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情形,就像是中世纪的贵族家庭,古老到令人觉得好笑,
可许流年知道,过去的她就是生活在这样的家族里,
一面,是最典型不过的欧洲贵族传统;另一方面,则是最先进的科研技术和战争技巧,
这就是萧家,
在原始和现代中挣扎的世家,
她完全顾不了那些仆人,赤着脚就往外跑,
不管怎样,她绝对……绝对要逃离这里,
光想想这种有人跪在她面前的生活她就要发疯,她完全的不知道失忆前的那十几年是怎么熬得下來的,还是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天生就有这种适应能力……
“小姐,小姐,你先换好衣服,你这样不能出去……”
仆人们用着古老的南斯拉夫语跟在流年身后,
流年莫名地就有些烦躁,直接朝身后吼道:“滚开,别碰我,”
那些人毕竟只是仆人,而且是曾经萧宁儿的仆人,萧宁儿从小乖巧,对谁都极其有礼,那些仆人们看着陡然性格大变的小姐,突然僵住了,接着眼角闪泪光……
流年无与伦比的一愕,
靠之,这眼泪,也來得太快了吧,
但她沒更多的反应了,趁着仆人们发愣的时间,流年拧开门,她正想离开,却突然撞入一个冷酷的怀抱,
略有些清冷的味道,好像整个怀抱的气息都带了金属质感的冷漠,
那是一种彻骨的冷寒之感,沒有丝毫的人味,
流年抬头,便看到了一张机械淡漠到众神都为之发疯的脸庞,这样一张脸,近看之下更添精致和立体,
整个脸部线条,是雕塑家穷极一生都无法打到的完美,
任何人看到这样一张脸都会止不住感叹一声“上帝的杰作”,
而这个人,就是萧宁儿的哥哥,萧绝,
男人的手,冰冷而有力,一把搂住因为冒失而站立不稳的少女,
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场景,熟悉的人……
像是在某个梦里见过,
流年不由自主地怔忡了片刻,旋即,她的心肠冷酷了下來,语调是说不出的寡淡:“萧绝,你不是我的哥哥吗,为什么要用这种手段把我带到这里,还有,许怀沙在哪,易峥呢……”
流年有一大堆的问題想质问萧绝,
当初,当易峥告诉她她有一个哥哥的时候,她就幻想过他的存在,不需要很帅很优秀,也不需要一直宠着她,只需要和她相处融洽就好,
游轮上的初见,萧绝虽然给人的感觉有些冷酷,但流年却始终是存了好感的,
不曾想,他会对自己这么做,几乎是将她直接绑來布拉格,
这叫她许流年,情何以堪,
“如果我不这样做,你会跟我回來么,”
萧绝的语调一如既往的霸气和冷酷,
流年想了想,这个问題的答案,理所应当的是NO,
一來那是她不熟悉的生活,二來,她喜欢的是易峥,希望跟易峥安稳相守,
但即便如此,错误也在萧绝,
他的手段,对亲妹妹而言,太激烈了吧,
她冷冷地昂着头,直视着他:“就算不会,我们也可以好好沟通,”
“哈,沟通,”萧绝冷笑道,“我们之间还能怎么沟通,”
萧绝的话,语意不明,
而按照流年的理解,是以为六年前她和易峥私奔,惹恼了他,让他记恨自己,
所以流年挑眉道:“你是在为六年前我和人私奔的事情生气,”
“私奔,”
萧绝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底愈发地冷寒,“善良的小女孩,易峥是这样告诉你的吗,什么罗密欧和朱丽叶的戏码,”
流年面色微变,
难道……还有假不成,
“他那样的名门贵公子,会和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孩私奔,别搞笑了,”
萧绝的语调刻薄得很,眼底却充满嘲讽,“不过是酒吧里的一…夜情罢了,而且用的是最卑劣的手段,给你下药,在伦敦的某所酒吧里迷…奸一个才见了第一次面的未成年少女,这感情,还真是深刻到令人好笑,”
流年看着萧绝如出一辙的星眸大眼,那目光冷厉得很,绝不像是撒谎,
“需要我给你放那段录像吗,”萧绝凝着流年受伤的眸,愈发的冷酷而从容,
流年的脸顿时煞白煞白,
她呢,她一直很相信易峥的,一种盲目的毫无保留的相信,
所以,当易峥说,他们当初是私奔的时候,她便毫无保留的信了,
但事实的真相,从來都不是那么美好,甚至,有些残忍,
萧绝却还不打算放过她:“知道他为何刻意接近你吗,”
流年心底一窒,面上却愈发的镇定:“什么刻意,我不过是他公司的一个员工,”
“是啊,一个普通员工,发的薪水居然是HK总监的两倍,他对你真好啊,”萧绝冷冷的,
流年瞬间哑口无言,
她是很后來才知道她的工资有多高,她以为HK都这样,后來安妮不小心透露自己的收入的时候流年才知道她几乎是安妮的好几倍,
“HK,你或许还不知道吗,他是一家军火组织,而你心爱的易峥少爷便是这家军火组织的头,从生产到销售,他几乎垄断了整条线,但是呢,武器生产是需要技术的累积的,也就是武器的研发必须要漫长的时间才能完成,”
“某一天,有人在一家隐蔽的网站上贩卖武器图纸,你的易峥少爷看到了,便花了三百万买下了这几张价格最起码上亿的图纸,然后借由这几张图纸一跃而成世界第一的军火商,”
“三年的时间,足够这些枪支弹药风靡世界,也足够让这些写武器再度落伍被军队换下,但是,那位神秘低调的武器研究人员却再也不卖图纸了,”
“这个军火团队嗅到了危机感,可自己的研究团队却根本跟不上时代的变化,所以他们想和那个武器博士搭上线,这不是很难,他很快地便找到了博士的地址和真实身份,但令人诧异的是,所谓的博士只不过是个五岁的小孩,而早熟的小孩努力保护着她唯一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