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停了下来,从她怀中抬起头,如曜石一般黢黑的眸子深邃到任何人都探不到他的一点心事。
他摸着脸上的巴掌印,薄唇讥讽的慢慢划开一丝冷笑。四目相接,秦暖颤抖得更加厉害。
“我……”秦暖说不出话来,想要辩解什么却只有一句苍白单薄的话:“漠年,你……今晚喝多了。”
黑暗中,秦暖看见他似乎笑了笑,冷冷的,不带一点点温度。
“不想什么?”他声音带着低沉的暗哑,眸光冰冷:“秦暖,你千方百计想要嫁给我,却不想我让碰一根手指头?你知道我忍了你多少年了?”
秦暖浑身一颤,下意识抱住自己赤.裸羸弱的肩。刚才那一巴掌的硬气顿时消失无影无踪。
“漠年……我……”她心慌得不知该说什么。
她居然打了他?天啊!她怎么可以惹怒他?……
许久,她咬紧牙颤声要求:“漠年……可不可以上楼?”
厨房很黑,她一头乌黑的长发凌乱地披在身上。睡衣衬托下,修长雪白的四肢却像是一道白光划过眼前,修长匀称,每一处都是令男人血液喷张的妖娆线条。
她是夜间浮出海面的水妖,脆弱美丽中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诱huò。
曾经夏城第一名媛淑女的名声果然不是盖的,只是……
男人在黑暗中冷冷看着她,然后一把抓起身边的西装狠狠兜头丢在她身上,声音里都是嫌恶:“穿上吧!你当我真的喜欢和你做?那副装可怜的样子我看了就倒胃口!滚!——”
他宽大的西装劈头盖脸地摔在秦暖身上,西装上的白金袖扣冰冷地打上她的脸颊,生疼生疼的。
秦暖咬着唇,默不作声。
厉漠年烦躁扯了扯领口看也不看她一眼,迈起修长的腿冷然越过她向楼上走去。
秦暖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她不介意他的厌恶与羞辱,她只害怕他像刚才那样碰她。
整整三年了。她没办法让他碰一根指头。所以他对她的厌恶她心里明白。
她苦笑,整个夏城的人都羡慕她。一场金融危机,原本实力雄厚的秦氏轰然坍塌,可她却还能嫁入夏城实力最强的厉家当上明媒正娶的厉少奶奶,连带着秦氏也慢慢恢复元气摆脱困境。
在人前,他疼她爱她像是千金珍宝一样。可是在人后,她和他陌生得像连陌生人都不如。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这三年光鲜亮丽的婚姻之后,是她作为一个女人的无能为力——她没有办法……让他碰她。
秦暖低头捡起地上的睡衣。走上楼梯的男人忽然顿住脚步,回头盯着蹲在地上的狼狈女人。
他眼底有残忍的笑意,声音却异样温柔:“哦,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暖暖,那个人回来了。”
秦暖手中一顿,手中的睡衣不知不觉滑落。她抬起头看着高高站在台阶上的男人,眼底有迷惑:“他……他是谁?”
厉漠年静默了大概两分钟,一股阴冷的气氛在楼道之间弥漫开来。
秦暖踟蹰地站在原地,喏喏不安:“对不起,漠年,我真的忘了……你知道的……我的脑子摔坏过。”
她抬起头,眼底有愧疚也有深深的迷茫:“他……他是谁?”
厉漠年笑了,笑得不可抑遏。响亮的笑声在安静得过分的楼道中回荡。一声声像是一记记鞭子狠狠抽着她。
秦暖慢慢咬紧下唇,终于抬头眼底光芒莫名闪烁。她沉默了一会开口:“是他吗?是那个毁了秦氏的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