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整个脑袋，都是嗡嗡响的！因为感觉听到的东西，是那么那么的不真切...
他这话意思直白，影响，却是极其的重大！带着沉甸甸的份量。以至于毛叔当时手一哆嗦都把茶杯掉了下去摔个粉碎，问说，少秋...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邢，不可以啊，你...唉。”
看着吴叔欲言又止的模样，邢少秋冷冽的笑笑。笑容里能感到一股杀气，也有种背水一战的决绝。
“唐国邦限制了我调动人事的权利，可以说就像老景讲的，公职人员就剩我门外面几个亲信，其他，我刚调批人去东边晒太阳，上头立马会下令叫他们去西边看星宿。”
“所有命令形同虚设，刑事人员看到犯人就在眼前作案，不能动，一动就有可能被叩莫须有的帽子被停职！”
“这很恶心，我很愤怒！简直一手遮天！”
啪的一声邢少秋拍桌而起，拳头攥的烟把子都折断掉。
“就好比上推个一千年，王侯皇子争权。没有吃死他们的虎符在手，军令，形同虚设！诺大的正义力量，硬生生是给软禁掉！”
“那么，我只能这么做了...因为我邢少秋从警近三十年，我的戒律，我的灵魂，不是让我看着匪类当道，眼巴巴盯着而无动于衷的！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我也要把所有但凡出现在我眼前的坏人，通通一网打尽！”
毛叔撒开他袖子又抽起雪茄，但那手还都是抖着的。说，那你的意思，就是要以暴制暴？给我们权利，让我们黑吃黑？
“对！”
“我没办法了！匪类当道，硬生生是让正义的力量形同虚设了，我还有什么办法！？我只能以暴制暴！他们玩恶的，我就要更恶的人去吃了他们！！”
“我就是要释放你们马家帮的旧部下！他唐国邦限制了我人事调动的权限，一言一行出门上个厕所他都监视的到！但是，他厉害的地方在于他几乎在官道上层垒切了一座憾不动的堡垒；他的弱点，却也在于他手底下的人权利都太大！还渗透不到最低微的监狱方面去！天南海北的人、甚至是小小的城管零时工他都管得着！但是，监狱里的犯人，根本不认识他是个屁！！就算我的亲信里也有他的眼线，知道我去监狱转悠了，但他却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什么！因为他根本想不到，为了铲除邪恶，我会逆着来，我邢少秋也会跟他一样，以职权做犯法的事情！”
“可这样一来...”
“别说了，我只能这样了老景。看不到，听到了，我还可以骗我自己无动于衷；但是，现在我已经眼睁睁的看到了，看到给了自己今天的先生都被害的死不瞑目！！我还怎么骗自己？？不把唐国邦打落马让事情水落石出，照着镜子我如何能直视自己？？我死了以后还怎么去面对我的先生！？”
“我邢少秋不是软弱之人，我眼里容不得沙子！这件事情，无论付出任何代价，无论以任何形式，我都必须要做！要做的干净利落，绝不给任何黑恶势力死灰复燃的机会！不然别说这偌大厅长，在其位不谋其事，小小刑警，我邢少秋也没有那个脸去当！”
疯狂...
他的这个念头是极其的疯狂！如果说他头顶的政府、上司是天，那他现在就是在逆天！！我一直觉得他邢少秋其实也就是个有点名气、运气很好的警察罢了，本质上和那些官位一上去，就屁事儿都不管坐等升官发财的庸碌之人没什么两样。但眼下的他却狠狠抽了我脸一巴掌，告诉我，这世界上有些官员为了钱财能伤天害理昧着良心，却也有些公职人员，为了捍卫正义宁愿玉石俱焚！！！
他要以最邪恶、最大逆不道的方法，告诉那些藏在背后油头大耳的腐\败肥猪，什么叫做正义！
正义不是什么事儿都是一句“秉公办理”。因为并不是循规蹈矩、依法办事是错的，只是世界变了，法律真正保护的已经不是可能聘请律师打个官司都会钱包拮据的老百姓了。弱肉强食、权财至高的世界，只要坏人够厉害，法律能作为善良之人手里的自卫武器，却也能变成恶人遮蔽自己的盾牌。
所以，坏人被法律遮挡了就避开了不管了，眼见大恶之人操纵法律于手仿如玩物，自己却视而不见，遵循法律也是问心无愧，告诉自己也告诉别人，“人家官司胜诉了你就别瞎管了”的这种，并非正义！或者说是有正义之心，却没有正道用能！
铲奸除恶，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东西都当做武器粉碎邪恶！为了正义不择手段，这才叫做正义！因为自古正邪本就两济！行驶正义的人，要比奸人更机敏，要比恶人更凶狠，要让坏人害怕！要比所有不法之徒都厉害！！这样才能邪不胜正！
当然，这些想法太过极端，可能只是因为邢少秋要释放的是包叔、老甘叔等我爸爸的人，我才会这么想。不然仅仅只会认为他疯了罢了。
“少秋...老邢！！你不让我多说，但我必须要说了！！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
邢少秋看着脸色涨红的吴叔，冷冷一笑，说可能没人比我更清楚。
“清楚你还敢这样做？？就先不说，你把那帮疯子放出来后会有什么后果了，单单说你首先要担的责任是什么？别说唐国邦，副政委对你去年查处了他侄子吸毒的事情一直都耿耿于怀吧？赵匡义那个老狗东西特么没一天不在窥测他只差一步之遥的你的位子吧？？你要去释放罪犯，唐国邦不用管，那狱警长怕出事儿了自己担也一定会留下证据的。”
“那你这以卵击石的能不能搞定唐国邦咱先不说，就以后要赵匡义那一帮听到个风吹草动了，靠这个把你检举上去，你怎么向上级解释？？这官你还当不当了？”
冷静下来后毛叔脸子也有点不好看，说老吴说的没错。
“我明白你的意思哈少秋，就是释放这帮老兄弟几天，想办法助我们破坏掉唐剑对唐国邦的供给后，再把他们原抓回去。想法是好的，但兄弟归兄弟，他们也个顶个的不是傻子。别说最不喜欢就是被别人当枪使，关了这么多年兄弟们最想要的也就是自由。”
“就算他们够重情重义肯为了耀坤这个前老大报了仇，再不给我和他儿子小千引罪祸乖乖回去。可问题是如果你是一头饿了六七天的老虎，一坨流着血的猪肉扔在你眼前头，明知有毒你能控制自己不去吃？”
“混的人，都有野性啊...野性一旦释放，你没办法劝虎归山的...”
听着他们说话，邢少秋一直都在笑。就好像，他是个做事前把什么都已经想好的人。
“老景，你不是做商人吗？你们商界，不也有句话叫利益永恒？你说的没错，放虎出山简单，劝虎归山难比上青天。因此我不会放太多人出来，我只要最狠、最有种的几个人出来帮你们。规避掉发生大乱子的可能。”
“至于他们...我相信马家帮这群老部下都是明白人，坦白说老景，你当年可是流\氓一个，比彪子还彪！也坐过三年牢的，你知道在监狱里呆久了其实没有那么坏。撇开西沙，大城市里的监狱甚至吃的比外面普通打工仔还要好，跟狱警关系混好了，一天一包烟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也哪里有电影里演的那么可怕？除过西沙你们马家帮和沙家坝帮众的撕斗，普通犯人刚进去会打人，更会被人打，这是个生人和老人谁都不服谁，谁都想踩在谁头上的过程。混熟了以后，谁没事儿会在监狱里打、甚至杀个不相干的人给自己加刑期挨警棍的？
“撇开那种在道儿上争强斗勇的面子问题，撇开本就已经不属于他们的自由，老景，就以生存来说，你说是监狱好，还是你们在外面打打杀杀随时都会横死街头的好？”
毛叔默默抽着雪茄，眼神复杂，没有回答。
“好，我就当你的答案是不比外面好，也不比外面差。至少就你们马家帮那几个老人物，无论在哪儿的监狱都不会受罪。”
“那么，如果我要把他们释放出来，他们要逃的话呢？现在可不是我们那个年代，躲在山里避一天，抹黑跳上火车跑到外地。去海关联络个熟人做黑船出国就能活的那么简单。他们要逃，没有了我的保护，别说国家，我保证他们踏不出这个省一步！到时候，负偶顽抗是死，逃狱重罪加在身上，判个无期，更比死还难受。除了马飞那个疯子，谁敢逃？谁还敢作乱？”
毛叔弹了弹烟灰，脸色有点不好看。
“你要这么说的话少秋，虽然帮你，也是帮我们，但我那帮兄弟，可都是穷凶极恶的狼，他们不可能给人当枪使的。虽然耀坤是唐剑害死的，兄弟情深，但也不是这么个利用法啊？”
闻言刚刚进屋的老黑也点点头，说现在关在牢里的老兄弟，除了那些被主动抓了的，剩下的都是当初明知道耀坤一力把罪名全揽在自己身上，还是不屑苟且偷生，主动投案自首和耀坤同进退的铁兄弟！
“现在是要黑吃黑以暴制暴，所有参与进来的人都是在火山口玩跑酷，随时随刻会丧命！就算是为了给耀坤报仇，利用他们这种事儿，我们做不来。”
我也点点头，虽然可能这些人我九成都不认识，但我知道爸爸如果知道我为了救他，置当年他豁出全部也想要保下来的这帮兄弟于不义，就算成功报仇了又能怎样？他不会开心的，他会更加死不瞑目！因为那时候他最恨最责怪的是他的亲儿子！
邢少秋那会就笑笑，躺在沙发上摇了摇头。
“如果，我给他们好处呢？”
“嗯？”
“什么好处？”
“...你应该知道，老景。监狱里不乏达官贵人和他们的子嗣，所以也就总有很多可以表现、和新政策上的理由，给他们缩短刑期。以前我对此很不屑，但现在，我就要陈诺，给但凡参与到这件事里的人，至少五年的刑期缩短。若是有人死了，上级的惠民政策，养老政策，我也自会重点照顾在他们家人的身上。甚至可以篡改档案，以监狱设施不良造成他们死伤为缘故，向上级申报一笔不大却也不菲的抚恤金拿给他们家里人以供养老育儿...反正这些钱不用，迟早也是落入根本不需要的人的口袋里。“
“你觉得，怎么样？”
毛叔那会眼里已经泛起点点光彩，其实我知道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结果，只不过在等邢少秋说出口而已。
沉默半晌，他还没开口，旁边的吴叔见他仿佛已把这事儿给说定，却再也忍不住，重拍了下桌子。
“不行...不可以的少秋！不管你是什么目的但、但这是特娘的犯法啊！？？你还记得你当初在警校背下的戒条和誓言吗？？如果说有的话，你就是唯一我认为比我吴用还像个警察的警察！我这么二十年为的什么？比我年轻的都当局长了当政委了，就我还是个队长！那就是因为只有你这个活例子，在无时无刻不告诉着我警察尊崇的不是法律，是正义！是警魂！是里面藏着枪外面包着血和肉的那颗心！！所以...我不想看到你当了一辈子光明磊落的刑政先锋，到老的时候，是特么顶着个罪人的大帽子被人骂着唾弃着生活的啊？？”
一语道破天机，邢少秋他真要这么做，最危险的从来就不是我、毛叔，甚至是那些马家帮的老部下。而是他自己！不管成与败，他必然会因为留下把柄让人搞得家道中落声败名列、甚至有牢狱之灾！这是肯定的！
“唉...”
“我知道你的意思，老吴...”
“...”
“但是...”
“我还能怎么做...”
“你告诉我，我还能怎么做！？？”邢少秋苦笑着，语气却陡然拔高起来。连那张脸涨红狰狞起来，刚才愤怒在眼里藏着，现在怒气肆意在脸上再也包不住了。
“我还能怎么做啊...连这都不做的话我特么的还能做什么啊？？？我不但是警察，我邢少秋特娘的也是个人啊！我也有为了某些人就算是自己心掏的出来踩得粉碎也绝对不能干坐着的时候啊！！”
“我女儿都特么让这帮人害的得失心疯了，别说梁超那个傻小子，她、她连我这个爸都不认识了啊！！医生说能不能治好不确定，市医院院长亲自说不确定这特么的意味着什么，吴用你真的不明白吗？？”
一提到丹丹姐，吴叔叔本义正言辞的模样，顿时萎靡了太多太多；邢少秋却涨红了脸指向我。
“人小千，人一父亲被我抓了的孩子，都特娘的为了丹丹这么小年纪就没顾自己生命安全，被砍断了一根指头啊！我呢？我个当爸爸的呢？她妈妈丧礼我都没回来啊！这些年除了工作我特娘还是工作，我为她做过什么了？？她都恨我了，问题是我特娘还认为她就应该恨我啊老吴！我心里有多难受，你知道吗？？”
“你别急，你有哮喘。少秋我...”
“老吴，阿惠他怎么死的你清楚！丹丹的脸为什么笑不出来你也明白！上一次，是我真的根本不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她过十四岁生日我都远在市里没有回来。回来了，家都没了，丹丹一个小丫头片子，家都被烧没了，还没人管没人顾，愣生生一个人在警察局睡了两天啊！她问我妈妈为什么醒不过来，为什么他们抬走了妈妈不让她见。我特娘的连阿惠烧成一滩黑炭的照片我都不敢给她看，我特娘只对她说了一声对不起啊！！“
“但是对不起，有屁用？？“
“现在，这帮丧尽天良的畜生！坏事都做到我邢少秋女儿头上来了，又是一场大火！要不是梁超那个卖猪肉的傻小子，丹丹也得跟阿惠一样被活生生烧死啊你知不知道？？上次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但这一次，我明明就知道是谁干的！怎样老吴...难道这一次，你还要我特娘的跟我女儿说那句狗屁用不顶的对、不、起！？？？”
“噗通~”一声，话吼到这里的时候，邢少秋直接一屁股就栽倒在沙发上了，大口大口的喘气却好像喘不过来般胸口剧烈起伏，嘴唇都黑了；吴叔吓坏了，赶忙推开毛叔扑在他身上，把挂在他口袋那个瓶子塞进他鼻腔里，一边让他使劲吸，一边自己老泪也掉了下来。可能是想起了丹丹姐看到他总会甜甜的叫的那一声“叔叔”。
“呼~~”
“呼~”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老吴！我这么多年尽职尽早，严守法纪就为了保护一方百姓一方水土。但是...我特么的保护的了那么多人，我却保护不了自己的女儿和妻子！！现在，我不会再顾虑那么多了，我只要以一个父亲的立场给我女儿一个说法；你也说了，我们俩自从在警校念书开始，就说过，我们信奉的是正义，不是法律！法有律令，正有正道！！为了心里的正义，我宁愿违法法律，否则我官是升的高了，因为我跟那些腐败、庸碌的人已经没有什么两样了，但是那样的话，我邢少秋，我死不足惜！”
说着额，胸口又开始剧烈起伏起来；吴叔看着自己可能在这世上唯一一个志同道合的老兄弟如此痛苦，自己老泪也是哗啦啦淌个不停、最后长长的叹了口运气，抹把泪，撒手就直接出了门。
“老吴...”
“老吴？？”
“哦，走了啊...这就好...”
然后我和毛叔就跟傻逼一样眼看着邢少秋特么跟没事儿人一样翻起来，一把把那呼吸瓶扔进垃圾桶里。
操...
“你哮喘好了？”
“哦...呵呵，好了两年了，倒是最近肾有点不好。你不是很爱藏酒藏烟？事儿完了，把你的鹿鞭酒给我来几瓶。”
“我管你肾好不好？？还有，我公司都特娘让人查封了！鹿鞭酒没有，人鞭泡的你要不？？”
“呵呵...”
邢少秋拍了拍毛叔肩膀，笑的很苦涩。
“别这么看我老景。老吴这个人，二十年前你们打过交道，你明白他是怎样的。当初你大哥陈耀坤把砍刀架在他脖子上，他愣是扛了五六刀最后差点被砍死了，都没把我们眼线是谁供出来。死脾气，一根筋儿。”
“他就我这么一个能说掏心话的朋友、兄弟，其实是很孤独的。也从一起上警校时就爱跟我较劲儿，认准是为了我好，就怎样也不会跟我妥协，闹到最后，可能自己跑去我上级把我的想法先汇报了都不一定...所以也只有逼他妥协了...”
说着，邢少秋不着痕迹的擦了下眼眶，让我意识到也许他刚才说到情急处，真的谴责自己，谴责到流出老泪。
“但是...话，却都是从我心窝子里掏出来的。现在这事儿，我不得不做；而要做，也就只有这么一个铤而走险的办法。我不在乎我会不会受牵连，我只要履行我的职责，我只要问心无愧...我存在的意义，就是捍卫这两点...我的心，和我的职责...”
“所以老景...确定个名单吧。我不能闹出太大动静让他们发现，当年背被判二十年有期徒刑以内的，我能帮你保出来三十人；至于二十年有期徒刑以上的重刑犯，这个人数，最多不能超过七个。我不管你们会怎么做，我只是到现在还坚信老翁当初那句话，就是只有你们马家帮的人，能骑在沙家坝虎头上打。所以这七个人务必是能对你们有最大帮助的人！”
“时间期限，是十天！在这十天内，我会强行压住一切消息的外流，免得唐国邦借着围捕逃狱犯的理由派人来帮助唐剑。所以这十日内，你们就一定要给我一个结果！”
“确定好发短信给我吧，我再去帮你们把人弄出来，到时候人齐了会让你来带走他们...我去看看老吴，这家伙真是跟以前一样一根筋，不知道我也是为了他好。要是事情完了我真被拉下马，他却能因为破获唐剑这桩大案跟我当年一样平步青云，甚至有我的推荐，能达到和我拔齐的位置。”
“也只有交给他，我才能放心啊。唉...”
说着，他就出去了，留下我和毛叔两个眼神复杂的看着彼此。
“小千...这可能是个大机会，但也可能是件祸事，因为已经被关了这么多年，我真不知道除了豹子他们几个，其他人会不会为了你爸爸冒险。更怕他们看唐剑现在混得大，跟彪子的弟兄一样反水！小千...你怎么看？”
“...”
“写吧毛叔...邢叔叔都豁出一切了，我...还有什么资格对着希望说不字？”
“...”
“好...那你就记住小千，我们是找他们来帮忙的，但是对他们，不能太软！跟你爸爸混得都是土匪一样的人，你软，让他们揭了瓦，他们就敢上房顶。”
沉默会，我重重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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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后，毛叔叔千思万想，才写下了七个名字。除了包祖德、谷甘东外，其他的我都不认识。也正因此，我看着那份名单半晌，在吴叔要抄到短信上的时候，却又突然夺过来，一指头抹掉最后一个名字，写上了马飞二字。
而毛叔脸色当即就变得很难看，说你写马飞干什么？
为什么写马飞...
我皱了皱眉头。
因为这个人，是除了我见过的人外，从所有人嘴里听到过最多的一个名字！有太多太多人提起这个名字时都明显有种很惧怕的感觉，甚至其中还包括沙海！
“就要他...“
“可、可他是条疯狗啊小千！虽然都是兄弟我这么说不好，但这个人，真的太危险！疯起来六亲不认的！不要...还是换个人吧小千！”
“不...我就是要这个疯子，连你都这么说他，就更证明他很有能力了！”
“唉...你不懂啊小千，不是有能力，这家伙是真...啧，是真的脑袋有病啊！别说他手上沾着多少人的血，就是你爸也差点被他杀掉，已经加入我们马家帮的时候，他一念起，甚至连老龙头都敢杀！！纯粹是个杀人魔！”
看着毛叔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我心里也有点犹豫。但当尘埃落定的时候，我还是在纸上轻轻写了，马飞二字。
“就要疯子！”