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体育馆,苏好摘下耳机说了声谢谢便下了车,结果忽然瞥见卓晏北似乎是没有要马上离开的意思,他竟然也走下车,随手关上车门。
她不禁有些惊愕:“你不走吗?禾”
“鑫鼎花园这个十年前建立的小区,是在我父亲掌管卓亚时由旗下投资的一个中型房地产开发公司所建,虽然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但毕竟与卓亚集团从根本上也算是有几分联系,既然到了,我就也进去看看,应该不会妨碍到你什么。”
卓晏北站在车边,黑色风衣衬得她本来就修长挺拔的身形更加清俊非凡,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四周亮起路灯,他回眸看她一眼。
苏好听罢,便也没阻拦,但还是自己一个人径直先走进去,在体育馆南门的出入登记处跟市总队的负责人出示了证件后,便顺利的走进体育馆妲。
申市的五环体育馆建筑面积五万平方米,座位容纳量是两万人,进出口与分区分布明确,馆内还配有一些生活设施,所以被安置在这里的两百多名居民在这几天内都得到了很好的安置和照顾。
出事的小区正是卓晏北所说的鑫鼎花园,那些标准的七层小楼里所常住的居民大部分都是上了岁数的中老年人,年轻人比较少。
据苏好所知,这小区的住户大都曾经是申市最西边的郊区小镇里的住户,当初小镇里的居民都得到了拆迁补偿款,后又被安置到小区的回迁楼中居住,因为家中生活条件都比较一般,所以这些人的儿女基本都去其他城市打拼赚钱,而死者张岁寒也在z省内的其他城市工作,是最近才和女朋友经常回申市看望父亲。
苏好找到与张家人关系比较亲近的邻居盘问与死者张岁寒有关的情况,但这些人都如韩队所说,一问三不知,问的再多的时候就都不再说话了,像是遭受到了极大的恐惧。
也对,这些都是普通的老百姓,看见死人都会吓到腿软,又何况是都亲眼看见了那些被肢解的尸体……
苏好坐在一户人家的安置区旁边,这户人家是张家现在的邻居,以前也和他们家人关系不错,而且是女主人性格很好,说话比较放得开,她十分欢迎的拉着苏好坐下来喝点水,还主动跟她说话,苏好笑笑,坐在一旁看着这女主人脸上的真诚,便笑着问:“这几天睡的还好吧?”
“我和孩儿她爸睡的还行,毕竟上了年纪了,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只是有时候也会梦见岁寒那孩子,心里怪不舒服的。”这家的女主人吴婶是个近五十岁的中年女人,很和蔼,说话也干脆利落。
“就是我们闺女最近总是做噩梦,她也算是和岁寒一起长大的,面对着这么恐怖的事情,难免会害怕,心里多多少少受到创伤。”
苏好当即抬眸:“你女儿和张岁寒一起长大?”
吴婶点头:“是啊,我闺女比岁寒小两岁,他们小学和中学都在同一所学校上的,关系一直很好,后来我女儿初中毕业后就去念中专了,岁寒却连着上了高中和大学,要不是后来这两个孩子没有太多的联系,我们还以为他们长大后会在一起呢,青梅竹马的长大,这样多好啊,哎,现在说什么都迟了,太可惜了。”
苏好忽然就看向这家人放在角落里的那些满是血腥味和生肉味道的衣服,不动声色的问:“吴婶,你们是家是做生意的?”
吴婶笑着将一杯水递给她:“我和我丈夫是在宰杀场杀猪的,我们女儿前几年在外边自己工作了几年,什么服务员业务员卖保险搞传销的,结果没赚多少钱,最近几个月才回来帮我们卖猪肉,这行虽然不能每天打扮的干净漂亮,可起码能赚不少的钱。”
苏好没有喝水,放下一次性纸杯看着眼前和蔼的中年女人,忽然起身,结果刚一转身便看见卓晏北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进来,就站在离她十米开外的地方,正在看一份居民名单。
她对吴婶客气的点了一下头便转身直接向他走过去,卓晏北正在看名单,在她走过去后也没有看她,但从他的神情中她看得出来,刚刚她跟吴婶之间的对话,他听见了。
“卓总。”她伸出手,意思是要看这份名单。
卓晏北这才看了她一眼,将已经翻出的那页递到她手里。
苏好低头看见他给自己的那页吴婶家人的资料,不禁怔了一下,抬眸看他:“你也认为这家人很可疑?”
他将手中的剩余名单放在一旁,站在体育馆的台阶上眺望着被安置在这里的各户居民,眼神清冽如泉:“只是可疑,但你没有确切证据,不能妄下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