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就是特不待见易峥这副死好色的模样,本來他捧着花回來多优雅啊,多悲壮啊,多华丽啊,多叫她感动啊,
可叫这话一闹,丫的气质烟消云散了,变成了个死色鬼,
牡丹花下死,好色风流鬼,
于是,她半仰着脸庞,眼眸有泪,眼底却是一派傲娇的不屑:“也对,就您那银白色的软蜡烛,六分钟绰绰有余,”
她不是个下流的人,但下流起來不是人,
易峥眼角肌肉一阵抽搐,
靠,
他一直以为她不懂,所以那次五分钟的悲壮之后他一直格外的淡定,等着以后扳回面子,
哪晓得人哪是不懂,人是摊上这么个货色,格外淡定的不嫌弃他,装作不懂罢了,
诶呀诶呀,
想來这小妞已经抱好了必死的决心嫁个太监了吧,
可他真是比窦娥还冤枉啊,
他那次,真的只是沒把持住的呀的呀的呀,
“许流年,如果有來生,我一定要你在我身下哭着求我,”
易峥恶狠狠的扬言,
流年不为所动,眼眸划过,不小心看到小奶包丢落的掌上电脑,她的脑海内陡然灵光一线,她问道:“易峥,你是來陪我死的吧,”
易峥挑眉,他表现的很明显了好不好,她干嘛还要确认一遍,虽然他从未想过独自活着,但承认自己殉情真的很丢脸,感觉很矫情,
他抿着唇,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瞬也不瞬地等待着流年接下來的话,
是“我爱你”,还是“峥朗,我这生最大的幸运就是遇见了你”,
反正,越肉麻越好,
都沒几分钟活了,人生难得肉麻一回嘛,
而且那种矫情至死的话,从许流年口中说出來的味道感觉还是不错的,
可是流年想说得不是这些,她有时候是个理智过分的话,所以她继续诱拐易大少爷陪着她做一起疯狂的事情:“所以,早死几分钟和晚死几分钟沒区别的对吧,”
易峥囧到了,这臭丫头想做什么:“别拐弯抹角了,想做什么我陪你就是了,”
流年开怀地笑,露出整齐的牙齿:“我可以试着拆一下这枚炸弹,”
拆弹……
易峥无与伦比的怔住了,其实当发现这枚炸弹的第一瞬,想的就算拆弹,可是他手下的爆破专家正在欧洲执行任务,而云无双、龙太一都是杀手,而不是爆破专家,
几乎是片刻间,易峥就做出取舍,让好友和儿子活着,自己陪他们一起死,
可现在,许流年说可以拆弹,她既然这么说,那一定是有把握的,
虽然她看上去一点都不像爆破专家,但是,能生得出小奶包那样天才的儿子,随身佩戴着精美小巧的限量版手枪的女人,怎么会太差,
易峥本能地相信了许流年,而拆掉炸弹,是他们现在唯一的出路,这叫易峥如何能不震撼,
能和许流年一起活下去,这本身就是件巨大的幸福,
“要我怎么帮你,”即刻的,易峥回道,生怕耽误一秒钟,
他的目光瞄向定时炸弹,还有四分五十秒,两分多钟,相信龙太一和云无双他们已经撤出这栋大楼,
易峥现在毫无压力,
流年笑了笑:“把那掌上电脑拿过來,我指挥,你來拆,”
许流年现在格外的感谢小奶包装得摄像头,而掌上电脑显然连接了屋外的监控,紧急情况下,应该是可以看到他身后的一切的,
“收到,”
易峥笑得淡静而风流,诶呀诶呀,他真的捡到宝了,这女人连这种东西都会诶,
而且这种生死关头,她自始至终,都那般的淡然而美丽,
这种淡看生死的气度,很多男人都做不到,可是许流年,她就是如此机械的,自信的,指挥着他,让他拆弹,
他想,就算死在此刹,也不枉此生了吧,
掌上电脑还停留在刚才的监控画面,流年坐起,让摄像头更近距离观测些,也方便易峥的操作,
一种本能,驱使着流年去构造去假设这枚炸弹的内部构造,她今天本來就因为帮易峥处理公事的大脑仍旧刺痛着,但她却格外的清醒起來,
也不过是数秒中,看着易峥拆开來的盖子,流年淡然道:“剪掉你左手边那跟红色的线,”
她的声音,冰冷、机械、淡漠、理智,不带丝毫情感,说出來的话却让人不得不执行,
易峥拿着小剪刀,“咔擦”一声,剪掉那跟红线,沒有任何事情发生,
这是否意味着,流年的分析是全然正确的,
易峥心下一喜,旋即,努力淡定,跟上流年的分析,现在可容不得他分心,
“左手边的那根白色的线,”
“中间那根蓝线,”
“……”
她精密的计算着,不过半分钟,线路一跟跟剪断,炸弹即将被拆掉,可陡然,流年却停了下來,
易峥看着眼前纷乱如麻的线路,止不住提醒道:“接下來呢,”
本能地,易峥知道,接下來这是最后一跟线路,成功还是失败,生或者死,只看这一下,
流年抿了抿唇,道:“右手边的红色线路,”
易峥的手颤了颤,但还是轻轻地剪断那跟线路,
刹那间,四周一片寂静,外头的风声火声以及呼救声,都渐渐远去,只余下此刹,阒静无声,宛若世界末日,
什么都沒有发生,
“我们成功了,”
易峥的话语中止不住的欣喜,他止不住想去拥抱流年,想狂吻着她,庆祝这一场劫后余生,
流年却淡静得很:“沒有,”
他们沒有胜利,这枚炸弹制作的特殊,外面的这些,只不过是障眼法,目的是为了掩住炸弹真正连接引爆的地方,
易峥一低头,便看到那原本停住的计时器又开始一秒一秒的行走,三分五十九,三分五十八,三分五十七……
这样生生死死的,饶是易峥心脏再怎么强大都会被吓死,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还有近四分钟,还有时间,关键是还有许流年,所以他继续问道:“接下來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流年抱歉的很,“让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