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羽泽看着她抖得可怜的手,忽然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力气之大,让莫夏夏差点痛呼出来。好在她已经习惯了忍耐,所以生生将到嘴的痛呼又吞了回去。
“夏天。”
洛羽泽的声音淡淡的,有些低沉,带着一种异样的磁性,落在人心上的时候,总是让人恨不得再多听他再说说话。
莫夏夏手颤抖得更加厉害了,杯子里的酒都快要洒落出来。
洛羽泽似乎是察觉不到她的抗拒一样,眼也不眨地凝视着她,“你刚刚,喝酒了。”
莫夏夏不知道他究竟要说些什么,可又不能不回答,只好硬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来,“一点点而已。”
洛羽泽的眼睛眯了起来,带着几分审视。
他的掌心温度高的可怕,紧贴在莫夏夏细瘦的手腕上面,也许是太过紧张的原因,莫夏夏浑身的感觉都变得格外敏锐,以至于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洛羽泽手指上那种粗糙的触感。
曾经这双手,总是喜欢握着她的下巴,不顾她的意愿,就不容置疑地亲吻下来。
只是想想,那似乎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她有太久没有接触过它的气息,它的触感。莫夏夏的指甲陷入了掌心,心里抗拒着这种直接的身体接触。
仿佛只是这样一碰触,那些好不容易被她深埋的情绪就轻而易举地爆发出来。
洛羽泽锐利的黑眸,一刻不停地盯着莫夏夏的脸,不给她丝毫逃离的机会,目光中直截了当,毫不掩饰的尖锐让人胆战心惊。
好一会儿,才听见他低笑的声音,淡淡地响起,“你越来越喜欢撒谎了。”
莫夏夏咬紧了唇,下意识地反驳到,“我没有。”
只是这个世界上,最过苍白而无力的解释莫过于此。洛羽泽不置可否地松开了她的手,接过了酒杯。莫夏夏忐忑不安地坐回了沙发,视线余光处,看了自己被他捏得发红的手腕,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寒噤。
直觉告诉她,洛羽泽现在在生气。
但她根本不明白,他究竟在气什么。她已经什么也没有做了,已经离开了他的生活,他还想要怎么样,难道希
望自己满脸眼泪鼻涕地跪在他面前,求他和自己在一起,不要再和什么大沈怡小沈怡之类的有任何瓜葛。
还是她应该跳起来,狠狠给他一个耳光,质问他说过的话,怎么能当成放屁一样,从来没有做到。他看着自己,一脸认真地说他是她一个人的时候的表情还历历在目,为什么只是一转过身,他就变了样。
莫夏夏心里的念头纷纷扰扰的不断闪过。
洛羽泽接过酒之后,却是没有再理会她,只是捧着酒杯,漫不经心地浅啜着,目光也从莫夏夏的身上,移到了台上。
舞台中央,重新开始表情的兔女郎纵情地跳着舞蹈。
也许是察觉到了洛羽泽的注视,她的表情更加热烈了起来,就在舞台上面,肆意地抚摸着自己的身体。台下男人火辣的视线随着她的手而移动着,心里早就已经冲了上去,将她按在了地上。
火辣刺激的画面和音乐不断地冲击着莫夏夏的神经,她忍不住偷偷侧过头去,看见洛羽泽正专注地看着上面的女人,心里一堵,总觉得自己身处在一场漫长而没有尽头的煎熬之中。
莫夏夏心里的胆怯与不安统统被另外一种情绪所代替,她冷冷地弯起了唇,在兔女郎开始往台下扔着衣物的时候,突然开口叫了洛羽泽的名字,“洛羽泽。”
“什么?”洛羽泽像是如梦初醒,应了一声,却没有转过头来,只是盯着舞台上面的女人,眼底攒动着一种一样的火光。
他的脑海中,全是莫夏夏身上穿着的那件演出用的服装。
她刚才,也是这样在台上做出那些动作任由别的男人观看的吗?
莫夏夏心里更加恼怒了,她讥诮地看了看台上已经脱得快要什么都没有的女人一眼,“怎么样,够刺激吧。”
洛羽泽挑眉,“还好。”
不冷不淡的态度让莫夏夏彻底失去了耐心,她不想被这个男人放在手心里,随心所欲地把玩着,明明都是重逢,为什么她要不安,要恐惧,要忐忑,而洛羽泽就可以心安理得甚至是心不在焉地做着他自己的事。
莫夏夏深吸了一口气,“觉得不错的话,可以让她下来陪你玩。”
洛羽泽总算是转过了头,脸色铁青,黑眸中跳动的火几乎要将莫夏夏焚烧成灰。他咬了咬牙,“莫夏夏。”
这个女人,就这么希望将其他女人往自己怀里推吗?
莫夏夏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放心,以你的身家来说,这种女人,一点也不贵。你愿意的话,几百个几千个都可以。”
“这种女人?”洛羽泽的青筋在额际清晰地浮现出来,他狞笑了一声,表情显得有些扭曲,“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你还不是穿着一样的衣服,在舞台上搔首弄姿。”
莫夏夏张大了嘴,下意识地拉近了自己的外套。触手处,又觉得有些奇怪,不再是刚才李老板借给她遮挡的风衣了,而是质地更加上乘的西装外套。
这种衣服,这个大厅里,也只有洛羽泽才有。
她的手一时不知是松开,还是放下。莫夏夏很想有骨气地将外套扔到洛羽泽的脸上,然后离开,可她的理智在清楚地提醒着她,一旦将这件外套脱下来了,露出的,就是自己上台表演时穿的服装。
下意识里,她不希望被洛羽泽看见这样的自己。
所幸洛羽泽在沉默地盯着她几秒之后,移开了视线。
莫夏夏松了口气,下一刻,心就又悬了起来。洛羽泽指着舞台上那几个身材火辣的女人,轻描淡写地问到,“你选一个。”
莫夏夏顿了顿,“你想做什么?”
“不是你让我带一个下来玩吗,既然要玩,就玩点不一样的。”洛羽泽冷淡地笑了出来,“你选一个,和你一起,陪我。”
洛羽泽说得很慢,也很轻。
莫夏夏却像是被雷击了一般,李老板隔得有些远,没能听见他们究竟说了什么。莫夏夏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沙发上面的扶手,可能是太过用力的原因,她的骨节白得骇人,声音更是抖得不成样子,“我不做那种事的。”
“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帮你选。”洛羽泽看也不看她难看到了极点的神色,径直招了招手,对身边的手下说道,“去把那个衣服穿得最少的女人叫来。”
莫夏夏脸色都完全变了,她惊呼出声,“洛羽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