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沈衣衣辗转不断,怎么睡都不舒服,不时醒来,轻轻喘气,往厕所跑去一滩,回来又是辗转地躺着,迷糊入睡。
而她辗转,玄瑟也是无法静下心来。
“衣衣?哪里不舒服?”柔声地问,玄瑟看她气息凌乱的,这不像是受伤,也没感觉到屋子里有什么不妥的东西。
还是说刚才秦老动了手脚?不,这可能性非常小,毕竟他就在身边。
沈衣衣轻喘着,最终还是爬了起来:“不知道,就是不顺气,”
“啊!孩子……孩子在动!”声音又是惊呼,赶紧拉着玄瑟的手,让他也感受一下。顿了顿,她有个想法,“玄瑟,你说,孩子在肚子里,那我的肠什么的都去哪了?”
看着她,玄瑟淡淡地摇头,她难道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可怕的话吗?这种细思极恐的事,说出来她难道就不怕了吗?
“我去找程煜。”
再不去找程煜,玄瑟都不知道她这到底是身体不舒服,还是脑袋不舒服。
沈衣衣却是一把拉住他,轻轻摇头:“别,快天亮了,他们也要休息,我没事。”
“真没事?”玄瑟怎么觉得那么不信,不过他也的确找不出什么问题来。见沈衣衣重新躺下,玄瑟姑且当她没事,站在边上看她微微憋眉地想要睡觉,他有点手足无措。
时间过得很慢,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以蜗牛的速度移动,沈衣衣偶尔辗转,玄瑟眉头浅皱,几次想要去找程煜,都是忍住了。
好不容易天亮,他也听到隔壁房间于洁珊爬起来吐得声音,玄瑟这才走过去,敲了门。
“啊?”程煜来开门,有点意外,但也很快就明白玄瑟找他一定有事,“她怎么了?”
玄瑟给他细细描述了一下晚上的状况,眉头依旧深锁:“是因为摔倒的缘故?”
“啊,应该不是,按照她目前的孕期,的确会晚上难免,所以我才让你早点回去,这段时间,孩子会长得很快,她很快就会寸步难行,这种事……”
程煜不用说下去,玄瑟也是明白那会是什么状况。
“行吧,等她醒来我再给她做个检查。”程煜扬手,他还要照看于洁珊呢。
沈衣衣也没睡多久,难受地醒来了。
看着时间才早上7点,有点早呢。
“想吃点什么吗?”玄瑟放下手机,看着沈衣衣眼袋下那一抹深邃,黑眼圈都出来了。伸手轻揉,他暗叹,“衣衣,我们商量一个事。”
“啊?但我今天只想吃三明治。”沈衣衣伸着懒腰,并没察觉到玄瑟那复杂的神色,展露笑颜,对着新的一天满满期待。
“回家等我,一个星期就行,好吗?我答应你,一定会带着他们平安回来。”玄瑟坚持把话说完,瞬间就接到沈衣衣不满的目光。
“为什么又……玄瑟,你是嫌我碍事对吧?我成了包袱成了累赘对吧?”沈衣衣也是眉头紧皱,睡眠不足让她精神躁动不安,语气沉重几乎是带吼的。
玄瑟看着她,内心一瞬间似乎想到了什么,便是淡淡地冷哼一声:“恩,既然你有这样的觉悟,倒也省事。”
沈衣衣愣着,一脸不可置信,她也就一句气话,得到的却是冷漠的肯定。脑袋不灵光,她人也不清醒,指着玄瑟半天说不出话。
猛然甩开被子,她搂着肚子起来去收拾东西,生着闷气地把属于她的东西丢到行李箱,乱糟糟地合了起来,打包带走。
玄瑟没有阻止,靠在一旁看着她,只是在她累赘得快要摔倒的时候扶了一把,沈衣衣甩手挣脱,继续自己收拾着东西。
这噼里啪啦的声音,把隔壁的两夫妇惊扰了,赶紧过来看看。这一看,还真的是世界奇闻,这个宠人宠上天的男人,居然惹沈衣衣生气要离家出走。
于洁珊与程煜交换了一下眼色,一个去找沈衣衣,一个去找玄瑟。
“你们跟她回去。”玄瑟不多言,既然程煜过来了,有他们照看着沈衣衣,玄瑟人也是干脆独自行动。
听见玄瑟走下楼的声音,沈衣衣才无力地拽着衣服,轻叹地坐在床上。
“所以?发生了什么事?”于洁珊做好了看戏的准备,就差没拿着瓜子板凳。
把事情吐槽了一遍,沈衣衣轻叹地别着头:“是我连累他受伤,让我回去也是应该的。”
她明白,自己跟着去也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麻烦,玄瑟要分神保护她,只会更加慢。到时候说不定鬼穴什么的就封印不行了,人间闹鬼什么的,或者冉玖灵鸦不能回来什么的,想想就觉得可怕。
“那也不用吵架吧?”于洁珊细细地问,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她没能看到过程真的惋惜。
那边,玄瑟急匆匆就准备出门,千溓千煦赶紧跟上,刚才就听到沈衣衣那般帮交换,让他们可不敢丢系玄瑟一个人。
“别跟来。”玄瑟说着,甚至没看他们一眼,自顾自地准备着东西,要出门。
双胞胎互望,都是重重摇头,少爷昨天还带伤,今天又跟少夫人一大早就吵架,他们可不敢让他一个人出去。
而且二人都忍不住低声问:“少爷,真的要赶少夫人回去吗?她真的生气了哦。”
“那又如何,若她生气能平平安安,我也是认了。”玄瑟回头瞪了他们一眼,难得给他们解析,心中那郁郁的感觉,让他忍不住要说明。
被他的话问的哑口无言,的确,若沈衣衣跟着他们遇到危险什么的,他们却束手无策,那才让人觉得心烦。
“抱歉少爷,是我们办事不力,未能保护二位周全!我们……这就去跟少夫人说清楚。”千溓千煦想了想,如果能让他们和好如此,那这个锅他们背了也无行。
“站住,很闲是吧?准备好道具就出发。”冷喝一声,玄瑟恨不得把他们丢出门口。
驱赶着他们二人,玄瑟拿好东西,抬头再看了一眼楼梯走道,看着那正拽着行礼下来的沈衣衣。他薄唇轻启,最终却没有说话,推门自顾自自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