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承受了那么多扎心窝子的疼痛后,萧琰觉着,她的心已经麻木了,习惯了,便不会再有感觉,可此刻,依然万箭穿心。
顿足,她背对着他,浑身僵硬,嘴唇抖动了好几下,才给出倔强的回答,“我不会吃避孕药的,身体是我的,别人不心疼我自己还心疼,但是你放心,如果我不慎怀孕,我会在孕期四五个月时去医院做羊水穿刺,检测孩子DNa,如果验出孩子是霍柏骁的,我便正常生下来,如果不幸是你的种,那么我会……引产拿掉孩子。”
语毕,她快步而走,头也不回的离开。
天,仿佛更暗了,又阴又冷,楼下开门的间隙,便仿佛有股寒风吹了进来,从一楼吹拂到二楼,冻裂了许靳乔残缺的心脏……
他靠在门框上的姿势没有动,很久的时间里,竟像是广场上的雕塑,没有了感官知觉,灵魂也出了窍……
她承认了。
他没想到,她会承认她和霍柏骁发生了关系,更不会想到,她对他的孩子,会下如此狠心……
她为别的男人生了贝儿,又愿意为霍柏骁生孩子,可对象换成他,却是——
引产,拿掉!
他们,不相爱,却一定要相杀么?
楼下院外传来汽车的引擎声,贝儿清脆的童音隐隐传入耳中,“咦?那辆车好像是霍叔叔的哎……哇,霍叔叔!就是霍叔叔,妈妈再见!霍叔叔再见!”
许靳乔终于挪动双腿,走回房间,他重重的仰躺在大床上,呼吸着空气中残留的属于萧琰的味道,干疼的眼角,渐渐氤氳了什么湿漉的液体……
……
地上积雪比较厚,哪怕轮胎安装了防滑链,轿车依然行驶的很缓慢,车头大灯映照着前方的路,驾车的人,全神贯注,不敢有半分松懈。
车厢里,安安静静的,连呼吸声都轻不可闻。
霍柏骁的视线,偶尔从后视镜里看过去,紧蹙的浓眉,难以散开。
第一次接到她的电话时,聊到半途,听到她出了事,可她口中一声声的“许靳乔”,令他惊怔之余,除了自嘲的苦笑,却没办法飞奔而来救她于水火,他们之间,他难以掺杂进去,所以他只能等待,开车过来后,停在别墅院外不远处耐心的等,直到看见她出来,他才驱车现身。
萧琰很累,与霍柏骁相处久了,她便不再顾忌形象,径自躺在了长长的后座上,她的手机被摔坏了,她只能捡了手机卡带走。
闭上眼睛小睡了会儿后,她忽然感觉出什么不对,身下并没有黏腻感,好像洗过澡的样子,而且也没有痛感了,她明明记得那个人几乎折腾死她,疼得她眼泪直流……
难道,在她昏睡后,是许靳乔给她洗澡抹药的么?
答案其实很明显,除了他,不会有别人。他一向对她体贴入微,呵护备至。
萧琰苦笑,掌心贴上腹部,她不由的想,会不会怀孕呢?
她不清楚。
可是在经历了失去后,她一直在幻想,如果她再怀孕,会是什么样子?属于她和许靳乔的宝宝,会长什么样儿?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是像他多点儿,还是像她?
萧琰想着想着,嘴角扬起苦涩的笑,他们之间,还会有孩子么?
会么?
她不确定。
因为前路,黑暗的连半分光亮也没有。
……
这场雪,断断续续的连下了好几天,气温也骤降达到了往年最低。
萧琰在网上选了几处心仪的房子,可是天气关系,她不方便出门看房,便持续宅在霍柏骁家里。
这期间,许靳乔再没有来过,也没有和她联系,而她为了避免碰面,只把电话打给了李姐,询问贝儿的近况,也不曾与他有任何联系。
天气彻底放晴的这一天,康东城打来电话,说是给萧琰安排了一个本地视频网站的访谈节目,一个小时后过来接她。
萧琰答应下来,换了身衣服,精心打扮了一番,如约随同康东城去赶通告。
康东城开的依然是许靳乔的捷豹XJ,在即将到达地点时,萧琰手机震动,提示有短信接入,之前的手机被许靳乔摔坏后,为了不耽误工作联系,她拜托霍柏骁又帮他代购了一支一模一样的手机,只是此刻屏幕上显示的短信内容,却教萧琰心头极不舒服。
“萧小姐,你的信誉,竟如你的品格一般低下,出尔反尔的事,你最好不要做,哪怕阿乔知晓真相,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只要我不死,你便休想进许家门!”
萧琰攥紧手机,情绪翻江倒海,整个神经绷得紧紧的,她思忖片刻,回复了一条:许老爷子,我尊您是他的长辈,所以我才敬您,但请您珍惜我对您的尊敬,不要再侮辱我,最后一次请您放心,他日,哪怕您求我进您许家的门,我也不会进!与您相比,我萧琰没有多少钱,但傲骨还是有的!
信息显示发送成功,萧琰当即便关掉了手机,不想再受到烦人的骚扰。
……
同一时间。
大洋彼岸的纽约,许老爷子气喘吁吁,两鬓血管跳动的厉害,“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爸,眼下怎么办?查陆少谦的人,一定是阿乔的人,陆少谦的身份,根本藏不住。”许江崇扶着老爷子,沉静的脸上,浮起鲜少的焦躁。
老爷子重重戳了一下拐杖,怒不可揭的道,“他查到又怎样?他敢把他爷爷杀了还是剐了?这门婚事,由不得他作主!”
“可阿乔的脾气……”许江崇忧心忡忡,他长子的性格,虽说他前面十五年不闻不问,但这四年间,他已了解的通透,骨子里的那份狠劲儿,比起他这个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爷子一拐杖戳开许江崇,转身坐在沙发上,脸色铁青的道,“活该!阿乔的脾气变成今天这样,全是拜你这个父亲所赐!小时候的阿乔多懂事?多体贴孝敬家人?可你是怎么对待他的?瞧瞧你生的另一个逆子,我们许家迟早会毁在那个逆子手上!”
“爸,以后我会好好管教阿衍的,可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别的办法,阿乔他只听您的话,求您千万别撒手不管啊!”许江崇脸色灰败,满目无奈。
许老爷子手中握着的拐杖,重重的敲在地上,铿锵有力的道,“我管可以,但是许家的家业,我不准你背着我偷转给许衍一点半点,我辛苦一辈子打下的江山,不是让那个混小子败的!他许衍有本事,就像他哥一样,自立门户,闯出一番成绩给我看!”
门外,透过未闭合的缝隙,一双眼睛悄悄的盯着门内的父子,将许老爷子的话一字不漏的听入耳中。
景爱华端着茶盘的手,攥出青色的血管,眼中迸出怨毒的光芒……
……
a城,盛桥集团。
冗长的会议结束,随着陆续撤离的高管职员,许靳乔与温承赫并肩走出会议室,两人边走边谈有关新爱宝商厦于元旦开业的一些后续管理问题。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滴滴响了两声,提醒着主人有新邮件收到。
许靳乔随手摸出手机,本以为是工作邮件,但打开后一眼扫过去,他眉心骤蹙,“威尔斯!”
温承赫一时不明,“什么?”
“我回办公室电脑上看。”许靳乔不及解释,步履匆匆的迈前。
温承赫迟钝数秒,突然明白过来,也加快了步伐。
来自纽约的英文邮件,内容并不多,寥寥数语,阅读完后,温承赫不禁皱眉,有些担心的看向许靳乔,轻声道,“靳乔,你还好吧?”
“很好,真是好得很!”许靳乔沉声发笑,盯着电脑宽屏的黑眸,阴寒骇人,“怪不得萧琰死活不承认她有苦衷,怪不得她会屈服于人,将我拱手相让,原来如此!”
温承赫叹气,“那你决定怎么做?那个人,毕竟是你爷爷。”
“呵,我说过,我想要做的事,谁都别想阻拦我。否则,我六亲不认!”
许靳乔关掉电脑,起身,拿起大衣,健步如飞的走向门口,“下午的商厦安全视察,你带人过去,我有事要办。”
温承赫愈发的叹气,“好吧,预祝你马到成功!”
作为好友就不说了,作为上下属及合伙人,他也盼着那两人赶紧和好,不然公司上下都要崩盘了,谁想天天看大老板的冷脸啊,好像每个员工都欠了他八百万似的!
……
萧琰录完访谈,已近傍晚。
刚刚走出视频网站的大楼,一道颀长高大的身影,便闯入了视线,萧琰呼吸一滞,步子缓缓变慢。
“许总!”康东城脸上并不见诧异,半小时前,他接过许靳乔的电话。
萧琰垂了垂视线,勉强压下翻滚的情绪,低声道,“我不想见他,我先走了。”
她说完,便扭头迅速走向另一边,步履凌乱仓促,并从衣袋里摸着手机,打算求助霍柏骁。
身后,厚重的脚步声,急且快的追来,萧琰不及反应,便天旋地转间,落入男人熟悉的怀抱,男人温凉的话语,猝不及防的砸落耳畔,“十二月十一号,我爷爷……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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