她曾经去n市找过他,可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程瑨大婚的消息早已经见报,他揽着美丽娇妻的照片许文晴早已经在网上看到,而且看了好多次。
赵岩和Peter先生都发觉到程瑨的表现有些异样,两个人相视一笑,丁雷对程瑨说:“你们两个老同学慢慢聊,我们去跳舞。”
很明显,他们在给许文晴和程瑨留下独处空间。
程瑨提议:“文晴,到你办公室坐坐。”
许文晴无所谓点头。
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许文晴办公室。
程瑨看到桌子上的仙人掌,惊奇地问:“什么时候换盆了?这个花盆没原来我给你买的好。”
“原来的摔碎了。”许文晴淡淡地说。
“文晴,我们能好好谈谈吗?”程瑨打破了沉默。
许文晴没有回答,但是很明显默许了。
“你想知道当初我辞职离去的真正原因吧?当时我看到你找到了自己的归宿,给你留了一封信,我想你已经看到了!”程瑨看着许文晴,低声说。
许文晴很吃惊,抬眼凝眸:“信?什么时候给我写过信?”
程瑨看到许文晴的样子,似乎不知道当初自己辞职下海的那天,给她的那封信。
“在我六年前辞职离去的时候,我曾经用快递给你送过一封信,难道你没有看到?”程瑨忙问。
“没有,根本没有这样的是,我只是知道你一走之后杳无音信,根本不知道你还给我写过信!”许文晴带着嘲讽。
“不对啊,当时
我想给你送去,可是前一天晚上我看到你和你的男朋友恩恩爱爱的样子,我担心他会吃醋,就用快递送到了你家,我是跟在快递是身后,亲眼看到快递员敲开了你家的门,我才走的。”程瑨回想着当时的情景说。
“难道……”许文晴心想,难道是让自己的妈妈藏起来了,或者她忘记对自己说?
现在妈妈生病住院,这样的事问与不问还有什么意义。
沉默,过了一会,程瑨开口说:“当时我把我的女朋友是一个小时五十元租来的都告诉了你,我抱着一线希望,希望你的男朋友也是租来的,可是我的信如石沉大海,我知道你的男朋友一定是真的了,我觉得自己无望,和我妈妈吵了一架,第二天就南下了!”
听了程瑨的话,许文晴泪如泉涌:“我的男朋友是借来的,是我好朋友甜甜的男友,当时我看到你和你漂亮的女友打算要去欧洲度蜜月,我以为你的女友一定是真的!”
程瑨:“去年我还回来找过你,当时我看到你的男朋友带着一个蹒跚学步的儿子在街心公园放风筝,我以为是你的儿子,第二天一早就走了!”程瑨也哽咽了。
“难怪第二天早晨,我看到你爸爸,他说你回来了,我到柳树下看到我头像的嘴里有一片柳树叶子,我感觉一定是你弄的,我打车去追,后来坐火车去了N市找了你四天,我找了三十四个叫做程瑨的人呢,可是没有一个是你……”许文晴抽噎着说。
“啊?你去N市找过我?”程瑨更加吃惊。
“为了找你,我回来被降职,险些被炒鱿鱼,后来经过我一天天努力,才有了今天!”许文晴把自己心里的委屈都讲给了程瑨。
“唉!怎么会这样?上个月,我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回来看看你,可是你去旅游了,我以为一定是一家三口去享受天伦之乐,因此我回去草草就结了婚!”程瑨死死抓住许文晴的手说。
沉默……
“都是虚荣心害了你我,当时我们若是不彼此用雇来的男女朋友成什么场子,怎么会弄到今天的地步!”程瑨懊恼地说。
“都是你,是你先打电话给我,说要带你女朋友出来吃饭,所以我……”许文晴埋怨程瑨。
四目相对,眼中含泪。
这个时候,许文晴的电话响了,是医院打来的,许文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连忙擦擦眼泪接通电话:“是许文晴吗,快点来医院,你妈妈快不行了!”
“啊?我妈她……”许文晴顾不得程瑨,连忙奔向医院,程瑨在身后吆喝:“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程瑨开车带着许文晴匆忙来到医院,病床前,许文晴的妈妈带着呼吸机,艰难地睁开眼睛,当她看到了程瑨,用手指着程瑨,想说什么,又说不出的样子。
许文晴把耳朵凑到妈妈的唇边,哽咽着说:“妈,您要说什么啊?”
“信!”许文晴的妈妈仅仅吐出一个字,就咽了气。
许文晴趴在母亲是身上,放声大哭。
她把这么多天在心中积压已久的委屈,全都发泄到了对母亲去世的悲伤中,程瑨也在一边一边拉着许文晴,一边流泪。
埋葬了许文晴的母亲,程瑨告别了孤苦伶仃的许文晴,他只能南下,回到他自己的家中去,那里有他的事业,有刚刚结婚的妻子。
程瑨走后不久,给许文晴发来一个短信:“许文晴,是我对不起你,我没有履行定下的三年之约,我说过,三年以后我要扶贫,可是我没有做到,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你等着我,等我把一切处理好,我会出现在你的面前的!你等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