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靳乔西装外面套着深色的驼绒大衣,手中提着公文包,推开书房门的动作略急,显然他刚回到家,连衣服都没有换,便着急的在寻找她。
“宝儿,你……”他脱口而出的话语,倏然停止,黑眸中浮起疑窦,“你在做什么?”
萧琰心跳得厉害,她强作镇定的干扯了扯唇,故作无事的说,“我在帮你收拾书房呢。”
许靳乔蹙了蹙眉,大步迈进来,随口说着,“不是有清洁工定期打扫么?我走时嘱咐你在家好好休息的,不是让你干粗活的。”
“嗯,我闲的慌,怎么,我动了你的东西,你不高兴嘛?”萧琰试探着问,她走出书桌,唇角扬起僵硬牵强的笑。
许靳乔将公文包搁在桌上,大手习惯性的揉揉萧琰的头,他浮唇轻笑道,“怎么会不高兴?你就是拆了我的书房,我也不会生气。只是……”他顿了顿,眉宇间浮起几抹心疼,“拍戏两个月累坏了,家里有保姆有清洁工,你的任务就是好吃懒做,舒适的休养生息,知道么?不然累坏了你,心疼的是我。”
“你……心疼我?”萧琰垂了垂眼睑,歪着脑袋看他,唇边扬起一抹似笑非笑。
“怎么,你不信?”许靳乔没注意她的情绪变化,他倾身在她额头上一吻,很自然的语气,笑问道,“呵呵,今儿一天做什么了?听李姐说你快中午时跑出去了一趟,很急匆匆的样子。”
萧琰心下一惊,心跳加速,她胡扯着道,“没事儿啊,出去见了个朋友,嗯……一个好久不见的同学,聊了几句。”
许靳乔微蹙眉,“注意安全,不是知根知底的同学要谨慎些,毕竟你现在不同往日,当心遭熟人下套,知道么?”
“嗯。”萧琰点头,见他没有怀疑,便也没再说什么。
许靳乔揽着她的肩往外走,“李姐把晚餐准备好了,陪我回房间换件衣服,贝儿已经饿的等不及了。”
“咦?你接的贝儿么?”萧琰诧异了一下,她现在出去太招摇,所以接送贝儿的任务早就交给了李姐,而这一阵子,并没有听到贝儿回来闹腾的声音。
许靳乔答她,“是啊,贝儿今天放学晚,学校开家长会,我四点半过去参加的,然后一并接回来。”
“你给她开的家长会?”萧琰一听,更加吃惊。
许靳乔瞥她一眼,“我不去,难道让你去么?你一出现,被记者一盯上,然后曝光你未婚生女,你愿意么?”
“不行!”萧琰立即反对,“不能让贝儿被围攻,她需要正常的学习生活环境!”
“所以我去才合适。”许靳乔推开主卧的门,两人一起入内,他戏谑的勾了勾唇,“老师和园长可劲儿的探问我与贝儿的关系,你知道我是怎么回答的么?”
“怎么?”
“萧贝儿是我闺女!”
“啊——”
萧琰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遂不悦道,“你怎么能胡说呢?难道记者不盯着你么?”
“呵呵,你急什么?”许靳乔一边脱大衣,一边噙笑道,“我一说是我闺女,人家园长当场就笑了,说是我闺女的话,怎么不姓许?又说萧贝儿爸爸登记的是姓白的先生!然后我说,是我私生的,你信么?园长这一听,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啊!你怎么……”萧琰大惊,秀眉死拧着,更加不悦道,“这种话可以乱说么?”
她今天明显脾气比平时坏,不怎么温婉,许靳乔不禁也蹙眉,“宝儿,你今天怎么了?我是开玩笑的,贝儿唤我许叔叔,跟园长介绍我是爸爸妈妈的朋友。”
萧琰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的低吼,“那你开玩笑干嘛?这种事有什么玩笑可开?”
“宝儿……”许靳乔脸色微变,不及再说什么,萧琰已绕过他,快步走出了主卧。
许靳乔站在原地没有动,他沉目盯着门外的走廊栏杆,薄唇抿得极紧,昨晚他们睡前还甜蜜的如胶似膝,今早他走时,她还在睡,他便没有打扰她悄悄去上班,而现在才刚回来,既没有对她说重话,也没有什么矛盾,不过是开了个小玩笑吓吓她罢了,她怎么反应这么激烈?
这不像她的性格,平时的萧琰,温婉可人,性格柔软,哪怕他训斥她,她也只会温柔的浅笑,或者像小绵羊似的乖顺安静,可现在……
许靳乔捏了捏眉心,若有所思了片刻,他拿下领带,脱掉西装,换上家居服,踩着棉拖迅速出门。
站在栏杆处,朝楼下扫视一圈,不见萧琰的身影,许靳乔转身直接推开萧琰卧室的门,他轻唤着,“宝儿!”
里面没人应答,他直接步入,遂一怔,“你做什么?”
萧琰坐在地毯上,背靠着*头,怀中抱着她的布娃娃,抱得很紧,头半低着,一动不动,不回答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宝儿!”
许靳乔心下一突,缓步走近,他蹲在她面前,大掌温柔的抚上她的肩背,柔声道,“是不是想你妈妈了?今天……”他顿了顿,猜测着问,“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么?你妈妈生日?还是忌日?”
萧琰摇头,沉默了半分钟,才低低的道,“不是,只是我想妈妈了。”编了一个理由给他,以免他焦心的追问不停。
因他妈妈的相册,她不禁想,或许分手真的是对的,他的心结,他的意难平,若因她而舍弃,那么他这辈子是不会开心的,所以,她不能自私的捆绑他在她身边……
而司徒嫣……
这个是她心上的疙瘩,她无法当作不存在,她可以忍受他不爱她的事实,却无法接受他透过她而怀念另一个人,他对她的好,其实都是给了他真正爱的姑娘,她……不过是别人的影子。
都说活着的人重要,都说活着才是赢家,可我们往往忽视了一件事,那就是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
人死了,留给人们的是永恒,是不可磨灭的记忆,是不容亵渎的圣洁!而活着的人,比如她,在许家人眼中,便是肮脏的,是低俗的,是无法与死去的司徒嫣相提并论的。
那么,在他心中呢?
她是怎样的人?
他以为的,她与白烁*三四年,她未婚生女,她做过阴.道修复手术,她与除了他之外的男人做过无数次,那么如此不干净的她,他凭什么爱她?只要是个男人,都会介意,都会嫌弃,而他竟不曾表现出什么,那么原因想必也简单,她只是个替代品,不值得他介意嫌弃……
此时看着他,那些想解释的话,想为自己证明清白的话,却全数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还有说明真相的必要么?
算了吧,随便他怎么想怎么看待她,都无所谓了,反正也要分手了……
“宝儿,起来,该吃晚餐了。”许靳乔轻声说着,大手从她腿弯穿过,将她直接抱了起来。
萧琰环抱住他的脖颈,把头埋进他胸前,她闷声低语,“我不太想吃,你去吃吧,我睡一会儿。”
今天午餐也没吃,她完全没有胃口,短短四天啊,她该怎么珍惜这余日呢?
“那怎么行?”许靳乔蹙眉,将萧琰放在*上,他大掌贴了贴她的额头,漆黑的眸中满是担忧,“李姐说你今天只吃了一顿饭,是不是身体哪儿不舒服?”
“没有。”萧琰摇头,勉强挤出一抹笑,“我最近吃太多了,想要控制一下饮食,不能真的发胖啊。”
闻听,许靳乔松了口气,但旋即便沉下了脸,“我不允许!宝儿,你担心发胖的话,可以每天适当的做些运动健身,但不可以不吃饭或者少吃!”
“哦。”
“去健身房比较麻烦的话,别墅这一层还空着地方,我给你安装些健身器材,你就在家里锻炼,怎么样?”
萧琰无需考虑,直接拒绝,“不要了,我懒得健身,就这样吧,我吃饭还不行么?”
分手在即,没必要再折腾了,什么都没必要再计划了。
许靳乔拿她有些没办法,只好亲了亲她的唇,“好吧,先吃饭,其它事后面再说。”
两人下楼,贝儿已经开吃,正端着小碗在喝玉米羹,见到两人,她十分不好意思的吐舌头,“许叔叔,妈妈,我肚子好饿哦,李阿姨就让我先吃点儿。”
“没事儿,小孩子饿了就吃,不用等大人。”许靳乔摸摸她的头,微笑着道。
萧琰进去厨房,帮忙李姐端菜,隔着厨房门,她听到许靳乔在问贝儿,“丫头,你叫我一声爸爸,我给你买飞机,怎么样?”
“飞机?”贝儿惊讶,大眼睛睁得亮亮的,“是真飞机还是玩具飞机呀?”
许靳乔笑,“真飞机!”
“哇噻!”
贝儿兴奋开来,她一把抱住许靳乔的手臂,连玉米羹也顾不上吃了,急急的问,“叔叔,真飞机好大呀,我们院子里可以放得下么?”
许靳乔勾唇,“呵呵,飞机要停在机场的,咱家院子当然放不下啦。”
“哇,那会不会被小偷给偷走呀?”
“不会的,小偷拿不动。”
“太棒啦,我要坐飞机,在天上玩儿,要和云朵妈妈亲脸脸。”
“先叫爸爸!”
“呃……”
小丫头顿时焉了,苦着一张小脸,可怜兮兮的商量,“可以不叫么?人家有亲生爸爸呢!”
许靳乔摇头,“不可以!”
“不行的,人家要是背叛了爸爸,爸爸回来会伤心的。”贝儿很愁苦的说着,表情看起来很纠结的样子。
许靳乔略一思索,噙笑道,“要不你叫我爹地好了,换个叫法也可以。”
“爹地?爹地是什么意思?”贝儿不懂,大陆人都是称呼爸爸的。
“爹地是外国人和港台人对爸爸的称呼,你叫我爹地,就不会伤你爸爸的心了。”
“那也是爸爸哎……”贝儿依旧很苦恼,“叔叔,你让我想一想噢,我要问问妈妈的意见。”
萧琰心头凌乱,怔楞的杵在原地,爹地?爸爸?他为什么……他竟然想做贝儿的爸爸么?他想与她复婚,也是真心的么?
头好疼,萧琰狠狠的闭了闭眼,她置身其中,已分不清他对她的情,到底是真意,还是表象……
理所当然的接受了这么多年的温情,突然间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的,她的神经崩溃,她的理智已无法作出判断……
平静下来的心,在他回来之后,又开始变得不平静……
“太太,您怎么了?”
耳畔,李姐一声惊问,惊醒了萧琰,她连忙摇头,“没,没什么啊。”
“宝儿!”
许靳乔听到,忙从餐厅几步冲过来,清俊的容颜上,明显浮起焦虑,他揽过萧琰的肩,关切的低头询问她,“告诉我,到底哪儿不舒服?头疼还是胃疼?”
“没事儿呀,我……我就是刚刚听到你让贝儿叫你爹地有点吃惊而已。”萧琰干扯着唇,很容易便编了一个理由。
许靳乔不甚放心的仔细打量她,“真没事么?我怎么看到你脸色不太好看?这样,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不要了,我身体很好的,你别大惊小怪。”萧琰浮唇笑了笑,她推开他,率先走向餐厅。
许靳乔跟过去,俊眉紧锁,“宝儿,你不高兴么?是不是我让贝儿叫我爸爸,你不开心?”
“妈妈,叔叔哄我叫他爹地给我买飞机,你说我要不要叫啊?”贝儿忙趁机问道,飞机对小丫头的*力还是蛮大的。
“买飞机干嘛?糟蹋钱也不是这样糟蹋的。”萧琰抬眸看了眼许靳乔,然后再看向贝儿,“叫不叫爹地,看你自己喽,你想叫就叫,不想叫的话也可以,但是不能买飞机,太烧钱了!”
贝儿厥了厥嘴,虽然很想要飞机,但是又不敢不听妈妈的话,便焉焉的点头,“哦。”
许靳乔在上首落座,轻笑道,“钱赚来就是享受的,难道你不知道人死了钱没花完,才是最遗憾的么?”
“反正不可以,你享受是你的事,但是不能为了贝儿而买飞机,我不答应。”萧琰坚决拒绝,“*孩子不能这样*的!”
许靳乔勾唇,眸中扬起一抹戏谑,“好吧,太太管家,你说不允许那就听你的,妻管严也蛮好的。”
“胡说!”萧琰皱眉,心绪再次紊乱,太太,妻管严……他的小嫣死了,他便要将她彻底变成小嫣绑在他身边么?
她不愿朝这个方向想,可总是控制不住,那张许靳乔与司徒嫣的亲密合影,时不时的跳出来刺激着她的大脑……
许靳乔笑得邪肆,“呵呵,迟早的事儿,你反对也没用。”
萧琰恍若未闻,盯着李姐端上来的菜,她沉默片刻,轻声开口道,“先生,你这几天忙么?可不可以陪我出去走走?”
“嗯?”许靳乔尾音扬起,“你想去哪儿?迟段时间吧,年底前太忙,两边公司有开不完的会,股东会、高管会、各分公司总经理会等等,马上圣诞节金晟传媒还有年会,还有集团各部门汇总工作等,不好抽身。”
“噢,那算了吧。”萧琰点点头,很好的掩饰了她的失落,拿起筷子夹菜给他,“你也多吃点,上一天班操心那么多事,也累呢。”
“好,你也吃。”许靳乔莞尔,转头看向贝儿,语气很自然的说着,“丫头想吃什么,爹地给你夹。”
贝儿嘴巴大张,“啊,人家还没决定叫你爹地呢!”
许靳乔精明的笑,“呵呵,咱们这是提前练习适应啊,要不然等你决定好了,却不好意思叫出口怎么办?”
“噢,好哒,好像说得有点道理哦。”贝儿哪能斗得过许叔叔这个大狐狸,一听连忙点头。
萧琰低头吃饭,闷声不语,她不知该同意还是该阻止,内心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撕扯着,很疼很疼……
晚餐后,萧琰陪贝儿做手工,许靳乔回书房处理带回家的工作。
九点钟,带贝儿洗澡,刚刚哄睡了小丫头,萧琰便接到一通电话,她看着陌生的来电号码,懵了一瞬,才楞楞的接通,“喂……”
“琰琰。”
话筒那端,传来极轻的一声呼唤,像是旷野里风的呼声,令萧琰的思绪仿佛被定格,唯有握着手机的五指,不受控制的在颤抖……
听不到回音,男人低沉的嗓音,不禁变得急切了几分,“琰琰,你在听么?”
“在!”萧琰陡然回神,她语调更急,“白烁我在!你在哪里?”
白烁顿了顿,轻声道,“我在德国呢,抱歉,这么迟才给你电话,我……之前不太方便。你最近怎么样?我查看了些有关你的国内娱乐新闻,似乎还不错的样子。”
“白烁,呜呜……”
萧琰不听还好,一听他关心她,憋在心底的委屈,令她无需隐忍的骤然哭出声,为免被许靳乔听到,她躲进浴室关上门,对着电话那端的白烁哭了个彻底!
白烁听她哭得惨烈,他一声不吭,只静静的聆听,无声的陪她落泪,他不知她为什么哭,可她每哭一声,他的心便跟着疼一分……
整整十多分钟,萧琰哭累了,顺着墙滑坐在地板上,痛哭变成抽噎,她方才断断续续的开口,“白烁,你,你还在不在?”
“在,我一直在等你。”白烁柔声回应,幽幽的说,“琰琰,对自己好一些,女人一定要懂得心疼自己。”
萧琰蓦地又无法自控的低泣,“白烁,我,我很想你……我好难受……”
白烁捏紧了座机话柄,喉咙干涩的疼,“琰琰,你的病情……你目前在哪里?”
这么久以来,他忙于照顾哥哥白岩,每天身心俱疲,想她时,想给她打电话,却害怕听到她病重的消息,以为听不到她身体便是好的,可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他终究是放心不下,怀着万分恐惧的心情,拨通了她的手机。
而此时听到她说难受,他整个神经都揪在了一起……
“我没病,白烁我没有得癌症,是医生误诊,我在法国复查了,我根本没有生病。”萧琰连忙说道。
白烁一震,“什么?误诊?”
萧琰用力的点头,“对啊,确实是误诊,在巴黎三家医院复查了三遍,结果全是没有发现癌细胞。我一直想告诉你这个好消息,可是根本联络不到你。”
“真的没有?太好了!琰琰太好了,你不用死了,你可以好好的活着了,我好高兴……”
白烁激动的语无伦次,喜及而泣的声音,隐隐传递过来,萧琰心头发烫,“所以你不用为我焦心了,我很好的,贝儿也很好。”
“嗯,照顾好女儿,待我回国便去看你们。”白烁抹了把眼睛,低声道。
萧琰忽然想起什么,迟疑着问出,“对了,你哥哥怎么样了?我听说你逃婚了,那你的婚事……”
“我哥成了植物人,左腿残废,因为他自身没办法锻炼复健,所以暂时无法得到更好的改善,医生说,他苏醒的可能性是比较高的,全看他的意志力,但这种也说不好,反正现在还没醒。”白烁大致解释了番,顿了顿,才又道,“我的婚事还在那儿扔着,安心和我一起在德国照顾我哥,一切等我哥康复了再说。”
听此,萧琰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她嗫嚅着唇好半天,重复着说,“那,那你好好照顾你哥哥,不要挂心我们,我很好,也会把贝儿照顾的很好的。”
白烁深吸了口气,“琰琰,别再哭了,女孩子的眼泪多珍贵,我希望看到你开开心心的样子,只要你和许靳乔幸福,哪怕这辈子,我无法心想事成的与你到白头,我也同样幸福。”
“白烁……”
萧琰抬手捂住了唇,死死压抑着又将决堤的泪海,她无法告诉他,她和许靳乔没有幸福,他们没有未来了……
……
许靳乔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因为不是急用件,他便打开保险柜,取出抽屉钥匙,准备把文件暂放在里面。
只是拧开抽屉锁,拉出抽屉时,他俊眉没来由的蹙起,他的抽屉,有人动过!
因为在一沓文件的下方,露出一张照片的尖角,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照片他是压在最里面的,根本没有露出痕迹,而现在……
眼前不期然浮起下午那一幕,许靳乔太阳穴跳了跳,是萧琰么?想了想又觉得不是,钥匙是锁在保险柜的,萧琰从来不乱动他的东西,也不知保险柜的密码,怎么可能打得开抽屉?大概是他哪次翻的急,然后记错了吧!
他遂失笑的摇摇头,将手中的文件放在最上面,当眸光落在照片尖角上时,他默了一瞬,轻轻抽出来。
时光匆匆,转眼间已过十二年。
恰好一个轮回。
他将照片翻过来,看着背面记录的日期:xx年12月14日。
司徒嫣的忌日。
很凑巧,在萧琰生日的前一天。
许靳乔抚着额心,心神有些恍惚,一个人静坐了许久,他方才将照片放回原处,然后锁上抽屉离开。
推开萧琰卧室的门,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流声,许靳乔黑眸眯了眯,径自走进洗手间,隔着门扬声问道:“宝儿,你和贝儿在里面么?”
“贝儿睡着了,我在洗澡。”萧琰听到声音,关掉水笼头答道。
“那你小心地滑。”
“嗯。”
许靳乔转身出来,走去*边探望小丫头,看到小丫头熟睡的模样,他轻轻在*边坐下,竟情不自禁的轻抚上她纷嫩的小脸蛋,这几个月的朝夕相处,他对这个小丫头的感情也越来越深了,从最初的厌恶排斥,到后来的勉强接受,再到现在视如已出,他的心理变化很奇怪,以至于今晚竟哄小丫头喊他爹地。
如今,他是真心想做贝儿的爹地,将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女孩儿抚养长大,也是一项成就吧!
但是,如果贝儿是他的亲生女儿该多好啊!
至今,他仍不清楚贝儿的父亲是谁,萧琰嘴巴严实不肯说,而他也不知除了白烁还能怀疑谁!
当年那四个*凌辱萧琰,霍柏骁已经证实是强.暴未遂,那么既不是白烁的女儿,还能是谁的?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许靳乔收回思绪,扭头看过去,萧琰穿着厚睡袍,正在拿着干毛巾擦头发,他起身朝她走去,勾唇道,“我帮你吹头发吧。”
萧琰点头,“嗯。”她一向在他面前乖顺,所以在生日之前,她必须表现得一如既往,不能让他看出破绽。
很温馨的画面,平淡而幸福,和以往无数次那般,她坐在棉凳上,男人站在她身后,做着琐碎而细致的活儿,男人英俊的脸上,无一分不耐,动作是那般的温柔,对她呵护备至……
承载不住泪水的重量,萧琰阖上眼,紧闭的眼角,有热泪再次滑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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